面前的黑发青年面带微笑，表面看上去温文尔雅，是个普通小伙，但实际上却是个危险人物，他呼吸绵长，心脏几乎不会跳动。
“......你变帅了......等等！好你个头啊！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受死吧！”
在和记忆中赫菲斯托斯脸部的细节对比之后，楚泽立马就跳了起来，从茶几上拿了根香蕉对着赫菲斯托斯，用异常冷峻的眼神看着他。
“如果不是你手上拿着根香蕉我差点就信了。”赫菲斯托斯一脸哭笑不得的表情。
只见他站了起来，将手上的某样东西扔向了楚泽。
“接着！”
“唔..”楚泽下意识伸手去接，拿到手才发现是他之前扔到沙发上的罐装咖啡。
“谢了..”楚泽脸上严肃的表情土崩瓦解，他将手上的香蕉放了下来，叩开了易拉罐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
“你就没有什么别的想说的？”戴着毛线帽的赫菲斯托斯说道。
“你还想让我说什么？”楚泽抹了一把嘴角残余的咖啡，疑惑地看着他，“赫菲斯托斯，我现在只想找戴恩科技麻烦，你在S市请随意...”
“不是说这些！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会来找你吗？再不济也可以问问我为什么变帅了呀？”赫菲斯托斯一脸难以置信地打断了楚泽。
听刚才楚泽没说完的话，意思是要放纵他在S市为所欲为？这是一个曾经救世的人该说的话吗？
面对一个神级的对手如此放松，难不成在这个城市里还有另一个能和神级对抗的家伙？
（此时仍然在酒吧坐着的贝西摩斯打了个喷嚏，并且叫中年人再做了一杯饮品。打了个喷嚏之后，贝西摩斯看了眼时间，开始考虑再次见面时如何处置让她等这么久的楚泽，并且时不时嘴角就会咧开一个邪魅的微笑。）
“好吧，我是想知道你为什么会来找我，但是..我有个猜测，你能让我先说出来吗？不对的地方请你反驳。”楚泽说道。
不知从何时起，赵非凡的这个坏习惯他也学了过来，可能这就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吧。
“请便，但请尽快。”赫菲斯托斯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后，看了眼楚泽。
楚泽摊了摊手，闭上了眼睛开始说道：“你变帅了是因为寄宿在你身上的神力消失了，邪火伴随着神力令你躁动不安，会使你皮肤皲裂起痘，现在你看上去很普通只能是因为神力消失了。那为什么神力会消失呢？神位被夺取或者失去神格都会导致神力消失，但是很显然你现在很清醒，并没有丢失神格，所以真相只有一个.....你来找我可能是因为你的神位被某个人篡夺了，没错吧？赫菲斯托斯！”
说完，楚泽就竖起食指猛地指向了赫菲斯托斯。
“呼，精彩，不愧是渎神者，面对自己的敌人也能做到如此沉稳的推理。”赫菲斯托斯拍了拍手，对楚泽的推理以示肯定，“现在看来，当年要是只有先行者一人，我们也不会落败得这么惨了。”
说着，赫菲斯托斯就愤怒地攥紧了拳头，瞬间房间内温暖了起来，黑色眼睛中也染上了一丝象征愤怒的红色，如同火花一般，但同时就如同昙花一现般，仅仅出现了几秒，就被黑色再次倾吞。
“就算我没挺身而出，也会有别人的，这么多年了，你还不懂吗？命运无法被改变。”
楚泽叹了口气，似乎在为死去的诸神惋惜，也似乎在为自己哀悼，“命运已经规划好了所有人的路线，哪怕你一开始是一个废物，然后为了谁谁谁想要变强，最后成功了也一样。因为命运已经规划好了这个废物经过不断努力变强最后站在世界顶端的剧本，从未有人逃离这个剧本。”
“那按你这么说，我们诸神陨落也是注定的，无法改变？我无法接受这个说法，按你这么说，我们活下去还有什么意思？活在无法改变的世界中。”赫菲斯托斯皱了皱眉，说道：“.....啧....算了..那你觉得写这剧本的家伙是谁呢？”
想要改变棋局，就要成为棋手。
这句话不知为何出现在了楚泽的脑海里，使得他不由得一愣。但很快他就把这句话藏了起来，埋在了心里的最深处，揣进了光线无法探测照耀到的地方。
“谁知道呢？”楚泽挑了挑眉毛，很不负责任地耸了耸肩，给了个和稀泥一般的答案，“说不定就是我家附近卖给我鸡蛋灌饼的那个家伙呢。”
“渎神者，你..真的是和先行者那个家伙一伙的？”赫菲斯托斯捂脸加摇头，他完全无法接受打败了他们的居然是这样一个脱线无厘头的家伙。
“渎神者——铭，他是一个英勇无畏的战士，但是，楚泽却是一个开心的逗逼啊！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楚泽笑着说道。
“算了....时间到了。”赫菲斯托斯无奈地说道。
对赫菲斯托斯而言，找先行者帮这个忙已经是他无路可走时才会做的决定。
因为在他的心目中，先行者是类似于指挥官一类的家伙，有脑子，会合作，懂策略，有底线。而铭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随心所欲，疑似底线是竖着的，只为了自己的欲望而行动，只要去触碰某个特定的点就不会有事。
这点可以从刚开始对话看出来。
无双的疯子和理智的天才，选择谁来合作，结果已经不言而喻。
“什么时间？”楚泽一愣。
还没等楚泽反应过来，赫菲斯托斯就拿起了电视遥控器打开了电视。
电视上正在播今晚的晚间新闻，电视上的男主持人正在专注地报道着S市赵氏重工的袭击案。
“你要让我看这个？我可是内部人员，不需要看这些。”楚泽很客气地下了逐客令，“如果是，请现在离开，我的一抹多随时都会回来，我不希望自己的妹妹以为我是个带男人回家的基佬。”
“她不会回来了。”赫菲斯托斯的视线一直在电视屏幕上，没有变过。
“你什么意思？最好把话说清楚！...以盖亚坚实底座为身，束万神于深渊——”
楚泽脸色一变就开始咏唱术式符文，客厅的地板被数根尖利的石锥刺破，牢牢地卡住了赫菲斯托斯的四肢。
话音未落，电视上的画面突然就变了，原本的电视主持人被一个切屏，换成了个站在蓝色幕布前，脸上画着白色狰狞脸谱的人。
但尽管使用了厚厚的颜料，还是遮挡不住脸谱下那张布满癞蛤蟆疙瘩，并以颗粒状突起的脸。
“妈耶，这画脸谱是为了挡脸？你这神力真的..副作用太大了，有力量就会变丑。”楚泽看到这个男人后立马将魔法终止。
赫菲斯托斯落地之后也没说什么，只是默默地一挥手，将被石锥戳破的地板修复地完好如初。
“....”
听楚泽这话，刚修好地面地赫菲斯托斯再次捂脸，“不然你觉得为什么我老婆会和别人跑？”
这种时候他要不是找不到先行者是不会来找这个家伙的。
这个家伙的思维简直是像是不可控的分裂细胞一样，稍微一不注意思维就会扩散性地开始联想，而且还很喜欢捅他黑历史。
“对不起。”楚泽诚恳地道歉了。
楚泽仔细想了下，发现他的这个敌人还是挺惨的，老婆阿弗洛狄特天天跑出去绿他。
“喂喂！不要在这种时候道歉啊！”赫菲斯托斯大吼到，同时将头上毛线帽甩了出去。
就在这时，一个浑厚的男低音从电视机里冒了出来，打断了二人。
“听得到吗？我名为赫菲斯托斯！是诸神时代剩下的唯一神！”脸谱男对着屏幕喊了两声，“我组建了接下来将会接管S市的神铸帮。神铸帮，将对今晚发生的，对赵氏工业的袭击负责。”
“我们要求S市协会在明天十二点之前投降，撤出市政厅。我们要求政府承认我们神铸帮为独立国家，并将S市分割出来。否则我们就会采取非常手段，比如...这样！”脸谱男说着就猛地一跺脚。
在他跺脚几秒之后，一道如同惊雷一般的闷响从窗外传来，楚泽能明显感到一阵强烈的冲击从B区的某个地方散发开来。
“感觉像是军用的武器才能发出的威力。”楚泽心中如此想到。他在冲击发出的一瞬间就拿起了一张面纸，进行了初步计算，对爆炸物有了初步的了解。
“我们手上掌握着数以千的，这样的武器。如果协会不投降，政府不妥协，我们不介意使用武力手段来攻克。”脸谱男说道。
“同时，我们也对之前赵氏大厦的爆炸负责。那个能力者便是由我们神铸帮培养出来的，而他在加入我们神铸帮，加入神明的阵容之前，就只是一个C级能力者，在我们的培养下，他终于获得了A级的力量！”
脸谱男振臂一挥，说道：“我们现在郑重承诺，只要真心加入神铸帮，效力于诸神，我们就会帮你们获得超越目前自身几倍，乃至数十倍的力量！”
说完，脸谱男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电视就又切回到了原来的频道上，主持人依旧在继续谈论，似乎都不知道刚才他们的电视线路被黑了。
“难怪你说我妹回不来了，这种事出了怎么回得来，估计现在正在召开紧急会议吧。”楚泽朝一旁的赫菲斯托斯问道，“等下，这个夺了你神位的家伙也能使用的你的权能？”
“嗯。”赫菲斯托斯点了点头，“只不过和我不同，因为没有神格，所以他是有上限的，他每强化一次物件，物件被强化的效果都会弱化一点。”
“然后..就是..你似乎对我的复活并不惊讶。”赫菲斯托斯说道：“能稍微说下你对我情况的了解吗？”
“哦，是这样的。”
楚泽把维克托说的故事再说了一遍。
......
“你的故事大致没有错....或者说你现在只需要知道这么多就够了，因为我站在这就已经能说明很多问题了。”
赫菲斯托斯安静地听完了楚泽的陈述之后说道，“我这次希望你能帮我把这个盗用火神之名的家伙的力量给抽走，渎神者。”
“给抽走？”楚泽皱了皱眉，“你误会了什么吧？我没立场和理由帮你啊。”
“抽走之后再还给你？为什么我要给自己搞个敌人出来，你没能力岂不是正好？”楚泽心想道。
“啥？”赫菲斯托斯愣住了，“那发现我时，你对我没有敌意...”
“那只是我觉得这么久了，碰到个知根知底的老熟人怪亲切的，所以才没把你踢出去。”楚泽捡起了之前那根扔掉的香蕉吃了起来，“毕竟，现在除了你们这些和我交过手的，被封印的，其他的我都已经消除了记忆。”
“这个忙以后，我都不会以赫菲斯托斯这个身份现身了。”
“为什么？”
“因为我找到了我自己真正想干的事，在那个沙雕夺走了我能力之后。”赫菲斯托斯说道：“我在博物馆找到了修复雕像的工作，因为我神格里有个雕刻艺术的能力，所以工资还算不错，那儿的经理是个非常有活力的女孩，我和她一见钟情。”
“我想要，凭我这离开了伏尔甘的这一部分灵魂，来和她一起生活。并非作为一个参与破碎之夜的神，而是作为一个普通的人。”赫菲斯托斯说道这里，黑色的眼眸中只剩下了柔情。
“哦..这个...”楚泽用复杂的眼神看着赫菲斯托斯。
这口狗粮撒得他猝不及防，但不知为何就是很好吃。
“明天他们会在S市中心商场发动一次袭击，获得人质以获得更多筹码来和联邦政府谈判。”赫菲斯托斯说着捡起了毛线帽，戴在了头上，然后走出了楚泽家门口。
赫菲斯托斯走后，楚泽一时间也摇摆不定，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这种彷徨的感觉已经很久没有过了。
是该帮助曾经的敌人，还是为了自己继续搜查姐姐的下落。
不！也不能说是敌人了吧，现在应该是类似于朋友的关系了。
之前参与破碎之夜和先行者合作，也只是因为楚怜的愿望而已。
......
戴纳瑟博士告诉过他应对纠结的方法，那就是睡一觉。
正所谓一觉解千愁，睡醒了，什么都会好的。
于是，在自己房间内洗了个浮空热水澡，窗户上布置了防御术式之后，楚泽就一头栽倒了床上，死死地睡了过去。
明天，他又会是一个新的人了，说不定他能帮我做出决断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