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大概还是六七岁时候的事,也不知道那时妹妹是否已经被发现具有天才的智商。
总之,那个时候的我,并不明白妹妹和我有什么不同之处。那时的我们,应该也和别的兄妹一样,整天一起玩小霸王,一起用蜡笔为对方画如同抽象画一般的肖像,一起到杂货店买冰淇林,然后起一坐在秋千上吃,任由伙伴投来各种妒忌的视线吧。
因为,作为年龄相差3岁的兄妹,可以说血缘还有从小玩到大所结下的羁绊,是别的关系所远远不能超越的。而且那时的妹妹看起来根本就是个假小子,所以在她的面前我很玩得开。
我本来以为,我们这种就现在的我来看都觉得有些嫉妒的亲密关系,会这样持续下去,永远地持续下去。
可就是在这个岁数,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普通的童年,发生了一件让我宁可强制忘掉小时候的记忆,也不愿去触碰的事情。
事情的起因很简单,无非就是像一般兄妹一样,因为争抢电视的使用权,也就是遥控器,而莫名其妙地燃起战火。
凭借年龄和体力的优势,一开始遥控器自然牢牢地被我占据着。那时候兄妹争抢喜欢的东西本来是很常见的,不过我们两个人的性格都是属于绝对不服输的类型,所以很自然地变成扭打成一团的局面。
就一般的兄妹来说,即便由争抢发展到打架,这也是司空见惯的事,最严重的时候,也就是在对方的手背上留下几道爪痕而已吧。
可惜的是,我在那个时候,还完全没有意识到,拥有无法制御的力量的我,和妹妹打架会造成怎样的后果。
因此,在扭打了十几分钟后,也可以说,是在遥控器被妹妹夺回的那个时候,她的右手手臂上开始出现红色液体,伴随着她的眼泪和哭声不断流出来。
我下意识地看了下自己的手,居然从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抓着一支带血的东西。小时候很喜欢玩RPG的我,瞬间就认得出那是勇者最基本的装备——短剑。
一直都期待着能在现实能拿到这东西,甚至于好多次梦见自己变成持剑打怪的勇者。但当它真正来到我手里时,恐惧却完全取代了兴奋。
因为我很快就认识到,我用剑把妹妹的手臂砍了……
这种不是一个平凡的小男孩就能接受的现实,让我瞬间就把剑扔到地上。那时的恐惧,现在一旦回想起来,还觉得脊背发寒。
之后的事情,就和我在噩梦里见到的情节差不多了。只不过最后我当然没有说过要“杀了她”这种话。而是赶快把爸爸妈妈叫来,呆呆地在一旁看他们帮又哭又叫的妹妹包扎好伤口,并马上送到医院。
那把突然出现的短剑,不仅划伤了妹妹的手臂,在她的手臂上留下无法消去的难看疤痕,而且,也在我们之间的关系划上了深深的一刀。
这,大概就就是我们之间开始疏远的契机,我已经不知道有多久没听到她叫我一声“哥哥”了。我只知道至此之后,有很长一段时间,她不再主动找我说过话,而我也渐渐失去面对她的勇气。直到这两年,才开始一些必要的对话。
不过这也是对我的惩罚,只要没有受到彻底的无视,我还是很高兴的。
之后我不知道是因为遇见什么事,居然真的把这段不堪回首的记忆在脑中封印起来了。想要建立志愿社的想法,包括那份想帮助他人的心情,大概都是在茫然的心的驱使下,想要寻求的赎罪吧。
并且,这样的赎罪,才不会因为我恢复记忆而终结,因为,这只是刚刚开始而已。我的罪孽,绝不仅仅是这样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