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密麻麻的椽桩填充了视野，那是与之前wraith07对战时截然不同的打法。
没有精打细算，没有预判走势，没有积累优势，更没有战斗智慧，那是仅仅用数量去压制对手。
单纯又单调的攻击，此刻却产生了预料之中的结果，当然……那个预料之中的人基本上已经实锤了是可可利亚。
阻隔崩坏能通讯的无数针状崩坏能晶体粉尘，仿佛是刻意为了这一刻准备的尽数被律者抽取，伴随着光环闪烁的微光。
物理上的，低级的，毫无意义的攻击开始了。
律者没有展示什么把能力用出花来的高端技巧，也没有选择最方便的解决方式，而是选择了这种笨办法——这便是智慧。
真实的法则总是和正常人看小说漫画得出的骚操作背道而驰，就像现实中的忍者虽然拿着高频武士刀，但不喜欢居合也不会弹反，现实的崩坏能泛用性出色但正常人也做不到5斤念动力毁灭世界的程度。
在期待血之律者放病毒，放孢子，意淫那种无形当中又装逼又迅速地杀死对方的方式或许忘记了对方能力的最基础外在表现——气流操纵。
至于比较流行的秒杀方式比如一方大爷的逆流血液或者骨王的心脏掌控。
现实尝试接触对方然后直接用律者的权能来一发内脏暴击之前大概率会被那个庞大但敏捷无比的构造体直接按倒，成为一个真正的手撕鬼子。
是啊，用“量”来抵消“质”带来的优势，这便是律者对付女武神斩首战术时的基本战斗思路，尽管后者大多数时候不管是“质”还是“量”都没有优势。
然而，目前的状况似乎是反转了。
因为在围观层面上，对方的“量”从来就没有陷入过劣势。
风……准确的说是名为空气的粘性流体本身并不不是什么坚硬的东西，即使上升到台风龙卷级别，造成主要伤害的也依旧是其裹挟的各种尖锐物体。
但那也只是大多数常识状态中符合物理法则的流体，现在并不符合此类情况的描述:
在爪型构造体的崩坏能输出下，数量庞大的螺丝垫片形状的真空区域突兀地从其身后的空间形成。
下一刻，随着空气的填充，符合流体力学却一点也不科学的风刃群体命中了椽桩。
填充一个车厢的无色之风与0.8米厚度的漆黑枪林正面碰撞。
风压将律者的白发扬起，早晨的阳光透过枪林的造成的阴影照在头发的末端，闲的格外闪耀。
似乎有些不对劲，
明明，刚刚吹散的烟雾早就已经被列车甩到了后头。
……
车厢的顶部，消失了。
节能灯带，顶板，外层钢板纸糊一样被剥离出去，随后是框架，最后展现在二者眼前的是被浓雾半掩着的桥梁护栏和铁轨。
然而立于此的业务员不会在意地形的“微小”变化，他将视线放置在那被漆黑枪林拱卫着的律者身上。
之间对方抽出一柄黑色的矛，仅仅是摆了几个角度便挡下了已大量空气乱流作为掩饰绕到侧面奇袭的风刃。
仅仅是几秒只差，一模一样的绕后攻击也发生在了自己这里。
那是不同于只有0.8米射程的椽桩的攻击。
“结晶……卧槽好猎奇啊喂！”
出乎意料，从那只构筑手臂的结晶翅膀处衍生出来的攻击并非什么羽毛飞镖，反到更加类似某种动物的啮齿。
它们在飞行的时候化为液态，噬咬之处不管是金属还是塑料都在数秒后如液体版消融。
“!!”
迅速变换身位躲闪后，迎来的却是二段攻击。
该死，这个东西也可以放地刺吗？
“轰!”
爆炸覆盖了整个车厢，若之前天花板没有废掉，想必也会在这次爆炸下彻底报废吧，毕竟天花板在设计上的强敌可是大大低于车厢两侧覆盖了装甲板的车厢壁和窗台的。
并非单纯的气压，而是……
“吼？崩坏能冲击这种在两年前还算高端的技巧如今已经烂大街了么……”
当然嘴上说着，但实际上律者却已经否定了那个可能性。
“从对崩坏能回路的负荷看来，应该很不好受吧？”
毕竟就是在怎么天赋异禀，既没有练过太虚剑心，也无法做到当年的她一样无视身体损伤，那便意味着无法将其转化为常规技能——这应该算是对方的底牌之一。
“这也算是中世纪的魔女和炼金术士的黯弱吧。”
随着律者的接进，枪林也开始在地面有序的一丛一丛生长，好似一面逼近的墙壁。
好吧，如果把这面墙壁比做半条命2那个17好城市联合帝国尖塔那种墙壁的话这个比喻还是挺恰当的。
“魔法，炼金术，巫术，操控崩坏能的伎俩在中世纪时期的人类口中就是这一类的东西。”
恰饭崩坏能冲击范围到达极限的前一刻，枪阵改变着形态，向崩坏能冲击的中心涌去，如同被命令的瓦拉契亚士兵。
“非官方的科研先驱冒着被一端审判烧死的风险努力专研着今天一个打火机就能办到的戏法。”
律者的嘴角微微翘起，它确信那些椽桩命中了的对方因为释放技能而无法的躯体，但让它兴奋的却并不是这个。
“碳基的人类终究不是金属的武器，这种种族上天生携带的劣势便名为暗弱。”
那么……
“这种法 西 斯一般的种族言论……我这个已经不知道算不算人的家伙可谢敬不敏，但……”
“别小看人类的欲望啊!!!!!”
怒吼着，业务员从枪林中一跃而起，身后不断落下着黑色椽桩的碎块和一蓬蓬鲜血——对方竟然通过直觉在律者能力侵入自身体内前强行挣脱了枪阵。
目睹了对方武士一般的行为后，律者压抑着的情感彻底地解放，它的微微上翘的嘴角变成了笑容，和开战时一样。
漂亮，现在你会怎么做？
如何破除这个局势？
破局了之后呢，又会怎么做？
陷入劣势时我……不，诗音又该怎么做？
杠精理论早早的证明当你试图寻找意义的时候，意义自然会出现。
放到如今的战斗中对于思维速度相对较快的人来说便容易形成猜疑链。
太多的不确定，多到律者甚至魂钢计算机都无法算清的地步。
但不确定中显然有一点是已经确认的。
“恭喜，在与交配并无差别的战斗中你又一次在把气势和欲望拉回了基准线上。”
……
无数的黑枪，
很坚固，但仍旧可以穿过。
有没有陷阱？
然后……
“咳咳，”
被对方毫不掩饰的开车给呛了一口。
对方的比喻很正确，这的确没有丝毫的正义和道德观基础，不过是又单纯的欲望发起的掠夺罢了。
但……
狞笑着将构造体巨爪举起，随即在又一次定向的崩坏冲击推动下猛地砸向前方的“黑墙”。
缠绕在巨爪上的无数微型真空带使得名为空气的流体变成了物理意义是的高压水刀，视线瞬间被清空一片。
你这不是也很享受么？
相视一笑，相似一笑。
是啊，意识层面上你也是一个篡夺者，居然忽视了这一点。
那么……重新发表声明。
试探结束了。
—————————————律者视角—————————————
试探结束了，么？
但也许是在享受战斗，也许是因为陷入狂赌之渊而爱上局势反转的。
感受着随着椽桩碎块一并溅到嘴边的血液的粘稠，血之律者这一次并没有选择读取对方的记忆，而是选择——
一如既往的将未知的底牌有序掷出，
赌场已经开启，下注只有一次。
“是时候shouw hand了!”
看到底是谁的底牌更甚一筹？
亦或者是谁能得到雷电诗音？
椽桩涌动汇聚形成了一个高密度的锥体，形状好似一个方尖碑。
十数可击杀小队，百数可逼退犹大，万数可敌一军，三百四十二万数则可掀起死之河。
这是如今欧洲流行儿童鬼故事的中文反应版本。
虽然数量相比伦敦崩坏时期削减了无数倍，但一个和数百上万个的区别并不影响攻击方式以及其产生的崩坏能波动的可辨认性，尤其是当它成为世界史上一个血腥里程碑的时候。
那是臭名昭著，被包括天命逆熵，不知道存不存在的世界蛇亦或是龙曾在此铭记的律者武装:
［极刑王］（Kazikli Bey）
黑暗从血浆中拔地而起，覆盖业务员的身影，最后排开烟尘斜刺着直冲天际。
不，并非排开，而是吞噬。
通过异常的物理法则将空气中的崩坏能吸纳于其中并且树木一般的不断生长延生最终才形成了如此的奇观。
说它是奇观或者神迹一点也不过分，样式仿佛蓝染黑棺的巨大的方尖碑其中质量却只有424克，通过将质量守恒定律踩在脚下的方式向世界炫耀崩坏能的伟大。
相对于凡人的伟大。
律者露出了一丝苦笑，靠着一旁的列车卡座瘫下。
还记得塞弥雅对wraith说过类似如果抛开这些底牌她到底还剩下什么？之类的话。
其实也适用于现在的自己，威势无比强大，实力却将至谷底的律者。
“啊，没想到一年后的现在光光丢点血浆就这副德行了，不得不说诗音还真是厉害，活生生把自己的身体败干净了。”
头顶的光环闪烁着，仿佛奥特曼的计时器。
覆盖手臂的晶体渐渐崩解，亦如上方消散的烟雾，也亦如……
“咔嚓，”
那么周围的崩坏能被抽干，
“咔嚓，”
再生能力无法弥补体格上的差距，
“咔嚓，”
而承载着自己权能的血浆也近乎贫乏。
“咔嚓，”
如今的自己大概也和诗音本身没有任何区别了吧？
裂缝一步步爬上漆黑的方尖碑，然后在一根因为列车的相对运动而接进的桥梁称重柱的打击下彻底破碎。
神迹仅仅存在了13秒——讽刺的结局亦如现实物理对于崩坏的反击。
以及……业务员的反击。
浑身浴血，但仍然活在，仍然没有失去行动能力。
构造体压缩，然后伴随着喷出的气流，火箭飞拳似地揍在了律者的身上。
那并非没有崩坏能的人类能够接下的拳头。
无数微小的真空在拳头表面乱穿，虽然没能形成什么绞肉机一般的物理特性，但也足矣使得一切的躲闪和削力成为徒劳。
此刻把郭海皇丢到这里，结果也不会有任何改变，因为周围最大体量的环境因素——空气，正拉扯着目标撞上压缩后仿佛末日铁拳卡罗尔三蓄上勾拳的构造体。
但比起这个，对方居然产生了崩坏能护盾？
是个演员，这下时间算错了。
回想其对方使用崩坏能冲击时那种费力的模样，律者叹了口气。
因为无谋的贪欲而产生的冒进，亦或是对于自身底牌的自信而产生的自信？
不，至少对于前者。
没有选择读取对方的记忆，没有感同身受的体验，自己没有评判对方的资格。
而且，因为对方莽撞的一波攻势而陷入危机的似乎是自己才对。
啊，有些麻烦了，虽然无关崩坏能消耗，但时空断裂的确还在冷却。
战术和智谋在缺乏力量的协作下并不能对“大势”进行影响，下一刻，律者的身形已经撞碎了车厢间因为惯性自行落锁的移门，橄榄球般直线地离开了这个空间。
但相对距离并未减少，反而因为业务员暴增的加速度而再次拉近。
崩坏能冲击，或者说是在空间崩坏能被抽干的情况下用自身储存的崩坏能引发的攻击深刻地体现了蓝条法师和魔网法师的区别。
在飞速后退的景色和光线中，对方越过三个车厢来到了律者的面前——携带着似乎是进行了二段蓄力的构造爪重重地扣下。
“将军!”
————————————视角切换——————————————
“给我等下!!!!!”
伴随着并非他自己发出的吼声，业务员再次加速，由于速度过快甚至出现了瞬移的错觉。
可惜的是，方向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巨大的以太塑形物仿佛雷神索尔的重锤，在将半阶车厢湮灭成淡蓝色粒子的同时毫不吝啬地用自身的离心力将业务员横向抽出。
在对方就像一个皮球……至多铅球之类的东西撞破车厢和外挂装甲直接飞出了列车的那一刻，在场的所有人都不自主地投来的注意。
毕竟那个以太塑形物简直太……熟悉了。
若是提问正常人“将一把放大版经典款牛仔左轮手枪倒过，向回旋镖一样用握柄来砸人的感受”或许没有人会感觉到违和感，即使那个握柄上刻着托马斯小火车图样。
但，在这个崩坏的世界，这种东西有了不一样的解读，尤其是执着于肝战场的崩三秃子。
“功能和索尔之锤类似呢，但我记得当年给你的定情信物已经碎了吧？”
律者看着缓缓从被砸出的洞中跃入室内的冒牌牛仔，饶有兴趣地问道:
“怎么？还在对过去念念不忘，甚至还仿制了一把？”
恰逢其时，它的话语被“索尔之锤”消散时猛然膨胀的冷气给打断了。
“如果你真的对新武器感兴趣的话，一年前有的是时间领教，而不是现在趁人之危出来说些无意义的废话。”
冰霜在PK的脚底凝结，他此刻的态度一改之前的逗逼模样，
“嚯，看样子你不准备当我下一局的对手喽？”
律者抬了抬眉毛，完全不在意处于崩坏能中空期自己的性命似地给出来提议。
“排除可可利亚或者雷电龙马的态度后，现在可是最有可能完成报仇的机会呦。”
说着举起手来，用仿佛搞颜色的语气调侃道。
“绯玉丸已经被我扔到不知道哪里去了，而且新枪的输出看起来比索尔之锤还高，大叔要不要试着来一发？”
“……”
“啧，真没意思。”
对于PK的沉默，律者叹了口气。
“我记得你以前可没有那么颓废……”
风刃划过空气，在削掉一截发丝的同时让律者结束了这个话题。
“你根本不认识我，而且诗音的记忆不是你的玩具。”
伴随着刺耳的摩擦声，风刃在金属的车厢里划出了数道细密但深刻的切线——攻击的发出者显而易见。
“从桥底下爬上来了……话说你是后崩坏书玩多了还是怎么了，居然会认为地形杀对掌握粘性流体操作的敌人有效？”
律者无视继续袭来的风刃转身离开，显得有些无聊。
“看起来闲聊到此为止了，接下来你可要好好拖住对方保护好我啊。”
它顿了顿，
“免得‘诗音’死的不明不白。”
深深的看了律者一眼，PK从破开的洞口中一跃而出。
好了，
“下一个打法时间的对手是谁……”
“嗯……”
“看起来你也已经休息够了吧？”
—————————————视角切换—————————————
“确认PK和龙曾在此的业务员交战。”
莉特维亚克看了一眼站在指挥型磁爆机甲顶部的可可利亚，将手里的平板抛了上去。
“嗯，看上去崩坏能粉尘的抛洒量计算的不是很精准呢。”
打量着远处海面上仍旧遗留些许的崩坏能粉尘雾气，可可利亚叹了口气。
“还真没想到血之律者连接虚数空间后崩坏能利用率可以达到这种程度，这么点粉尘都可以直接放权能。”
“唉，那个人形当年究竟是怎么干掉这个怪物的。”
随手接过这台99年的平板电脑，看着上面的数据，可可利亚皱了皱眉头，然后踹了一脚下方的机甲舱盖。
少量白色蒸汽的喷发而出，紧接着舱盖便发出了类似公交车开门的声音。
“嗯，这么看起来下一次只需要6发导弹的量就差不多了。”
跳入驾驶舱后的可可利亚在操作台上站定，随后设定了下一波崩坏能干扰弹（崩坏版石墨炸弹）的发射时间。
“说起来……在利维坦之斧的最大输出攻击下居然没有直接出局，你们还真是找了块好材料呢。”
她看向了在自己原来站着的地方，神色冰冷。
“在追究你踩脏我的车顶盖之前建议你最好从先磁爆机甲的顶上下来。”
“……”
“灰蛇。”
sp:更新缓慢，利维坦之斧也从舰长那里换到了PK手上，赶快完结这一卷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