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乌鹊南飞。
夜入三更,仁安华却罕见的没有睡觉。趁着这明朗的月夜,她正走在互助会的墙头上瞎逛。
那天尸群中的屠戮没有给她带来丝毫的便利,最终也没能在陈书的口中得到什么消息,或者倒不如说因为仁安华的这番举动,陈书更加对她的安危忧心了。
淹死的都是会游的,在陈书的眼里,仁安华就是从一个身轻体柔的萝莉变成了一个有点本事的萝莉,有了作死的资本就会老想着去作。
在陈书的意识中,这样的本事放在仁安华这样漂亮可爱又很没有“自知之明”的女孩子身上,那便是遭殃的引子,尤其是当她老想着去搞那个“极其危险的幸存者营地”的事的时候。
每当这粉毛向陈书问起营地的位置,他就感觉像是遇到了一个懵懂无知的孩子向他讨烟一样。若是真顺了她的意,那自己可就犯了一个不可饶恕的大罪了。
陈书那毫无道理的保护欲在仁安华看来压根就是不可理喻,或者说陈书这个人就是由各种不可理喻组成的。身为老大天天拼死拼活养小弟,看见有人被围堵就会想着去救,现在还那么在意一个刚认识两天的外人的死活。
仁安华无法理解陈书任何一个行为,她感觉这人简直就是可以拿来当宗教宣传的圣母。
可是无法理解又如何,她又没办法去撬开陈书的嘴。
不过即使如此,仁安华依然留在了互助会,一方面,她需要深入挖掘自己新的异能。而另一方面是因为她在寻找一份地图,那是一份记载了营地具体位置的地图。
这个情报,她是从汤云轩的口中得知的。
汤云轩一开始只说陈书知道营地的具体位置,但他没有说为什么。仁安华询问陈书无果之后,才重新找着汤云轩问起这事。
事情还要从老院长的死亡说起,仁安华也是这才知道陈书并非一开始就是个圣人。他的心中有两个最放不下的人,一个是他女儿陈怡,另一个便是老院长。
陈书的妻子留下陈怡之后便离世而去,这让陈书陷入了一段很长时间的郁结,而将他从丧妻之痛中拯救出来的人,便是老院长。礼丰少年宫的老院长是一位善良的老人,他用世界难得的善意与宝贵的耐心抚平了陈书的伤痛,在那之后,陈书待他如待血亲。
然而这位可敬的老人却死于营地的残杀之下。
于是陈书成为了新的“老院长”,如同原先的老院长一样的善良,一样的亲切,一样的身处着互助会领头的位置。不过事情却并非表面上那么简单,汤云轩在机缘巧合之下发现他在详细的记录了营地的位置。他猜想,陈书在心中大概也在谋划着复仇的。
不过现实总是残酷的,实力的限制让他无法真正达成自己的愿望,直到今天,汤云轩也没见他说要去向营地发动攻击。但他的努力总是没有白费,营地的资料,陈书留了下来。而仁安华需要的,就正是这份资料。
每天夜里,仁安华都会像这样出来溜达一圈。一方面是谋划着出来找找陈书的那份营地资料,据汤云轩所说,那份资料应当是留在少年宫的某个办公室里。而一方面她是想着给自己消消食。这两天她几乎没吃什么东西,但后面那种塞塞的感觉还是没怎么消退,搞的她有些难受。
踩着互助会特有的木板,仁安华又走上了一个墙头。
她软乎乎的丝足什么也没套,本身她应该是穿着柳诗给的舞鞋的,但那天砍翻了一大群丧尸之后那双舞鞋却是沾着各种恶心的碎肉,已经完全穿不得了。
仁安华也是这才意识到,这种没有自我清洁功能,又跟袜子没多大区别的舞鞋还不如不穿。若是直接踩着丝袜,还不至于在脚上带着这么多恶心的血肉呢。
总之她也是看开了,反正直接穿着这双袜子区别也不大,便丢掉了那双沾血带肉的舞鞋,而且后来也没再跟柳诗要过。
只不过这双丝袜依旧保持着变化后的模样,脱掉鞋子之后,也没再变回去过。脚踝上依然挂着两朵蝴蝶结,丝带的图案依旧那样缠着纤细的双腿。
当然仁安华对此到也没什么意见,她自己也觉得挺漂亮的就是了。最多就是外出的时候总是有很多人看着她的腿,弄的她有些不好意思,当然最近这个缺点也没有了,因为她基本没再去过少年宫食堂那种人多的地方了。
就算要去,那也是在晚上人少的时候去,例如现在。
月光照着,她的影子落在地上。纤细的脚踝上两朵蝴蝶结一晃一晃的,印在地上的影子,也跟着一晃一晃的。不过这灵动的身影却是戛然停了下来,仁安华站在原地,她感觉自己走进了某个给了她深刻印象的场景。
抬头望去,敞开的窗户中一层画着蓝天白云的窗帘阻隔着她的视线。
是那天迷路时误入的那户奔放人家,不过却没再传出那种啪啪啪的声音了。
或许是那天印象太过深刻,又或许是那次的测量让她太过不安。仁安华莫名又开着反重力摸到了那扇窗户前面,拨开了窗帘。
淡淡的月光洒入屋中,仁安华悄悄的瞅着屋内的景象。
布置与上次没有太大不同,只是这次在床上却没见着那个辛苦耕耘的身影了。这也是当然了,她是听着没声才放心摸上来的。
不过耕耘的身影没再看见,土地却像是还留在了床上似的。仁安华仔细看了一下,床上好像确实趴着个人,回忆之间,似乎和当日的身影还没太大变化。
“怎么回事,趴了三天?”农夫不住,土地还留着,甚至还保持着耕耘的姿势,这倒是让仁安华有些好奇了。
可能是上面的人影太过安静,给了这个粉毛一些不必要的信心,她还跑上去仔细看了看。
然而...灰败的皮肤,半脱的头发,还有那种标志性的腐臭。
仁安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上面趴着的分明是一只女性丧尸!
“卧槽,他都干了些什么!”
仁安华感觉自己好像看见了某些相当不得了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