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月中，上午，华州市郊区
虽然华州市是个很繁华的城市，灯火通明，人声鼎沸，完全就是一个现代化的都市。但也是存在着一些安宁祥和的小角落，给一些不太喜欢喧嚣的人居住，郊区便是这么一个地方。因为地方大，房子少，房价相对便宜，环境也很好，污染少，人流量也少，当然代价是交通十分不便利。
于琅开了一个多小时的车，兜兜转转，总算是找到了这里，白贤的老师住的地方。
按一下门铃，在门口静静等待。
“来了，稍等一下。”白老师打开门，一看到站在门口的于琅，立马就认出了他，于元空的伯伯。
“你好啊于先生，别来无恙。”
“我很好，老先生近来身体如何？”
“好得很，进来坐坐吧。”
屋子里的装饰很朴素，或者说没有什么装饰，只有一些简单的家具，还有一副茶几，以及几只猫猫狗狗。
“于先生特意到寒舍有什么事吗？关于贵公子的吧？”
“嗯，我有很多关于于元空的问题，但白医生和我都找不到解决的办法，故来叨扰。”
“无妨。怎么了，和白贤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没什么困难，很顺利。但不如说太顺利了，顺得有些问题。”
“哦。”白老师有了点兴致“说说，那是个什么问题？”
上一次于琅带着于元空去检查的时候，白贤让于琅单独留下，把自己的疑问告诉他。
“怎么了白医生，是有什么问题吗？”
“不，没什么问题，只是有一些疑问，于元空在平时的生活里有什么异常吗？”
“没有，除了上一次会突然间发呆之外，铃灵也没有和我说起过有其他异常。”
“那有没有受到过什么刺激？有什么表现吗？”
“也没有。也可能有，但元空从来没和我们说过。”
白贤有些烦恼地按了按太阳穴，有些苦恼。
“是不太顺利吗？”
“不，是太顺利了，但是却没有任何进展，我找不到原因。”
回去之后，于琅仔细思考着白贤说的话，但他不是医生，不能理解这其中有什么特殊含义，即使上网去找，也不理解医生们用的专业术语。想着想着，他想起了最开始接手于元空的那位医生，便是白贤的老师，他决定去拜访他。
于是便有了现在的场景。
“能好好恢复不是好事吗？怎么还为此苦恼呢？”
“按白医生所说的，身体确实恢复得很好，但精神方面却一直没有进展。”
“没有进展是指？”
“他还是和过去的回忆割裂得太严重了。”
“这是很正常的现象，于先生。不是每一位失忆的病人都能想起过去的回忆的，有可能是因为受到的物理伤害太深，也有可能是因为精神伤害太深，这些原因都可能导致病人无法回忆起过去。”
“但按白医生所说，即使失忆之后，病人多多少少都会有一些过去的影子，可元空跟过去的割裂十分严重，完全就是换了个人。”
“世事无绝对，像贵公子这样的病例也不少，失忆得越彻底，割裂也有可能越严重，跟我上面说的两个原因也有关系。”
于琅还想说些什么，但他不知道该如何专业地描述，想了想，便直接从包里拿出了拿出了病例与白贤给他的字条。
“专业的术语我不会说，请老先生直接看这些吧。”
白老师接过文件，仔细地看了看，脸上仍是一副风轻云淡的笑，似乎一切都胸有成竹。
“于先生，你是希望于元空变回以前的样子，还是希望他好好地恢复健康就行？”
“……”
于琅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按自己真实的想法，自然是想于元空变回原来的性格，但这会不会抹杀掉现在的于元空？对现在的他又是否公平？如果只是希望现在的他好好地恢复健康，以他现在的情况和性格，要怎么才能好好地独立生活下去？
“你还没有想清楚吧？”
“嗯。”
“那何必急着一时呢？如果你连想他恢复到什么样子都没有想好，该如何进展？”
“那么我该怎么做？我该如何帮助他？”
“让他自己选择吧，以前还是现在，这是他自己的选择。解铃还须系铃人，想要他意识到自己的选择，首先还是让他明白自己选择的是什么。”
“让他接触过去的话，不会刺激到他吗？”
“那就让他做好准备先嘛，等他准备好接触过去，准备好做出选择，到那时，问题就会迎刃而解了。”
“好吧。”于琅点了点头，再多问了一些其他问题之后，便准备起身离开。
“留下来吃个饭吧，不打扰。”
“不了，今天已经叨扰您够久了。”
本来于琅今天还准备一点柴米油盐什么的想送给白老师，但他执意不收，再又一番道谢之后，于琅驱车离开。
白老师回到家里，喝杯茶，准备吃饭。
“老头，那孩子现在还是这么个情况吗？”
“已经好了许多了。”
“我看小白已经为他操心好久了，你也不给人一点提示。”
“我给了啊，就看他理不理解了。”
“你那叫暗示？简直暗无天日好吗。”
“哎呀别担心啦，那孩子没什么问题的，只是他还没能直面自己而已，我们帮不了他。午饭吃什么？”
“就惦记吃，买没好呢，等着。”
于琅思考了一下，在回去上班之前，还是抽空去见了白贤，告知他和白老师的对话。当然这谜语一般的提示起不到什么作用，也只能告诉他们继续等待罢了。
学校里，于元空吸了吸鼻子，天气还是冷，他的鼻炎还在犯。
“元空昨晚睡得好吗？”夏
“半好不好吧。”
“鼻塞好严重啊，怎么不去买点药。”
“买了，在宿舍。”
今天只是少有的连白天也鼻塞，看来昨天晚上有些着凉了。
“啊嚏！”
不会感冒了吧？
算了，冬天感冒很正常，过两天就好了，还有五分钟下课，先想想午饭吃什么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