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重的喘气声,慌乱的脚步声,两个少年拼命地奔跑着。一名黑发黑瞳,一名金发碧眼。“快点,我能感觉到,门就在前面。”
一片漆黑,却能“看”清方向,没有声音,却能“听”到身后的身影。常识被更改,原理被打破,原有的科技全部变得无法使用,太阳被云层遮掩,白天与黑夜不再有界限,地面被不可名状的怪物们占领,天空和海洋充满了未知,存活的人们或生活在“门”之下的“洞”里,或奔跑在寻找“门”的途中,有“门”便有“源”,有“源”便能活。
几十年前,也或许是几百年前的一天,世界发生了巨变,太阳最后一次落山。
刻苦学习的初中生再也记不起圆周率是多少,医生的药剂无法使伤病痊愈,商人发放起了钱财,当红明星竟然唱不出歌?水结冰后不在膨胀,电子不在定向移动,无论怎么加热,木材都不能燃烧?
一切能量无法被使用,所有机械都成了装饰品。只有一种东西可以被人们利用,人们称它为“源”。
生活似乎没有发生什么变化,不用吃喝拉撒的人们,照常生活着。
然后“兽”降临了,有人说它们诞生于无边的黑暗,有人说它们来自于厚厚的云层,但也许,它们只是从空气里走出来罢了。
于是,房屋被摧毁,家园被遗弃,人们逃到了“源”的深处,躲进了地下,那“源”构成的“门”里。
……
“就在前面了,马上就安全了。”金发少年喘着粗气,真是奇怪,明明早就不用呼吸。
“在这里甩开距离,不能当着它们的面开门。”黑发少年指着不远处的山坡,奇怪,明明是草原,为什么会有山。
绚丽的光影,发出悦耳的声音,瞬间的加速,甚至出现了残影的破空声。
这,便是“源”的力量,“源师”的力量。
山坡后的小河旁,诡异的血红色光芒,像一只闭合的眼睛一样,一扇“门”躺在地上。源师和“源”之间的共鸣,让门显现出来。
“开”
于是少年们进入了“洞”里。
这是一个中型洞,分上下两层,“门”下面便是第一层。看到突然出现的两名少年,人们没有什么反应,只是看了一眼,就不再关注。
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至于其他?都没有活着重要。有“源”便能活,然而“源”并不会因人数的增多而增加消耗,它的存在时间只和时间有关,到了一定时间之后便会消失,然后再别的地方再度出现。
然而源却不会带走其中的人类。失去“源”,便失去了“门”,“洞”就不再是安全的场所。因此,人们必须在“源”消失的瞬间,拼命地奔跑。要想活命,只能在被“兽”吃掉之前,找到下一处“门”。
但是“源”消失之前,“洞”也不一定是决定安全的。“兽”,是一种具有智慧的东西,它们会利用人类,通过“门”。
“兽”进入进入“洞”的方式目前有两种,一种是在人们打开“门”的一瞬间闯进去,另一种是通过暴力手段强行破坏“门”。然而与拥有才能的源师不同,“兽”并不能主动发现“门”,只能通过偶然,或者亲眼“看”见门打开,从而发现“门”的存在。因此,在“门”的“源”耗尽之前,“洞”大部分时间都是安全的。
这个中型洞里有着大约二三十个人。对于两个少年来说,已经很久没见过这么多人了。人们大多数都呆在远离地面的第二层,仿佛是要尽可能的远离外面的世界,只有两三个人呆在第一层。从他们的脸上不难看出为大家付出生命的觉悟。有时候人就是这么奇怪,明明只是一群完全不认识的人,却能轻松地为之献出生命,只是为了能让“人类”这个种族延续下去。
相互对视了一眼,少年门决定去往下层。因为地面上时不时传来的声音,实在是刺眼,黑色的波纹通过“门”传到地下。这是“兽”奔跑的声音。
在这种环境下,只有真正经历过生死之刻的老源师,才能安然睡下。当然,他们并没有睡死,因为他们身上还有着守护的任务。时刻观察“门”的状况,聆听外面的状况,以及审视新成员。
因为“源”不会随着人数的增多而增加消耗,所以“洞”里的人们大多并不介意新成员的加入。因为每多一名新成员,就意味着这世界上还有一名人类幸存着。在这个科技被颠覆的时代,人们之间无法联络,只能通过“听”,通过“看”,来确定自己以外的人们是否还存活着。
每看见一个新的同伴,都会令人们的心情欢呼愉悦。当然,人们不会真的欢呼。虽然在“洞”之内的一切都被“门”阻隔在地面下,但是谁又说的清呢?也许会有特殊的“兽”能投过“门”看见声音呢。
相比于狭小的一层,二层要宽阔的多。二三十个人或站,或坐,或仰,或卧,零零散散的分布在篮球场大小的空间里。没有房间,也没有任何阻隔。自从免去吃喝拉撒之后,人们对隐私的概念也渐渐淡忘了。一件衣服,不穿到衣不遮体,就没有更换的必要,洗澡自然也成了多余的事儿。
“睡会儿吧,晚安安东。”“晚安,虽然不知道现在到底是不是晚上。”于是两名少年便睡了。
长时间的奔跑,早就令他们身心疲惫,最后的加速,更是几乎榨干了体内地最后一丝“源”,能成功地“开门”已经是个奇迹了。原本的计划是在门外向守门人求救的。然而这样坐实在是太危险了,不仅会令自己丧命,更会害死“洞”里的人们。
因为“兽”实在是太近了。只要稍微慢点,“兽”就有“看”到“门”的可能。到时候,“门”就起不到一点作用了。破坏,是“兽”的本能,也是长处,一扇“门”,对“兽”来说,太脆弱了 。
幸亏成功的“开门”了啊。少年这样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