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O-15,呼叫暗鸦之子,前往(α107,10492)区域撤离该地区。”随着接线员小姐甜美的声音,我们总算是获得了下一步的目标。
缓缓走在被崩坏席卷过后的小镇中,我的心里像是被什么塞住了一样的,很不是滋味,就像被人噎住了喉咙一样喘不过气来。风,缓缓吹过无人的小巷,卷起散落在田间的沙尘。
这里,以及没有生命了……
我曾无数次幻想,如果自己可以早几个小时、早几十分钟,他们……是否可以活下来?
“感觉好安静,街上连个人影都没有,感觉刚才到处都是敌人的情况是假的一样。”琪亚娜看着周围空无一人的小巷,摇了摇雪白的头发,叹了口气。
“大概是因为刚才的就是全部的敌人了吧……”我想了想,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对,但又感觉不到具体是哪里不对,“他们已经都被转化了……”
“不过那些也都不重要了。”琪亚娜跳了几步,伸了伸腰。
“你心情真好。”一旁安娜吐槽着她如同孩提般天真的行为。
“那是当然啊!”琪亚娜大声说着,“大家都会得救,队长又那么厉害,我也必须要加把劲才行!”随即她握紧了自己的拳头,目光紧盯前方,似乎是看到了美好的未来。
一阵恶寒席卷了我的全身,总感觉有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会发生……我总算意识到了是哪里不对——周围的空气中有着未经祝圣的火药和汽油的淡淡臭味,虽然只有一点,但是我确实感觉到了不对——在这安静的小镇里,我听见了马达的轰鸣声,虽然轻微,但是它却逃不过我的耳朵。
那一刻,无数子弹出现在了我的眼前我可以清楚的看见它们的弹道,尽管我知道这一切还没有发生。不过始作俑者已经从街边冲出——那是一辆我从未见过的战车,怪异的造型让我感到如此的不适,那个怪物有着两挺后置的格林炮台,和四个巨大的犹如偏角齿轮一样的奇型车轮,灰色的车体似乎是雪地迷彩。
“找掩护!(take cover!)”就在我吼出这声咆哮的同时,大家都动了,开始向最近的墙体冲刺——除了愣在原地的琪亚娜……
正如同我预料的那样,下一秒枪声响起,子弹是冲着我来的。
我一掌推开琪亚娜,在她惊愕而战栗的眼神中她被我投向不远处的一堵墙后。
“队长!你在干什么啊!队长!”琪亚娜那幼稚的大吼在我耳边回荡,子弹打击在铠甲上发出的音爆让我感到头晕脑胀。
“少废话,履行我的职责而已。”我转过身去,掏出挂在腰间的爆矢手枪,几发精准而有效的打击击毁了那两座羸弱的格林机炮。意识到大事不妙的战车飞速的向小镇的另一角冲去,这不禁让我感到好奇——到底是怎样的异端技术才能造就如此古怪但有效的结构?它的设计者到底是怎样的一个怪胎?
“逆熵的和平使者……它内置的反应炉的出力很不寻常,对于目前所展现的武装而言有些出力过剩。”沙哑而沉重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尽管这声音并不好听,但它却如同我的一部分一样,“热能探测器显示,它在自己走过的地方部下了路障。”
“皇帝的牙齿啊!它干了什么以至于热能探测器会有如此反应?”
“似乎是某种高温液体,它们占据着路面,而且……”
“而且什么?”
“它们向现在的位置发射了飞弹……”
“跑起来!散开!”我向队员们大喊,迅速向那个怪物离开的方向追去。
喷气背包发出咆哮,此刻,我可以感受到一股莫名的愤怒——时隔数十年,我再一次遭到了出卖与背叛……
“你现在很不冷静。”那声音如是说道。
“闭嘴,小黑。如果不是战术细节就不要提醒我,我的心情现在很不好。”
“如你所愿,我将引导你的愤怒。”小黑缓缓的说道,它的声音中同样充斥愤怒,是的,它已意识到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没有人可以把我们分开!就算是哈格里夫也不行!
“很好,在你引导愤怒的时候——”我现在反而有些冷静了,但是,“我将引领杀戮!”
是的,我在揪出到底是那个该死的家伙之前,我绝对不会停下我的脚步,无论使出怎样的手段!
是的,没有不高尚的牺牲,也没有不卑鄙的背叛!
而对于叛徒……
我将毫无慈悲!
凭借喷气背包巨大的出力,我从上空接近了那个怪物。我看见了它所打的如意算盘——数十台泰坦机甲——1台黄色的家伙,是教父,然后就是4台白色的磁暴机甲,外加几台用于战场支援的巫师,看的出来,逆熵这回是下了血本的。
计算着射程,左臂上的双联装短管热熔枪准确的在正式交火之前命中了巫师机甲,那台价值不菲的贵重机器就这样融化成了一大堆铁水。
在绝望中它们展开了对空弹幕,那看似密集的弹幕比他们想象的要脆弱得多,他们甚至无法得知我具体的方位,在这种堪称玄学命中的概略式弹幕中我轻而易举的接近了他们。一次7.54倍音速情况下的殷麦曼机动就将那些讨厌的飞弹全部甩开,伴随着音爆产生的巨响,皇神为他们敲响了丧钟!
感受着狂风的呼啸,背后的喷气背包发出致命的咆哮,伴随着右手中的爆矢手枪枪口的火光,死神天降!
那是死亡与钢铁的交响曲,是我为皇帝献上的赞歌,为敌人谱写的安魂曲!
无数的爆矢击穿了逆熵机甲引以为傲的正面装甲,撕破了那些看似坚不可摧的能量护盾,在不到数秒的时间内,超过5台机甲就宣告报废,而他们似乎还没有看见我……
教父那以坚硬而著称的装甲也在一个照面被我用闪电爪撕开了口子,我将那一块装甲狠狠的从它的主体上撕了下来,使整个驾驶舱暴露在了我的面前,我甚至可以看见那个驾驶员惊恐的表情,紧接着我激活了头盔上的那把崩坏能冲锋枪,在我失去射角前的那不到半秒的时间里它射出了几发子弹,将那个驾驶员和操作设备打了个稀巴烂。接着我一脚踢在了那台教父身上,借力将自己弹开,我冲向了下一个目标,在教父倒地的巨响传开的时候我已经接近了一台磁暴机甲,在擦身而过的瞬间我一剑斩断了它的左腿,利爪一带,失去平衡的机甲倒在了地上,蓄势待发的炮弹也在那一刻出了膛,只是——它的方向现在正朝向它的队友……在一场爆炸中最后一台机甲消失了。
在这短短数秒内失去了所有火力援助的战车被我轻松接近,挥动利爪,我撕碎了战车正面的装甲。利爪在接触的瞬间便刺穿了战车正面厚重的装甲,然后将那一块装甲整个扯了下来,正当我准备向里面来上几发爆弹的时候,车体的中间裂开了,一个巨大的炮口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我了个黄金王座啊……”
伴随着剧烈的高温,光芒席卷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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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苏莱曼咒骂着,冷汗已经浸湿了他的上衣,很明显这台逆熵的新式战车并不能带给它的驾驶员什么像样的安全感。
因为……
他们被幽灵袭击了。
那是所有逆熵驾驶员的噩梦,甚至有不少人认为那不过是一个被夸大到难以理喻的谣言。
而现在,他可笑不出来了……
自刚刚开始,自己战车上的传感器就锁定了某种自己肉眼不像让自己看见的东西——那便是传闻中的幽灵,没有人可以亲眼见证它的存在,只有那些勉强还算完好的黑匣子里记录着它的存在。
那是一个人形的怪物,以人类无法承受的动作高速接近部队,然后以绝对的力量将所有遇到他的人赶尽杀绝,那些侥幸活下来的人都会告诉其他人,他们被某种看不见的东西袭击了……
在光炮发射以后,苏莱曼紧紧地盯着自己的仪表盘,直到他确认面前不再有任何活着的东西之后他终于瘫倒在了驾驶座里。
但是,突然,警报器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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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向不喜欢自己的灵能力量,因为那是一种不稳定而且令人厌恶的邪恶力量,我在使用这被诅咒的力量的同时总是能够感受到那刺耳的低语——来自恶魔的低语。而且——
我又一次在使用灵能传送的时候把自己嵌到墙里了……
不过不管怎样,这都为我争取到了不少的时间。
那么,首先——
要把自己从墙体里面弄出来……我得承认这并没有花费太多力气,只是稍稍用力,我就将那整面墙都扯成了一地的砖头瓦片。
“我想我这辈子都不会想再用这个该死的魔法了……”
“附议。”小黑立马赞同了我的观点。
我看向不远处的那辆战车,它也注意到了我,只可惜这一次——
我掏出了腰间携带的热熔炸弹,拔出保险,我将那致命的礼物抛向了那辆战车,而它也立刻与我拉开了距离,重新将炮口对准了我,车轮摩擦地面的声音刚刚落幕我就在那黑暗而深邃的炮口中看见了一模亮光——它已经充能完毕了,但是……
它已经没有机会了。
伴随着一声并不大的爆炸声与刺眼的强光这个世界上又多了一堆废铁。
我看着面前的IFF,然后走向了那台还算是完好的磁暴泰坦或者是什么类似的东西……并没有费多少力气就把那个半死不活的驾驶员从里面拽了出来。
“你……要做什么?”他扭曲的面容中写满了恐惧与战栗。
“没什么,只是想从你脑子里要点情报罢了,你会告诉我的,对吗?”
“不,不要过来!!!!!!”
“放心,不会很痛的……”
我走进那个被吓破了胆子的可怜虫,逐渐将自己的意识沉浸于自己的左爪,调度自己的呼吸,感受亚空间内那被诅咒的力量,然后——
将利爪刺入他的脑子里。
无数的记忆碎片在我的脑海中闪烁,而我也找到了我需要知道的——对方是可可莉亚派系的部队。
那么他就没用了。
随手粉碎了那个刺客的脑袋,转身离开。
不远处我们找到了本应来接应我们的飞机和驾驶员——当然,她已经死了,或许说这样对我们来说是最简单的展开。是的,天杀的最好的展开——相对于我们彻底被天命抛弃而言,虽然奥托不可能这么做。
驾驶员扑倒在一颗大树上,她的脑袋被人轰开了一个洞,看起来似乎是被人挟持到这里杀害的。
“带上她。”我从一旁被我击毙的敌军身上扯下了一块衣服包上了她那四分五裂的面容,“她尽到了一名士兵最后的责任。”
“你……”琪亚娜涨红了脸,但她的话被安娜打断了。
“够了……”安娜的手轻轻的搭在了琪亚娜的肩上,她摇了摇头,抱起了英雄的圣骸走上了飞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