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贪狼分部的训练场在南边山坡上,那里有全套的训练设备以及特地为一些特定人员打造的特殊训练场地。
甚至旁边有一座小屋,里面有一切吃穿用度。其实说是小屋,也够十几个人住了。
此时顾清瞳闭着双眼,稳稳站在一群罐子当中,迎面一个巨大的罐子被绳子吊着,朝她荡来。
女孩朝着旁边一跳,呼啸声和风声震得她差点没站稳,刚立住脚,另一个大罐子几乎是擦着她的脸飞了过去。
“听好了,你今天的任务是在这个训练场上呆上一个小时,生死各安天命!”
“别松懈,过来了就躲,躲不开就用外骨骼挡住它们,这罐子拢共有五百公斤,如果撞你一下你必死无疑!”
‘狈’坐在轮椅上,他的女伴坐在旁边的椅子上,顾清瞳站在训练场上,几个无规则摆动的巨大罐子来回朝她撞来,虽然她身上穿有卸力的外骨骼,脑袋上也带着一个很大的橄榄球帽,但被那重达千斤的罐子砸一下,也绝对不轻松。
女孩忙着躲避罐子,根本没功夫跟这坐轮椅上说话不腰疼的二师傅!
—彭—
女孩被狠狠撞飞出去,索性脚下是松软的土地,且外骨骼为她挡下了大部分冲力。
女孩爬起来,倒抽着冷气继续走向训练场。
“呦呵,挺坚强的嘛…”
‘狈’一只手撑着扶手拖着腮,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没事吗…”
少女有些担心,想当初‘狈’在这里练功的时候她可是看过的,那大罐子可是撞一下就要人命的家伙,就算是有那奇怪的外骨骼被撞那一下也绝不好受!
“没事,她这不也还没死吗,如果连这一下都受不了的话,以后的训练还怎么参加。”
少女并未说什么,坐在他身边继续看着女孩训练。
‘狈’说的没错,这点小磨难都受不了,以后的训练难道不练了吗?不可能的。
如今能在这座基地市里活着的,每个人都是从这里走出去的,包括他自己。
—彭—
女孩再次被砸飞出去,这次摔得很远,她花了很大的力气才爬起来。
‘狈’死死的攥着轮椅扶手,眼睛死死盯着刚爬起来的瘦小身影。
“听好了,丫头,你看不见,但是你还有耳朵,有鼻子,用耳朵听,用鼻子闻,你依旧可以分辨方位!”
“腿别蹦的那么直,时刻做好冲出去的准备,仔细去感受罐子的方位,你只是看不见,又不是傻!”
女孩理解力的确不错,有了狈的些许指导后,左躲右闪倒也灵活!
由于失去视觉,她的听觉、嗅觉,大幅度增强,罐子上浓烈的腥气,重重划过空气的呼啸声,她都能准确感知到。
三十分钟后…
—彭—
第三次了…顾清瞳觉得自己全身都像是要散架了。
强打精神继续站起来,继续走向训练场。
‘狈’咬着手指,脸色阴沉的吓人。
—彭—
第四次…女孩真的没力气了,这最后的十分多钟是她靠着潜意识硬撑过去的。
但这倔强的小姑娘还是想努力撑起身体,躺在地上抽搐几下,就不动了,但微微起伏的小腹证明她还活着。
“‘陈狈狈’,你在干什么?心率仪显示…那女孩刚才几乎接近死亡了!”
耳机里传来一个轻轻亮亮的女声,貌似半开玩笑的的语气让‘狈’僵硬的身体微微放松些许。
在女孩的胸前有一个迷你型的仪器,贪狼组的医疗官‘柳青青’在后台实时观测女孩的心率、血压以及肾上腺素的分泌情况。
“她被撞了,四次…”
“四次!天啊,我都受不了!”
耳机对面那个女人貌似很惊讶,毕竟曾经有一个人被撞到头一下直接就死了!
“我们现在就把她送去医疗区,青青,你那边准备接骨,我看她的左手貌似断了…”
“好的,医疗器械和恢复药剂已经准备好了,我会通知理疗区准备药水和热水给她泡的!”
“嗯,另外,通知总部,准备迎接两个小怪物!是我和他的弟子!”
女孩很快被候在一旁的医疗人员用担架抬走了,左手诡异的扭曲着,看来骨头错位比他们想的严重的多!
狈坐在轮椅上,死死咬着手指,想着什么…
许久之后,这男女通吃的冷血军师似乎下定了决心
“屠在哪?让他带着狼儿过来!”
十分钟后—
少年看着面前的几个罐子…带上防具,蒙上双眼,立与场地之上,他今天的任务是待在场地上三小时。
渐渐的罐子开始轻微晃动,随后无规则大幅度摆动。
左突右冲来回躲避了一个小时,没有任何一个罐子可以碰到他,他觉得今天的训练太简单了。
殊不知自己昨天刚交的朋友在这罐子堆中的压力。
很快就过去了两个小时,即使以狼儿的体力也撑不住了,被砸了一下后,他觉得自己简直快散架了!
“这东西是什么做!别跟我说是一般的刚铁…就算是钢棍砸一下也没这东西疼!”
站在旁边的公孙屠看看还在摆动的罐子又看看狼儿,跟旁边的‘狈’对视一眼,俩人笑了。
“罐子本身其实一种特制的玻璃,玻璃这种物质其本身硬度远超钢铁,但是过刚易折的道理很简单吧,坚硬的同时也极其脆弱,而且只有玻璃是不够的,如果不是特质的罐体跟里面的一些小玩意儿根本做不到这样的效果,所以要格外小心呦,很可能一个不注意就送了命!”
狼儿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继续训练…
顾清瞳醒了,感觉到自己在水里,暖暖的,很舒服,也感觉到左手一点力气也用不上,她记得自己的手貌似是断了,不过现在除了脱力感以外貌似也没什么了。
不过她觉得,比起曾经那生不如死的生活,现在这点伤根本不算什么。
她很感谢大师傅救了她,虽然自己的名义是狼儿的奴隶,但狼儿从来没有像那些买奴隶的人或是奴隶主那样把自己当做货物或是娱乐工具,他把自己当做朋友,朋友…
对,他…他给自己好吃的…给自己讲故事…他对自己很好…他…应该是把自己当做朋友的吧…
女孩觉得自己的脸肯定很红,是水太热了吗…或许吧…
同时心中的悲凉感越发浓重,虽然他看不见,但是可以听到。
她的耳朵很灵,只要离得足够近她甚至可以听到别人的心跳。
狼儿的心跳很有力,也很平缓,语气里也听不出恶意…
此后每天都是繁重的任务,躲罐子,负重逆流汤河水,每次狼儿都扯着她,公孙屠事后问狼儿,狼儿说:“我觉得我应该拽着她,不然感觉她随时都可能飘走!”
随后公孙屠甚至养成了一个习惯,两个孩子在河里练着,公孙屠划着小船在旁边,或者穿着个大沙滩裤带着一个大太阳镜,支着太阳伞跟沙滩椅,旁边摆着一张桌子,上面放着各类小食和冰镇饮料。
他甚至带着耳机,其内播放着一首“红山果”,悠哉悠哉的看着水中的两个孩子合力完成着任务。
“一朵花,一棵树,一座房子,一条路,一座山,一条河,一只小船,一个我,一颗心,一把火,一个木瓜,一个你,划着船,过了河,你在水边看着我…南山野花开满坡,你东藏来我西躲,你要抓紧我的手,我们一起趟过河…”
这大概就是他和两个孩子每天的状态,每次在他吃着水果躺在小船里从狼儿身边飘过去的时候,狼儿都要恶狠狠盯着他,尤其是他脸上盖着草帽悠哉悠哉躺在那,甚至还掀起草帽朝他们俩招招手,每次狼儿看他的那种眼神简直要直接把他从船上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