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被酒神郡一事所惊,除了必要的休息与换购马匹之外,季牧与李寒衣二人再没有贪玩滞留、耽搁行路,而是一路马不停蹄,西行出关。
因其体内元气有限,更为了应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现的杀机,故而他们并没有选择直接用速度惊人的孤鸿步赶路。所以虽说马不停蹄,二人也用了一个半月的时间才出了唐境,到达了西域离唐国最近的一个异邦——龟兹国。
酒神郡一战之后,二人体内的元气更加趋于精纯,生死间的极限感悟更是令他们厚积薄发,对于战斗一事也由门外汉逐渐变得熟稔了不少,仿佛离那层境界的距离只有一层薄纱般那么薄,一戳就破。但事实上他们却一直卡在这里,不得其门而入。
来到龟兹国的首都伊罗卢城之后,季牧与李寒衣找到了一家驿馆,安放好马匹。然后一同满怀期待的去游城赏玩,感受那异域风情。
由于此地临近唐国,更是经常有商人往来,故而两国关系交好,所以像季牧二人这般面容清秀的唐人走在大街上到也不显稀奇。
街道上,往来的车辆络绎不绝,吆喝声与行人的喧哗声混杂在一起,不绝于耳。
街道两旁,有摆放地摊贩售杂货珠宝的小贩,有站在店铺门前拉拢客人的店家,有街头卖艺杂耍的艺人,也有着作弄各式小吃的摊铺,令人眼花缭乱,更显热闹非凡。当然,偶尔还能看到几个中原人混在其中,各自眉飞色舞的向异邦人推售他们口中的绝世宝典与上品仙药,所用的无非是一惯的江湖伎俩。季牧二人挨个一路看来,摇头一笑。
一路上的不停奔行,沿途的风景早已看得腻了,且往西域的方向一路上不是沙漠便是石头山,越往西越是如此,最后几乎连颗树都看不见,枯燥乏味。走的久了,似乎连人都变得僵硬了起来。
而突然到了这么热闹的地方,哪怕什么也不开,光是看着,也是开心的。
季牧与李寒衣东走走西走走,看到什么好玩的物什也不吝啬,随手丢出一块银锭在店家狂热的注视下拿起就走。在他们各自因事穷下来之前,可都是世间一等一的公子哥,何曾不会挥霍?
在刚刚从一家专售各式武器的铺子走出来之后,季牧缓缓停下了脚步,并且拉住了李寒衣,在其疑惑的注视下指了指不远处呼啦啦围了一大圈人的街头处,说道。
“去看看。”
不多时,当季牧与李寒衣终于仗着纤细的身体与其蕴含的强横力量挤到最里面的时候。看到的,却不是什么好玩的杂耍,而是一个年轻的和尚。
季牧随手拉了拉身旁一位面色激动的游人,问道。
“这和尚有什么来历吗?”
那个游人用看待白痴的眼神白了一眼季牧,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连义灵法师都不知道,还过来看病?”
“呃…我没病……”
“没病你挤进来干什么?是不是有病?”
“……”
季牧抽了抽嘴角,最后选择放弃了与此人的交流。
一旁,李寒衣拉了拉身旁的人问这位法师的来历,得到的却是截然不同的反应。
那人十分和颜悦色,并且带着敬仰的说道。
“义灵法师是那烂陀寺这一代的讲经法师,据说是历代最年轻的一位讲经法师,但他的师父好像很神秘,不知道是谁。反正义灵法师来这里已经三天了,每天一早就来到街头帮人看病,无一失手,医术高超的很!这几天都不知道治好多少个人了。”
“偏偏他每次治好一个人还不收取我们的报酬,最多也只是要一碗水,想给都不要,有这样的法师,是我们西域的福分啊!”
几乎不等李寒衣往下问,那人便自己滔滔不绝的将那年轻和尚的来历详细的说个不停,似乎不听都是一种罪过一般。
相互间的差距使得季牧听的越听越气,最后直接想把自己身边站着的那个游人给扔出去……
人和人的差距咋就这么大呢……
看到季牧浑身散发着不自然气息的样子,李寒衣只得苦笑一声,摇了摇头。
知晓那位年轻和尚的惊人来历之后,季牧二人自是对其感到了浓浓的好奇。细细打量之下发现他的年纪似乎与自己差不多,并且眉清目秀,是那种能让美人为之眸生异彩的类型,看起来亦是十分的温和可亲。
而他看病的方式也与一般医师大有不同。望、闻、问、切四诊一个不占,只是让人坐在对面,而他开始为病人讲法,待他讲完便请病人起身,而这时便好似知道了病人的病根一般!直接开出药方!
这般奇异的手段令季牧二人啧啧称奇,甚至是有点不敢相信,一度以为这货是个江湖骗子,但随着回来道谢的人越来越多,饶是这两个从终南山下来的菜鸟道士也不由得动摇了最初的想法。
就在这时,刚刚送走了一位满怀感激的病人,义灵法师轻轻的拭去额头上泌出的汗水,微微抬头,一眼便看到了场中一身白色道袍十分显眼的季牧与李寒衣。顿时,他眼睛一亮,起身朝他们走了过来,合什问道。
“两位施主可是从终南山而来?”
季牧与李寒衣对视一眼,眸光闪动,最后季牧施礼应到。
“法师怎知我等是从终南山而来?”
义灵法师笑了笑,说道。
“小僧观一黑一白二气运所化之龙西行而来,故而知有贤者入我西域,所以提前几日特来迎接。”
季牧内心暗自腹诽:“这么玄乎?特么到底我是道士你是道士?”但他嘴上却是说道。
“法师道行好深,可是我二人可当不起贤者二字。”
“师兄不必腹诽,家师与琴圣是忘年之交,经常互相探讨道法与佛意,故而就星象一事颇有涉猎,故而小僧多少也沾了些惠泽,至于师兄谦虚之言更是当不得真。这天下间,焉有天劫之下而不畏,身居高位而不贪恋的俗人?”
季牧的眼睛瞪的越来越大,直勾勾的瞪着义灵法师,最后简直快瞪了出来!
“佛门他心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