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风凌凌,大旗猎猎。
玄底金龙旗在寒风中招展,暗金色龙头不断舞动宛若即将择人而噬一般,显得狰狞无比。全身玄甲的秦军沉默地立在城前,唯有身下的夔玄兽偶尔打一个哼哼,吐出一丝丝炎焰。
大秦古籍《神州蛮荒志·大荒东经》里曾经描写过洪荒异兽夔的特征,书中这样描述道:"状如牛,苍身而无角,一足,出入水则必有风雨,其光如日月,其声如雷,其名曰夔。"
拥有夔兽血脉的夔玄兽力大无比,凭借着其极高的血脉优势在诸多异兽中占据上流位阶。也正是因为其优秀的实力,方能成为玄甲龙骑的标配坐骑。毕竟作为秦军的王牌部队,麾下坐骑必须要有牌面有有实力,以夔为坐骑这种想法过于天方夜谭,选来选去最终还是挑中了夔玄兽。
玄甲龙骑一人三兽,每只夔玄兽都有五转以上的实力。也就是说敌人在和玄甲龙骑交战的时候,还要时刻注意对方座下的异兽暴起伤人,往往就会陷入对付一人三兽的尴尬境地。
当然,想要依仗人数优势来包玄甲龙骑饺子的军队不是没有,但是饺子皮在玄甲龙骑面前往往显得太薄,最后直接被冲了个七零八落。
余奢城下,秦军将领纵兽出阵,洪亮的声音随即传遍了城头:“天朝大军至此,为何不开门亲迎反而据城不出!”
守城的扶余将军没有办法,只得硬着头皮回话道:“请上国天军知晓,我军不知天军竟亲自前来,未有周详准备,恐失了礼数……”理由随意扯,只要能把秦军拖住就好了,反正对面的玄甲龙骑不过五百人,区区五百骑兵难道还能攻下五万人固守的坚城吗?
开玩笑,用人命耗也能耗死他们!
一语说罢,扶余军队便将紧张的目光投向下边,等待着秦军的回答。秦军将领的脸深藏于头盔之中,神色难以看清。少顷,秦军将领淡漠的声音再次响起:“也罢,给你一炷香的时间。”
说罢便不顾身后扶余守将的叫喊,纵兽回阵。
秦将回阵后便命人举起了天子节钺。城头上的扶余守将看见举起的节钺后脸色愈发苍白,假节钺,意味着下边的秦军便代表着秦天子亲至,假节钺的将领甚至拥有与直接外国交战的权力!
秦将右手一翻,一炷香便出现在手中。他用灵能将其点燃后,手一抖,那柱香便稳稳地钉在了扶余城墙上。青烟随之腾起,飘飘渺渺,香上的红色光点在寒风中明灭不定,但是仍坚定地燃着。
“若香尽后无人出城迎王师,后果自负。”
这回有麻烦了。
虽然是寒冬腊月,但是扶余守将的额头上竟然冒出了细细的汗,心中翻起了滔天的巨浪。这种局面已经不是他所能掌控得了的了,万一真的出现了那等不忍言之事,一个擅起战端的罪名是绝对逃不了的了。
“将军准备上哪去?”
正当他准备回城禀报时,一道阴柔的声音令他停下了脚步。扶余将军一抬头,便看见了一个面色阴柔的中年男子站在不远处,身上的朱袍显得格外显眼,来者真是扶余王宫的内务大总管。
他立刻躬身抱拳,正欲禀报事件时,谁料那朱袍男子一挥手说道:“咱家知道你要说什么,大王正是命我前来传下手谕的。”
朱袍男子顿了一顿,继续说道:“大王有命,不许秦军入城,若秦军有擅动之举,”朱袍男子脸上杀气一闪而过,“便叫他们伏诛!”
“这!!”扶余守将顿时大惊失色,颤声地说道,“怎可如此,最多将其驱离便是,何须决绝至此!”
“将军觉得将其驱离和将其诛杀有什么区别?最后都不免一番诘难。”
“那为何不迎其入城,将其软禁?”扶余守将立刻反驳道,“这样不是比诛杀秦军更为妥当!”
“大王唯恐秦军入城后战斗会波及百姓,心有不忍。”朱袍男子老神在在地说道,这句话估计他自己都不会信。
扶余守将自然也是不会信这等信口之言,情急之下他厉声道:“此乃乱命!怕是有小人进谗言说那坦剌人回来协助我等!我要亲自面见王上!须知秦人不可敌,坦剌人不可信!”
“放肆!”朱袍男子闻言后勃然变色,尖声斥道:“大胆,竟敢质疑王命!来人!”话音刚落,扶余守将便觉得眼前一黑,随即便失去了意识。
朱袍男子环视四周,指了指身首异处的扶余守将,尖声喝道:“还有谁敢违逆王命,下场便是如此!”
见主将殒命,城墙上的军队不由得骚动起来,但最终还是在强硬的弹压下平息了下去,朱袍男子依靠扶余王的令牌控制住了军队。但是大军之中却是多了一些说不明道不尽的东西,它就这么潜伏在扶余军队之中,似乎在等着一个爆发的契机。
然而朱袍男子却没有管这么多,他正兴奋地看着城下的秦军,仿佛在看着一堆金银财宝。在他眼里,秦军再强也是一群人罢,。自己坐拥五万大军,又有坚城可凭,区区五百人不过是唾手可及的军功罢了。
一想到自己初次交战便能拿下威名远扬的秦军,朱袍男子不由得在心中得意起来。
面对着余奢城上严整以待的扶余军队,城下的玄甲龙骑似乎对这一切熟视无睹,仍然沉默着立在那里。
一炷香的时间很快就要过去了,余奢城的城门丝毫没有打开的动静。
气氛在这寒冬的朔风之中压抑到极致。
在众人的目光中,红色光点已然来到了尽头。
香尽,刀光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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