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车很快就把华生连同凶手一行人一起,送到了苏格兰场,犯人非常配合的在路上一声不吭的被警察们带到了一处审讯室内,华生与夏洛蒂被格里夫兰特别要求一起走了进去,而他因为不方便,选择待在了钢化玻璃外。
审讯室内,除了华生与夏洛蒂,还有两位负责记录与传话的警官,其中一位不停的记录着,将犯人杀死的两位受害人的姓名,以及犯人真正的姓名都记录在内。
机械,完全服从命令,像一个机器一般执行自己应该做的任务,他对犯人说:“犯人将在本周内提交法庭审讯。卡特•法雷尔先生,你在审讯之前,还有什么话要说吗?但是我必须事先告诉你,你所说的话都要记录下来,并且可能用来作为定罪的根据的。”
卡特好像松了一口气似的,娓娓道来。
“是的,我有许多事情想要说出来,他们会百分百真实的被你们记录在档案内。”
那个警官说道:“既然如此,你等到审判当天再说也行啊。”
“呵呵,我可能永远不能被审判了吧……不要担心,我不是指我要自杀,这个手铐真难受,能不能帮我解开?你看,我没理由再做无谓的挣扎的吧?”
“恕我拒绝,卡特先生——”
那位警官话还没有说完,钢化玻璃外,格里夫兰通过麦克风把话传了过去。
“给他松绑,丹尼尔。”
“可是,长官,这不符合规定。”
“去TMD规定,老子现在就是规定,给他松绑,再倒杯水给他,让他想说的都说出来。”
“是。”
警官无奈妥协,极度不情愿的为卡特先生解开手铐,钢化玻璃外的全员都戒备起来,防止他有什么不对的反应。
“这样不太好吧?”
坐在审讯室内的华生有些担心的盯着卡特,生怕他又突然发疯,夏洛蒂却悄悄的靠在华生耳旁说:“是我让格里夫兰给他松绑的。”
“啊?为什么啊?”
华生压低嗓门,反问道。
“先看着吧。”
卡特被解开束缚后显得轻松了很多,他挥了挥那强壮的手臂,振明自己能够自由活动之后,他缓缓起身把自己上衣提了起来,将自己强壮的腹部露在外面。
本以为会全是肌肉的小腹旁,竟然有一道触目惊心的手术疤痕,很显然,那绝对不是什么普通的手术。
“那个……”
华生被那个伤疤震惊到了。
“胃切除手术。”
“???!!!”
夏洛蒂小声的解释起来,因为器官损伤,导致需要通过手术切除胃部器官的手术。
华生听了解释之后,都觉得浑身不自在。
“你们也看到了,我被切除了半个胃,医生说吃好喝好,还是能活很久的,可是我没有听他的话,搞到现在,我的肿瘤与溃疡越来越严重了,上周去医院一趟,大夫说过我活不久了。”
两位警官交换了眼色,又转身与格里夫兰眼神交流,格里夫兰冲他们点了点头,于是那位警官说:“经过协商,我们允许你现在自由发言,但是你现在说的每一句话,都会被记录在案。”
“那我先坐一会吧,”卡特一边说,一边不客气的重新坐了下来,他看着夏洛蒂说:“那位小姑娘一脸想要与我交流的模样,很显然,这次抓到我的功臣就是你吧?”
“不全都是。”
夏洛蒂冷淡地回答。
“那么,不建议和我聊聊你的思路吧,我也好死的明白一些。”
这使在场的华生与格里夫兰都来了兴致,全都聚精会神的看向夏洛蒂。
被那么多灼热的视线盯着,夏洛蒂有些害羞的压低了头上的猎鹿帽。
“确实,我答应过格里夫兰,会向他解释的。首先呢,你对着警察撒了三次谎。”
卡特有些惊讶的瞪大眼睛,说:“三次吗?”
“第一次,因为你在墙上写血字的恶趣味,你故意谎报自己的名字,稍微懂一点爱尔兰语的人都会觉得这不会是巧合吧?”
华生点点头,这第一个谎话,他也觉得不对劲。
“嗯哼,第二个,就是你说你是工地的工人,本来你的确是工人,可以给自己做不在场证明,可你却偏偏说当天“工期要到了”。”
华生有些感到不可思议。
“夏洛蒂,你怎么知道这个也是谎话的?”
“华生,你上学的时候难道不会经过蜡像馆吗?”
“会啊,怎么了吗?”华生一边回忆,一边说:“确实,蜡像馆旁边就是工地,那个工地上几年前就开始施工了,是最近才竣工的……”
突然,华生如同恍然大悟一般,望着夏洛蒂,与她四目相对。
“嗯哼,已经竣工的工地为什么还会工期要到了呢,那可真是奇怪到令人匪夷所思啊。”
格里夫兰一拍脑袋,气急败坏的拍了拍桌子。
“该死,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嘶……疼疼疼……”
还没有来得及后悔,伤口就又疼了起来。
审讯室这里,夏洛蒂继续说道。
“第三个,显而易见,就是案发当天罗曼巡警找你的时候——”
“找卡特先生?!”
华生再次大吃一惊。
“‘守门人’啊,我看了时报,已经竣工的施工队交接完建筑物后当天就走了,那天晚上是怎么说也不会有人留下‘看门’的了。”
“确实如此……”
一想起罗曼巡警当天竟然与杀人凶手聊天,并且就那样堂而皇之的离开之后,不免的感到一丝后怕,也难怪夏洛蒂会骂他。
“杀了老格雷之后,为了不惹人注目,你直接空手离开了别墅,之后出高价雇佣了亚当为你办事,想要取回那特别重要的手提箱,但因为与罗曼的聊天,耽误了你与亚当碰头的时机,之前我一直以为亚当与案件没有任何关系,所以我才会觉得我会有足够时间解开密码锁,可当我来到贫民区,亲眼看见亚当先生的家时,我才联想到了,他可能与你是有联系的……”
“这么说,你是做好了肯定要与我碰面的打算了的,真是守株待兔啊。”
夏洛蒂没有说话,点了点头,继续说:“至于卡特先生为什么还要杀了看似无辜的安德鲁先生,恐怕是与十五年前的那最后一场淘金热有关吧?还有一件事情,是我前不久才发现的……其实啊,老格雷根本就不是什么老淘金者,他只不过是一位高地原住民罢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卡特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仿佛这压抑了几十年的心情,在今天全都释放了出来。
就如同释怀一般,他的表情说不出来的轻松。
房间里回荡着他的笑声。
“…哈,呼……舒服多了,不错,”卡特非常爽快的说:“是我干的,杀了根本不是淘金者的老格雷,刺死了安德鲁,是的,没错,都是我干的!但那是他们该死!”
卡特脸上又一次出现了诡异的凶光,即使他现在没有威胁,但还是让人不寒而栗。
但没过一会,卡特又温柔的笑了起来。
“算我一时脑热,杀了仇人就行了,非要再拖其他人干什么呢?一看见你们,我就想起了我年轻时那会的事情,还有一位美丽的大小姐。她温柔,善良,热爱生命。她简直就是上帝赐予凡间的天使,可这么温柔的她,却被她的亲生父亲,格雷•布莱恩给亲手杀死了!……看见你保护这位姑娘的样子,就让我想起我小时候想要保护大小姐的样子。”
“所以……”格里夫兰在钢化玻璃另外一头问道:“你可以向我们解释一下,十五年前的那场淘金热吗?”
卡特点了点头。
“完全可以,我就是为了说这个才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