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术师不是指那些变魔术戏法的吗?”詹妮弗发现自己完全听不懂了。
“魔术代表神秘,使用魔术的就是魔术师。魔术并非万能的,而是以等价交换作为根本。只能达成办得到的事情,办不到的事情则不行。而魔法则不同,魔法代表奇迹。把那个时代不可能实现的事情变为可能的是魔法,如果算上时间和资金就能实现的结果就不能被称为魔法。魔法是魔术师毕生的追求,但能达到此境界的魔术师屈指可数。大多数止步于途中的魔术师,因为羡慕和向往,所以也把自己叫做魔法师。长此以来,所有魔术师都自称魔法师,再加上魔法师的稀少,反而魔法不再为人所知了。”鸩羽平静的说着,但是心中早已浮想联翩。看着一脸微笑的魔法师,既没有进攻的样子,也没有阻止自己做解释。偏偏读心术还不起作用。
“你猜我使用的是什么样的魔法?”魔法师一脸微笑,让鸩羽完全猜不到他的想法。
鸩羽没有办法,猜不透对方的意思,只能顺着对方的话说下去。这种连抵抗都成为奢侈的情况,鸩羽很久都没有遇到了,这种感觉真是糟糕透了。“第六法从来没有人挑战成功,排除!前五道魔法中,第一魔法使已经作古,排除!第二魔法使已知是魔导元帅泽尔里奇,排除!第三法则像第六法一样,从无人挑战成功,排除!”鸩羽根据有限的知识猜测着,【剩下有可能是第四、五法之一,偏偏这两种法的内容不祥。这家伙到底是第几法的使用者?】
魔法师叹了口气,“看来我对你期望还是太高了。不过作为一个魔术师,能了解这么多已经是难能可贵,看来你活的时间也不短。”
詹妮弗奇怪的看着鸩羽,【社长,也是魔术师吗?不过那大金衍术完全就是奇迹啊,怎么会是魔术而不是魔法?】
鸩羽却没有任何意外,法的使用是不用借助外物的,心念所至,法就已经释放。要凭借刻着术式的秘银针来施法的自己,只能是魔术师。
“但有一点却让我很疑惑。你的大金衍术既然上升到平行空间的层次,就该升级为法。但是你却仍然摆脱不了术的范畴……这份矛盾,让我很在意。”也是这份疑惑让这位平时不显山露水的魔法师,亲自站了出来。
“你们从来都没有正视过人类的科学吧。”鸩羽用最简单的炼金术在手中炼制了一枚硬币,将硬币夹在两指之间并举到眼睛的高度,透过
硬币去看对方,仿佛分成了两半一样,“科学实际上跟魔术殊归同途,都是为了探询世界的本质。就像这枚硬币,想要从一端到达另一端,只能从硬币的正面或者反面过去。科学走正面,魔法则走反面。”
包括魔法师在内的所有人都认真的听着,这难能可贵的解说。
“魔法侧能到达另一端的,屈指可数。而科学侧目前为止,仍无一人到达。除了你们这些魔法师以外,所有的人都停在了路上,无法前进一步。不甘使得一部分魔术师将目光放在了科学侧,这些魔术师由魔法侧退回到原点,再从科学侧向对岸进发。这些人被叫做炼金术士,由魔术为开端,同时融合了科学的产物,目的是为了达到本不可能到达的终点。结果当然还是失败,但是……”鸩羽的话停了下来,难以抑制的自豪充斥着身体,撕扯着鸩羽的嘴角。鸩羽艰难的控制,也无法阻止自己笑出来,“但是,有那么一个炼金术士。她在科学侧再次碰壁后,没有停止脚步。她再次退回到原点,第二次向魔法侧走去。碰壁……再回到科学侧……碰壁……如此往复多次,依然没有结果。但在其中有一次退回到原点的时候,透过硬币她看到了……”鸩羽将硬币放在两眼之间,“左眼从魔法侧,右眼从科学侧,两只眼睛分别看去……虽然难以理解,但她实实在在看到了,彼岸的风光……但是,与切实走到面前去观看的你们这些魔法师不同,她只是远远的观望。而且,因为硬币的偏光……呈现在她眼中的,是一个扭曲到极致的根源……但不可否认,她看到了。她坚信自己看到的就是真实,即使是那一份扭曲,也是那样的美丽。”
魔法师皱了皱眉,“怪不得总觉得你的术有一种怪异感,原来是曲解出来的世界。但不可否认,你的确涉及到了法。虽然并没有达到魔法的层次,但依然超越了魔术。该称之为……伪魔法或者次魔法。而且,你所使用的并不是一种法吧。”魔法师凌厉的目光仿佛要穿透鸩羽一样,“以你这样弱小的身躯,根本不可能存活这么长时间。从魔法侧和科学侧分别看到了一种扭曲的法吗?结果上来看,应该是第二法和第三法。”
“你到底要做什么?假神父。”鸩羽毫不留情的拆穿着魔法师的外衣,【世界上所有的神灵体系加起来,有千百万神灵。但是其中能够掌握法的,一个手都能数过来。魔法师没有信仰,他们所追求的是世界的根源……即使魔法师有信仰,也不可能去信仰跟自己一样甚至还不如自己的家伙。】“打从十字教成立开始,魔法师就是教会认定的最大的异端。而你这位教会最大的异端,却藏在教会里……你到底想做什么?”
神裂火织和史提尔对视了下,今天的情况远远超出了他们的预料。如果鸩羽说的是真的,他们今天就危险了。
“我去教会自然有我的打算。本来不打算站出来,不过你的伪魔法让我很好奇。”魔法师看了看神裂火织等人,“至于他们不用担心,他们会被凶恶的吸血鬼炼金术士杀死。而她们……”魔法师指了下詹妮弗和三国贵子,“会死于教团魔术师的临死反扑中。至于你,会不知所踪。”
【目的是我吗?】鸩羽有些疑惑,“如你所说,我使用的只是伪魔法而已。对于魔术师可能很有诱惑力,但对于你这位真正的魔法师,应该看不上眼吧。为什么这样执着?”
“不用妄自菲薄,对你来说,已经是难能可贵的成就。即使是魔法师,也只能掌握和使用一种法。虽然你使用的只是扭曲的伪魔法,但确确实实在使用着复数的法。”魔法师叹了口气,“我一直在想,如果能掌握六种法的话,是否能完全挣脱抑制力的束缚,与根源同在。”
“疯子……”鸩羽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相比我来说,你更像疯子吧。明明就生活在这个世界中,却否定着生存的世界,反而认为自己的幻想才是真实。”难得遇到能交流的对象,魔法师耐着性子说了这么多,不过也快到极致了。
鸩羽低着头,让人看不到表情,“呐,魔法师啊。你不会以为我会这么束手就擒吧。我从英国清教逃出来,这么多年研究炼金术,可不是为了给你做魔法研究。”
“你觉得面对真正的法,你的伪魔法能够抵挡吗?”魔法师毫不在意的说到。
“伪魔法自然不行,但谁说我只有伪魔法的……”鸩羽猛的抬起头瞪视着魔法师。
“难道你还能……”魔法师想不通鸩羽还能有什么手段,能够对抗魔法的只有魔法。正说着魔法师心头一阵悸动,猛的吐了一口血,感受着自己的魔力快速的消失,“你这家伙,难道……”
“怎么样?六百万人类同时否定的滋味不好受吧。”鸩羽歇斯底里的笑着,“打从一开始我就想了,是什么能逼得你这位魔法师躲在在教会里?是人类啊。全人类否定非常识的存在,即使是魔法师也承受不了。所以你才躲在教会里,希望借用教会20亿人类的信仰来抵消这份否定。”
魔法师的皮肤逐渐撕裂,大片的血带着魔力向外流散着,“原来如此,你就是依靠控制这六百万人类才抵抗了人类的否定吗?”
“日本人类的否定主要针对日本妖怪,欧洲的妖怪离日本人太远了。欧洲人类虽然否定吸血鬼的存在,但也主要被本国的妖怪承担了,这份否定到达远在日本的我身上时,早已所剩不多。所以我通过财团的形式,再加上催眠术,控制了大量的人类。有这些人类提供肯定,我非但没有消亡,反而越来越强大。”鸩羽看着越来越虚弱的魔法师,“教团的势力还没有深入到日本,在这里你是无法得到信仰补充来抵消这份否定的。”
虽然浑身是血,但魔法师却没有失去信心,“把这六百万人类对于你的肯定,转变为对于非常识的否定吗?的确是很好的办法。但是,这六百万人类是你赖以存在的基础,失去了这份肯定的同时,你要怎样在人类的否定下继续存在?”
“那就不劳你挂心了。人类可以之后再去控制,无论如何,这场战争胜利的人是我。”鸩羽在手中炼制了一把剑,慢慢走向虚弱的魔法师,“即使是虚弱到极致的你,伪魔法也不起作用吧。不过,这样如何?”猛的一剑刺穿对方的心脏。
“你以为这样就能杀死我吗?”魔法师的声音没有任何变化。
鸩羽抬起头,对上的是一双不含任何感情的眼睛。不信邪的鸩羽,一剑斩下了对方的头颅,鲜血喷涌的到处都是。头颅在地上滚了几下,然后……消失了。鸩羽再次看去,对方的头颅依然完好的长在身上,就连刚才喷涌出的鲜血都不复存在,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你掌握的……难道是第三法?”鸩羽震惊的无可复加,这样的结果只能以第三法来解释了。
“你杀不了我,人类的否定也只能让我虚弱而不能杀死我。三天,我就可以解决这份否定。趁着这机会,尽情的逃跑吧。”魔法师不带一丝感情的诉说着,让人无法怀疑他话中的真实性。
鸩羽猛的后退,双手分别抱起詹妮弗和贵子,撞开了玻璃窗。
夜幕下,詹妮弗抱紧鸩羽,“社长,我们去哪?”三天,只有三天时间。
鸩羽控制着翅膀向着东方飞去,“没关系,有一个地方他永远找不到!”
幻想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