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倒霉孩子满脸黯然的唉声叹气，柠乃也难得的不搞怪了，她放开自己怀中已经睡着了的依依，飘到夏祺身后为他送上了胸枕，柔声安慰道：“没事没事，人家来帮你剪就好了嘛，掏耳朵我也可以代劳的哟。”
“……真是还好遇到你了。”
柠乃忽的沉默了一会儿：“但是啊，夏祺，如果不是遇到人家的话，你也不会变成这样吧？”
“你怎么还在说这个？”夏祺轻声道，“别想这种事情了，在一只手跟柠乃你中间选的话，不管多少次，我都会选你的。”
“啊咧，这话怎么听着跟你前几天泡小蕾雅的时候很像呀？”柠乃说着，忽然俯下脑袋，在他脸上一触即走的轻轻一吻，小脸微红，“不过人家听得挺开心的，所以给你6分吧。”
“才及格啊？”夏祺咂咂嘴，“剩下4分该怎么拿？”
“嘁，贪心不足的家伙……想拿那4分，首先，你得把头转过来。”
夏祺偏过头，看到与自己近在咫尺的少女朝自己温柔一笑。
安静的夜晚，银华的月色透过窗户渗了进来，映在柠乃的脸上，就恍若为她戴上了一面银纱，将少女的脸颊变得芳华若芝。
夏祺看到这一幕，不禁有些出神。
柠乃这时柔柔的开口了：“然后……亲爱的你看，人家之前跟依依洗过澡了哦。”
“呃，我知道……”夏祺回答得很僵硬。
“洗完以后我还试着喷了喷香水哦。”
“闻到了……”夏祺更僵硬了，“而且就我的感觉来说，你喷的有点多，我现在鼻子好痒……”
“哼，要打喷嚏也不准打人家身上……”柠乃小脸微红的撇撇嘴，“还有，我准备好了哦。”
“准备……啊？”夏祺怔了怔，“准备什么？”
深吸一口气，柠乃仰起头，闭上双眼。
“所以……亲爱的，你该亲亲人家了……”
少女的眉毛在月光中微微颤抖着，若丝如黛。
“但只准亲一下……”
“呃……哦……”
僵硬又笨拙的呆了好一会儿，感觉到从心灵链接中都传来了柠乃乱七八糟的小情绪，什么‘这家伙怎么还不来啊？’、‘在搞什么啊？’、‘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之类的，久久的，夏祺平复下心中的那股悸动，轻轻向少女红润的嘴唇吻了上去。
一瞬间，本来被各色嘈杂念头填满的世界清静了下来。
也就在这静谧之中，夏祺有些想哭。
对于亲吻的感觉，他是第一次体会到，觉得很柔软，很温暖，也很窝心。
夏祺尚不知道，自己与柠乃之间，是否已经有了曾经他憧憬过许久的爱情。
但在今天之前，接近5年的时光，生命中四分之一的时间，他没有再与任何人敞开过心扉。
曾偶尔有几个夜晚也会觉得孤单，夏祺记得自己想过要不要出去交些朋友——哪怕是所谓的狐朋狗友也好。
可在打算付诸行动时，他方才有些忧伤的发现，自己其实早已忘却该怎么投入感情了……
严格来说，这或许才是他一直以来不愿意主动回应米娜的根本原因。
及至今天，似乎终于有些不一样了。
对于身边的人，对于友情、亲情、爱情，等等……夏祺以前只道那是他所渴求的东西，也是应该要付出全力去守护的东西。
到得此刻，他依然如此坚信着。
可在坚信之中，在那依旧温馨而充实的感觉之余，却又有些不同，多出些其他的，更有实感的情绪来了……
亲吻持续得不久，两人唇分之后，彼此的唇间拉出了两道银丝，柠乃的小脸在月光与她那头银色长发的衬托下更显红润，声音也蓦地迷离了许多：“唔……9分吧。”
夏祺一边回味着刚才的时刻，一边也很见习法师的羞赧着笑道：“明明我都照你说的做了，还不给我满分啊？”
柠乃好似已经恢复了过来，非常有以往那种小恶魔气质的抱胸偏头：“哼！谁让你不刷牙就来亲人家了呀？竟然敢让人家的初体验如此不完美，我超生气的，没给你0.9分就是给你面子了好么。”
“说得跟你刷牙了一样。”
“人家可是美少女耶，就算没刷牙也是草莓味哒！”柠乃得意洋洋的晃悠着脑袋，“对了对了，这次人家总该比豆芽菜领先了吧？”
对这丫头莫名其妙的竞争意识，夏祺很无奈：“是是是，你赢了，我初吻给你了。”
“哎呀好巧，人家也是初吻耶！”柠乃又开始咕嘿嘿了，“既然这样，以后夏祺你就算是姐的人了吧？那好，姐姐我会罩着你的，谁敢欺负你你就报姐的名字~”
“还是别了吧，你这丫头肯定仇家满天下，真报了你名字我明显被欺负得更惨……”
“哈？那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你更惨一点？依依——”
“不要啊柠乃姐！”
寒冷的12月，从不算太大的疗养室的玻璃缝中钻出来的，是属于两个人的温暖欢笑。
在静谧的夜色下，那声音传得很远很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