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伊耶塔没有给我任何东西。”格瑞丝摊开双手。
“哦?可我刚才清楚地听到皇女殿下说,让你带着纹章一起逃走,难不成是我听错了?”为首的杀手将质疑的目光落在格瑞丝身上。
“确实是你听错了,我才刚进来,根本就还没有找到纹章。”伊耶塔环起双臂,向杀手露出看白痴一般的眼神。
格瑞丝皱眉:这个伊耶塔究竟想搞什么?
被伊耶塔挑衅,杀手明显被激怒了。他冷笑着,知会了手下一声:“你,去叫统领过来。”
“是!”那人转身跑出去了。
格瑞丝看着那人的背影,有种不好的预感。
“哟,完蛋了呢,看来大家都要知道‘纹章被雪原村的勇士夺去了’的消息了呢。”伊耶塔用左手轻掩嘴唇,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格瑞丝不为所动,冷静地说:“不要演了,你根本没有给我任何东西。”
杀手头子走上前来,淫猥地看着格瑞丝:“殿下有没有在演,让我搜一下就知道了。女人,站好别动。”
另外三名杀手发出了心领神会的笑声,投向格瑞丝的目光宛如在看一只待宰的羔羊。伊耶塔斜睨着这一幕,只见杀手的双手已经伸出,而格瑞丝依旧一动不动,眼中不由闪过一丝蔑视。
然而,下一秒,伊耶塔眼中的蔑视便消失了。在注意到格瑞丝表情中某个细微的变化后,她的嘴角便挑起了一丝幽深的弧度。
见格瑞丝似乎毫无反抗的意思,杀手脸上的淫笑也由此扩大,说是搜身,双手却毫不掩饰地向那挺立的**而去。格瑞丝面无表情,既不闪躲也不抗拒,就连一只羔羊都不如。说什么勇士,皇女真的是无人可用了才会求助这样一名软弱的乡野村姑!
说起来,这村姑是从哪进来的?
有一瞬间,杀手走神了,而就在这走神的一瞬间,寂静的石室中,忽然响起了一道令人毛骨悚然的“咔擦”声。
这是骨骼断裂的声音,所有的杀手都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声音而感到脊背一颤,而伊耶塔却再也掩饰不住自己嘴角的笑意。
站在格瑞丝面前的杀手头子呆呆地低头望去,原本距离那两座傲人**仅剩数寸距离的双手,此刻却以一种诡异而扭曲的形状被翻折过来,手背抵住了手腕,稍稍一动,便垂落下去,像秋千一样在空中晃晃悠悠。
“我的手……”杀手面色灰白,念叨声由一开始难以置信的喃喃低语,迅速演变成感受到剧烈痛楚后的凄厉惨叫,“我的手,断了啊!”
直到他大叫着跌坐在地上,其他杀手才终于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在刚才的一刹那,格瑞丝以谁都没看清的速度,掰断了他的两只手腕!
“臭**!”数名杀手霎时拔出剑来,一拥而上,刀锋反射着油灯的光芒,掀起一股凛冽的杀气!
伊耶塔见状,迅速后退,将自己置于战圈之外,独留格瑞丝一人面对三名杀手的攻击。
格瑞丝已经抽出了匕首,面色凝重,在第一柄剑刺来时选择侧身躲开。在她还未来得及发起反击前,另一柄剑又从身边划来,紧接着袭来的第三柄剑将她退路完全封住。格瑞丝挥动匕首,精准地将长剑磕开,一低头,躲过另一柄剑的攻击。下一秒,眼前又出现了重重剑影。
完全没有反击的机会!匕首对长剑本来就处于劣势,更何况是以一敌三?
说来也奇怪,两年来,格瑞丝唯一接受过的训练是猎杀动物的技巧,丝毫没有与人打斗的经验。而现在突然面对三人的围攻,她却能下意识地运用身法和匕首与之周旋。
在近乎狼狈地闪躲间,格瑞丝渐渐意识到一些不对劲。手中的匕首明明是这两年来除弓箭以外使用得最多的武器,此刻拿在手中却产生了一种巨大的违和感。质量、长度、风阻、手感,无论从哪个角度而言,这柄匕首都太不令人满意了,格瑞丝简直像是从未使用过这个武器一般,就连现在下意识挥动的动作,也似乎根本不是为匕首而准备的。
乱斗中,眼前终于出现一丝反击的空隙,格瑞丝目光凛然,毫不犹豫地挥动匕首,而被她选作反击对象的杀手,也在这一瞬间露出了惊惶之色。
“呼!”破空声响起,杀手和格瑞丝同时茫然了一下,随即他便反应过来,嘴角忍不住挑起一丝嘲讽的笑意,一剑划破了格瑞丝的左臂。
格瑞丝忍痛狼狈地在地上打了个滚,躲开其他杀手紧随而来的攻击。
那股巨大的违和感再一次出现,在格瑞丝的想象中,这一击应该能让利刃划过杀手的喉咙,但现实是,匕首的尖端距离目标仍有将近一臂的距离。
杀手松了一口气,他刚才竟然以为自己死定了,那种扑面而来的死亡气息,差点就让他放弃抵抗。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产生那样的错觉,明明他根本不在那女人匕首的攻击范围内才对。
在格瑞丝堪堪站稳之际,一声娇喝突然在此刻响彻整个石室:“接住!”
眼角一抹银光飞射而来,格瑞丝想都没想便一把伸出手将之稳稳握在手中,低头一看,才发现这竟是一柄锋然利剑。
在握住剑柄的一刹那,违和感消失了。
格瑞丝望了伊耶塔一眼,只见她站在先前那名被掰断手腕的杀手旁边,指尖尚且滴落着来自那名杀手喉中的鲜血,嘴角挂着冷肆的笑意,说:“还想隐瞒么,你学过剑术的事实?”
“剑术……”格瑞丝轻念着这两个字。
“队长被皇女杀了!”其中一名杀手惊呼。
“我去,什么时候?不行,先把这个村姑解决掉,不能再让皇女跑了!”另一名杀手睚眦欲裂,提剑一马当先向格瑞丝砍去!
而此时,格瑞丝已将匕首收回鞘中,右手握着这柄在数分钟前还属于那名杀手的长剑,望着剑锋上散发出的点点寒光,像是与某位阔别许久的旧友再度相逢。
望着整个人似乎处于出神状态中的格瑞丝,杀手没有丝毫迟疑,瞄准她修长的脖颈便送出了剑刃!
“叮——”
剑刃交击,杀手的剑并没能砍中这个看似毫无防备的女人,反而是被对方随性地一剑挑起。看似写意如一笔带过一般的动作,却在横竖之间蕴藏着无匹的气势与锋芒。杀手这全力的一击,就这样被轻松化解,而自己也因此失去了重心,变为上身后仰,双手举剑过头顶的姿势,身前露出大片空门。
“糟糕!”杀手心里一惊,已然知晓事态的危急。然而,已经于事无补了。
在上挑之后,像是根本没有停滞,格瑞丝极其流畅地往下一拉,如同江河倒流,从头到脚贯穿了杀手的整个身体。这一次,锋刃和肉体之间不再有丝毫的距离。
一道血线从杀手的额头开始往下延伸,掠过面部、胸腹,而他仍旧睁大着眼睛,保持着双手举剑过头顶,上身微微后仰的姿势。接着,宛如再也无法支撑身体的沉重一般,他往后倒去,躺在地上,剑脱手而出,发出清脆的声响和嗡鸣。大量的鲜血涌出,在地板上形成一片血泊,晕染开来,直到另外两名杀手脚下。
两名杀手无言地望着这一幕,抬起头时恰好对上格瑞丝的视线,心知,那个女人浑身的气质变得不一样了。
那眼神简直就像是在看两具尸体——或者说,马上将会多出来的两具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