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个男人围攻一个女人,本来应该是很简单的一件事,却让这些黑袍人产生了一种蚍蜉撼大树的错觉。在绝对的强大面前,人数变得毫无意义,场面看似僵持,但在这紧张激烈的战斗中,女人居然没有表现出丝毫疲惫,反观黑袍人这方,阵型已经如同海上扁舟,摇摇欲坠。
亚力士没有再犹豫,一声令下:“撤退!”
前方的黑袍人如蒙大赦,瞬时从口袋里掏出不明物体往格瑞丝脚下一扔,“砰”地腾起一阵浓烟,将格瑞丝的视线遮掩,他们则趁此机会迅速逃离。
在轻云领鳞次栉比的楼房上纵身跳跃,跨过一条条街道,亚力士直觉与格瑞丝的距离瞬间拉开了许多。
月光清冷,照耀得这个夜晚通明,亚力士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却多少带了丝苦涩。紧接着,这个笑容变得狂热起来。
格瑞丝,这个强大而又美丽的女人,让他产生了浓烈的兴趣。他幻想着,有朝一日将她捉住,能够用各种工具,将她那副充满了神秘力量的诱人身躯一点一点拆解开来,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构造。
她的皮肤、她的肌肉、她的血脉、甚至她的**官……亚力士变态地妄想着。
神教是无所不能的,胆敢挑战神教权威的人,即便他再如何强大,也终究逃脱不了被惩戒的命运。亚力士有充足的理由相信,格瑞丝终有一天会落到他的手上。只要一想到自己的展馆里马上就能多出如此一件世所罕见的藏品,亚力士就兴奋得快要欢呼起来:“格瑞丝!”
“叫我么?”
亚力士表情一滞,猛地抬头,却见耀眼的月光之下,一只熊熊燃烧着的巨大黑鸟正张开着羽翼,携裹着灼烫的狂风,从他头顶一跃而过,如魔神般降临在他和一众黑袍人的身前,手持一柄缠绕着黑色火焰的长剑,穿过身来,面对着他们。
“既然来了,何必要走?”格瑞丝身上的火焰渐渐隐去,剑上缠绕的黑焰却愈发狂躁,火舌不断地窜出剑尖,腾起的热气令那附近的景物都开始歪曲。
冷汗早已浸透了亚力士的衣裳,他开始意识到,自己……或者说神教,想要对付的,究竟是一个怎样超出常理的恐怖存在。“你究竟是什么东西?”
“我是人,”格瑞丝用手指轻弹剑上的火花,“或者你可以去问一下你们的神——我送你们去。”
话音落下的同时,格瑞丝举剑向亚力士袭来,剑上的火焰如同漆黑的墨笔,在空气中拉出一条写意的笔画。亚力士不敢硬扛,他脑中清晰地浮现出先前在旅店中被烧死的那些人的惨状,知晓这个火焰非同一般,于是用剑稍微挡了一下,便顺势俯身,像个皮球似的贴地滚了出去。
同一时刻,其他黑袍人赶了上来,试图对格瑞丝造成阻碍。尽管心里仍有对这个火焰的阴影,但对西普西斯的信仰使他们的内心坚信,一切异端终将受到审判!
面对众多袭来的剑刃,格瑞丝没有退让,也没有格挡,将剑置向身后,露出身前的大片空白。黑袍人见状,加紧进攻,她旋即半转身抡剑横扫,只见一道黑色的上弦月从地面倏然升起,仿佛与天空那轮金黄的圆月遥相对应,面前的黑袍人尽数被从剑上迸出的火焰笼罩其中,一声声凄厉的惨叫爆发出来,又戛然而止。
亚力士和其他黑袍人看着他们被黑焰吞噬,直到烧成灰烬,连尸体都没有留下,而这一切都发生在几个呼吸之间。
“地……地狱?”有黑袍人崩溃了,跪到亚力士脚下,拉着他的衣摆大吼:“教主不是说信仰西普西斯就可以上天堂吗,为什么我们却看见了地狱?为什么?!”
亚力士知道他说得没错,面对格瑞丝,人间和地狱确实没什么区别。
格瑞丝往前迈出一步,其他黑袍人立即扔下兵器试图逃走,却轻易地被格瑞丝从身后追上,一一索命。
跪在亚力士身前的那名黑袍人浑身颤抖地望着这一幕,格瑞丝在他眼中早已成了勾魂使者,但他不想受这地狱之火灼烧的痛苦,他是想要进天堂才加入神教的!
“救我,亚力士大人,你想想办法,请求西普西斯来救救他可怜的信徒吧!”黑袍人拽着亚力士的衣摆请求。
亚力士莫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忽然露出一抹和蔼的微笑,伸手捧住他的脸庞,说:“当然可以,伟大的西普西斯不会放弃他的任何一名信徒,我这就让你见到他。”
黑袍人听闻此言,脸上刚要绽放出笑容,脖子却发出了“咔擦”一声,眼前的世界变得歪斜了。他的目光渐渐失去了光彩,嘴角还残余着一丝弧度。
不知道他最后有没有见到西普西斯,但亚力士想,他肯定是幸福的。
当一个人沉醉于美妙的幻想中死去,他是不会感受到痛苦的。亚力士看着这颗面带微笑的头颅,心里有些遗憾,若是在平时,他的展馆里就又能多出一具奇妙的收藏了。
他随手将这尸体一推,却没推动,低头一看,发现这人的双手居然还牢牢抓着自己的衣摆。他于是一颗手指一颗手指地去掰,骨折声像炒豆子一般响起,直到把所有指骨都掰成粉碎,才终于让这个人从自己身上脱离开。
亚力士一回头,便看见了向他走来的格瑞丝。
“轮到我了么?”亚力士微笑着摊开手,“我对你那个黑色火焰比较好奇,在烧死我之前,能告诉我那究竟是什么吗?”
“是恶魔送给我的礼物,”格瑞丝看着他的双眼,“恶魔说,他不允许世间又比他更邪恶的存在,所以要我来带走你的灵魂。”
亚力士鼓起掌来:“不错的台词,我很荣幸能得到恶魔的赞赏,‘邪恶’这个形容很适合我。”
“你杀害了一个叫杰米的孩子,对么?”格瑞丝问。
“你说那个被我剥皮的小孩?对的,你怎么知道?难道说,你已经看过我的杰作了?”亚力士眼神变得兴奋,“果然是么,哈哈,那你一定觉得它很棒对不对?那可是我费尽心血才完成的作品,完美的人体标本!我跟你说,为了做到这么精致,我可是……”
“他会在地狱等着你。”格瑞丝从指间弹出一道火花,命中亚力士的喉咙,瞬间烧毁了他的声带。火焰迅速蔓延扩张,宛如是引燃了一片灯油,眨眼便将亚力士肥圆的身躯整个包裹了起来。一个浑身披覆着黑色火焰的人影痛苦至极地挣扎滚动,张牙舞爪地从楼顶跌落,坠到地面,不巧惊动了路过的卫兵。
一阵慌乱过后,这个不明坠落物体被焚烧成了一堆黑色的灰烬,随着夜风一吹,散落无踪。格瑞丝在楼顶目睹完这一切,在卫兵抬起头前,纵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