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巨大的地下洞穴里搜寻了一圈,遗憾的是,除了进来的那条裂缝,似乎没有其他的出口。格瑞丝抬头,望向岩壁上方的一些空洞,若有所思。
克莉斯顺着她的视线往上瞧,说:“那里我们爬不上去,太高了。”
“用登山绳或许可以。”格瑞丝从背包里取出绳子,对比了一下长度。
“如果你是说用绳钩的话,我倒是比较擅长,但那上面看起来勾不住。”克莉斯眯着眼睛观察那些空洞。
格瑞丝想了想,将目光投向那断剑似的钟乳石,其表面凹凸不平,看起来应该可以攀登。
“我们从这里爬上去,到顶部,吊在那些矿石上移动过去。”
“极限户外运动?”克莉斯嘴角微挑,“我喜欢。”
格瑞丝用绳子把两人拴在一起,背上背包,开始试着攀爬。这些在此沉淀万年的钟乳石非常坚固,使两人顺利地爬上了一定高度。逐渐接近洞顶,这时再往脚下看去,地上的发光矿石宛如星海。
接下来是更加困难的挑战,洞穴顶部有许多突出的矿石,她们要抓住矿石,将身体悬吊在空中,向不远处的分布在岩壁上的洞口移动过去。一旦失手,或者矿石松动,她们两人都会跌落下去,即便不当场殒命,恐怕也免不了断几根骨头。
“不得不说,这比我飞檐走壁时候还刺激。格瑞丝,你是不是很有经验?”一边在空中悬吊着前进,克莉斯还一边有工夫和格瑞丝聊天。
“算是吧。”格瑞丝想起她带着伊耶塔逃出地宫那会儿,在风雪料峭中背着一个人攀过悬崖,那时候更加危险,一失足便是无底深渊。
这么想着的时候,手里抓着的矿石忽然松脱,格瑞丝身形在空中晃了几晃,立刻抓住了另一块矿石。那块松脱的矿石掉落在地面,声音在这洞穴里听起来响亮而沉闷。
格瑞丝不敢再分心,加快速度移动,率先到达了这个洞穴。幸运的是,这个洞穴看起来是一条新的通道,而且是向上延伸的。
“怎么样,是路吗?”克莉斯在岩壁上问。
“是。注意点,你那块地方的矿石有些……”
松。
“啊!”
格瑞丝话未说完,克莉斯就发出了一声尖叫,与此同时,身形直直向下坠落。格瑞丝立刻拉着手中绳子,一手撑着岩壁防止脚底打滑,硬生生地拽住了克莉斯。在力的相互作用下,克莉斯摔到了洞穴下方的岩壁上。
“没事吧?”格瑞丝问。
“没事,吓死了,还好有你。”克莉斯的回答里有些许笑意。
“慢慢上来,我拉着你。”
“好。”
在将克莉斯缓缓往上拉的时候,不知是不是错觉,格瑞丝感到脚底好像传来了一丝震动。她往身后看了眼,什么也没有。格瑞丝回头,继续拉动绳子,鼻尖微微耸动,闻到了一丝腥气。某种猎人的直觉诱使着她又回头看了眼,仍然什么也没有。
“格瑞丝,我觉得好像在震动?”克莉斯在下方不确定地说,“格瑞丝?”
格瑞丝没说话,手上的动作停止,往身后洞穴里朦胧的黑暗看去。
——还是什么都没有。
错觉吗?
格瑞丝重新开始手上的工作,将克莉斯往上拉。
“格瑞丝,刚刚……”克莉斯话语说到一半,洞穴忽然开始剧烈晃动,同先前几乎一模一样。
顶部的矿石开始往下坠落,断剑形的钟乳石柱上出现裂缝,格瑞丝试图稳住身形,忽然听见身后传来震耳欲聋的山岩碎裂声,她没有犹豫,径直跳出了洞口。而在她身后,仿佛有什么东西爆炸了一般,巨大的能量顺着洞穴往外喷涌,整块岩壁坍塌,无数碎石炮弹般激射而出!
格瑞丝在空中将克莉斯用力向断剑形岩柱抛去,克莉斯反应极快,稳稳攀在上面,反过来拉住向下坠落的格瑞丝!
一声低沉的咆哮响彻洞穴,从破碎的岩壁里,一个庞然大物从烟幕中走出,巨大的身躯宛如房屋,浓密的毛发里夹杂着泥泞和血污,凶戾的眼睛直视着挂在岩柱上的两人,足以一口将成年人吞下的嘴里传出阵阵腥风。
“咕,”克莉斯咽了口唾沫,“格瑞丝,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山岩熊’?”
格瑞丝脸上同样写着震惊:“和这个比起来,之前在悬崖上的那个或许是它的小宝宝也说不定。”
“这是开玩笑的时候吗?”
巨型山岩熊发出咆哮,向岩柱冲来,张嘴咬向格瑞丝。从一开始,它的目光就死死钉在格瑞丝身上,那双兽类的眼睛分明充斥着仇恨。对于格瑞丝让它摔落悬崖的痛苦,这头山岩熊看起来一点也没忘记!
两人同时跃出,山岩熊一口啃在钟乳石上,将其崩出一块缺口,露出隐藏在里面的金属物质。格瑞丝和克莉斯落到地上,藉由翻滚卸掉力量,迅速解开将两人拴在一起的绳索,回头的瞬间,皆看到了那块缺口里露出的东西。
“真的是神剑?”克莉斯惊呼。
“先想办法逃命!”格瑞丝说。
眼见山岩熊转身袭来,克莉斯从包里掏出几个黑色的圆球,用力掷到它的面前,火焰、冲击和爆炸声一同响起,还伴随着浓重的烟雾。
克莉斯大喊:“走!”两人随即向着被山岩熊撞塌的那块岩壁跑去。
脑后风声压来,显然那几颗炸弹并没能对山岩熊造成太大阻碍,格瑞丝情急之下将克莉斯一把推开,自己则硬生生挨了山岩熊一掌,身体飞出去,撞在岩壁上,一口血从口中喷出,身体软成一团,不知碎了多少块骨头。
克莉斯爬起身,看了格瑞丝一眼,“啧”了一声,转身向山岩熊跑去。
“克莉斯……”格瑞丝想劝她别这么做,可只能从喉中咳出几口鲜血来。别说山岩熊,就算是被普通熊拍一掌也不是一般人够受的,格瑞丝甚至庆幸自己没有当场暴毙。
——因为她是魔女啊。
一缕微弱的黑色火苗在格瑞丝眼中燃烧起来,熟悉的能量在体内各处流动,开始对她的身体进行修补。另一边,克莉斯矫捷地躲过山岩熊的攻击,如燕子般翻上了山岩熊的头顶,试图将匕首往它眼中扎去。
格瑞丝看着山岩熊猛地仰头,将克莉斯高高抛起。她就像一个布娃娃般,失去了控制,和背包一起,落进了熊张大等着的嘴中。随着山岩熊一个吞咽的动作,克莉斯不见了踪影。
接着,山岩熊将戏谑的目光转向了格瑞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