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瑞丝老师、温妮莎?你们在做什么?”
瑞萝望着这俩在校门口当着众人面拉拉扯扯的女人,呐呐地问。
接着,她清晰地温妮莎脸上辨认出了疑惑、顿悟、震惊、难以置信的情绪变化。她其实已经大概能猜到发生了什么事,从温妮莎那副瞪着她就像要吃人的表情里,她知道自己要倒霉了。
“你就是……格瑞丝?”温妮莎喉咙有些干涩。
格瑞丝不答,而是问:“可以放手了么?”
温妮莎松开手指,见格瑞丝转身要走,急忙喊道:“等等!我……”
格瑞丝停下脚步,望着温妮莎。
温妮莎突然陷入窘迫的境地,张着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呆呆地望着格瑞丝冷漠的脸庞,像是血液凝固了一般。
好在这时瑞萝及时替她解围:“格瑞丝老师,你来学校是有事要做吧?我们进去说吧!”
格瑞丝本来是打算出来散心,没成想遇到温妮莎,心情愈发烦躁,早已没了进去的兴致。
“不了,还有事。”
瑞萝干笑:“那……老师走好。”
格瑞丝正打算走,温妮莎一闪身,拦在了她面前。
格瑞丝蹙眉:“干嘛?”
“我……我想和你谈谈!”温妮莎涨红了脸,勉强维持着气势,也像气球般一戳就破。
“没空。”
格瑞丝想要绕开她,却被她横移一步挡住。温妮莎倔强地盯着格瑞丝,仿佛她要是不答应就不放她走了。
格瑞丝感到脑门一阵阵疼,身体还是很疲乏,精神也是,她实在不想费什么劲和这青春期的小女孩纠缠。
“温妮莎……”瑞萝试图劝说。
“咦,这不是格瑞丝吗?莎莎,你在做什么?”就在局面僵持不下时,一道苍老的声音打破了对峙。
“爷爷?”温妮莎首先反应过来。
“哲罗姆老师。”瑞萝看向老人。
“瑞萝也在啊,”哲罗姆笑笑,“你们仨站学校门口干嘛?有事进去说啊!格瑞丝,我们好久不见,今天正巧遇上了,我还想跟你探讨一下剑术和教学方面的东西呢!”
格瑞丝叹了口气,望了眼周围愈发聚集的围观群众,只能顺了哲罗姆的话,回身往学校里走去,温妮莎紧随其后。
哲罗姆和格瑞丝两人走在前面,温妮莎向瑞萝腰间软肉揪了一把,瞪着她:“你早就知道苔丝是格瑞丝了对吧?”
瑞萝戳着手指:“我……我忘了说嘛,我以为你知道的……”
温妮莎火大,伸手勾住瑞萝脖颈,另一只手去捏她的鼻子。
“我看你就是报复我,小气鬼!”
瑞萝憋着笑,装作难受的样子讨饶:“呜呜我错了,莎莎饶了我吧!”
“叫……叫我莎莎什么的……”温妮莎脸一红,“你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瑞萝在温妮莎怀里笑作一团。
“快上课了,你们俩先去上课吧,我和格瑞丝老师去办公室聊会。”哲罗姆回头对两人说。
“那……待会儿的课?”温妮莎瞥了眼背对着她的格瑞丝。
“我只是来这里看看,今天还是麻烦哲罗姆先生了。”格瑞丝说。
温妮莎眼神一黯,冷哼一声,大踏步离开了。瑞萝对哲罗姆和格瑞丝说了声再见,急忙追上去。
哲罗姆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笑笑:“孩子正是叛逆的时候,管不住。”
格瑞丝摇摇头:“没关系。”
“温妮莎,你慢点,等等我!”瑞萝跑上来抓住温妮莎的手,“那边不是去教室的路啊!”
“上什么课,没见人家都不想来给我上课吗!”温妮莎气愤地说。
“你应该是误会了,格瑞丝老师没有不想给你上课……”
温妮莎一跺脚:“明明都走到校门口了,一看见我就转身,刚才也是,明明都来了,我一问,就让爷爷去上课,分明就是不想给我上!”
“温妮莎……”瑞萝有些惊讶,她仿佛从温妮莎的语调中听出了一丝哭腔。
办公室里。
哲罗姆给格瑞丝泡了杯茶,两人坐在窗前,茶香四溢,鸟语声声。
“此行还顺利吗?”哲罗姆问。
格瑞丝端茶的手一顿,答:“还好。”
“看到你和皇女殿下安全归来,老夫就安心了。”哲罗姆说完,喝了口茶。
格瑞丝将茶杯端到唇边,又放了下去。
“老先生知道我们去做了什么?”
“知道一些,”哲罗姆微笑,“皇女殿下做的那些事情,老夫算半个知情人吧。”
“伊……皇女殿下和您是什么关系?”
哲罗姆想了想,说:“偶尔联络一下的朋友,除此之外没什么关系了。”
格瑞丝微微点头:“原来如此。”
“殿下她做的那些事,在老夫看来多少有些虚妄,不过也因此,她身边聚集了很多像你一样的人。只是天不从人愿,陛下的旨意,她不得不去遵守。或许这就是终点了吧。”哲罗姆轻声叹息。
“你认为她不可能做到吗?”格瑞丝问。
哲罗姆笑笑:“毕竟我们都是凡人啊。”
格瑞丝垂下眼帘:“我们换个话题吧。”
“也好,不如我们说说教学的事吧,当了这么些时日的老师,你有什么感想么?”
格瑞丝摇摇头:“有些失望。”
哲罗姆端正了神色:“为何?”
“这里没有真正的剑士。”格瑞丝望向窗外,忽然想起了赫弥尔。
缈星帝国……
夜晚,哲罗姆回到家时,看见温妮莎独自在院中练剑。
剑刃划破空气的声音连绵不绝,温妮莎额头早已被汗水浸得发亮。她剧烈地喘息着,像是要耗尽身体里所有力气,盲目地出剑,招式略显混乱。
“莎莎,今天下午你没去上课,怎么了?”哲罗姆关心地问。
温妮莎停了下来,用毛巾擦了擦汗,冷淡地回应一声:“没什么,不想去。”
对此,哲罗姆也不批评她,只是说:“明天的课你最好还是去一下,和新老师认识认识。”
“我和她早就认识了。”温妮莎撇了撇嘴。
哲罗姆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失笑:“我说的不是格瑞丝,明天会有一名新的剑术老师来上课,他叫……”
“铛”的一声响,温妮莎手中的剑掉到地上。
“爷爷,你说什么?”
哲罗姆看到温妮莎眼圈莫名其妙地红了起来,顿时慌了神:“怎么了莎莎,怎么哭了?”
“你刚刚说,新的剑术老师?”温妮莎走到哲罗姆面前,望着他,“那格瑞丝呢?”
“格瑞丝事务繁忙,今天已经向校长辞职了,明天就会离开帝都……哎莎莎你去哪?莎莎!”
摔门声响起,温妮莎已经飞奔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