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明衣说得对,我太不会依赖别人,以至于今天的后悔。
15天前,我们还在夏令营的时候遭遇了攻击。原本平静的旅行计划被一下子打破了,似乎是那个组织的人来了,不过他们来干嘛?可能只是为了屠杀找乐,也许只是这家旅馆太挡路,所以暴露了他们的计划。
我完全没有想到那个组织是来找我的。
他们先发射了第一颗炮弹,逼得我们跑向了公园。在公园里,学生们杀的被杀,伤的被伤,而我则是拉着明衣的手逃到了山林里面。当时我只顾着埋头前进,脑子里一片空白,完全没有考虑下一步该做些什么,这就是死亡的无力抵抗?根本没有用。
“找到你了~”
话音刚落,当我再一次抬起头我已经被重重的摔在了地下,“混蛋,你要干什么,放开明衣!”矗立在我面前的是一个像巨人一般雄伟健壮的男人,他看起来一点也不友好,从外观上感觉,我已经有所预感了。
我打不过他。
我没有能力保护明衣。
这种时候只能明衣自救。
明衣悄悄的挣脱了他的束缚,再一次拉着我的手冲往更深处的森林。我边跑边说:“明衣,为什么不去找爱衣学姐?”她跑得上喘下气,这样子恐怕暂时不能正常对话了。她带着我来到了小山洞里,随后我们休息了5分钟,她才絮絮叨叨地开口:“然酱,首先你待着这里不要动,我出去把那个怪物引走,你再趁机跑去爱衣学姐那边求增员,如果人手不够的话就不要管我了,大概过20分钟后你就可以跑了!”“但是那怎么行!这样你不就……”她摸着我的头发,对我微微笑了一下,我知道我应该相信她,但这也许是我们最后一次的见面。
都是因为我,我没有能力保护她!
手心里还留有一丝余温,我感受到了我的心在快速的跃动,紧张的喘着粗气,我静静地看着她的离开。而我却手无足策……只能原地等死。确实很不甘心,自己的无能竟然害死了自己重要的人。
10分钟很快过去了,眼皮正在和眼眶打架,身体开始乏力下来,我感觉我要睡着了。20分钟过去了,我不知道是不是20分钟,但是模模糊糊似乎是睡着了。我睡了一觉,整整一觉啊!我浪费了时间。当我苏醒时已是傍晚时分,这时候明衣可能……不,我不能往坏的方向去想。理智这么告诉我。它驱使我寻找明衣,至少让我找到她的尸体。
我越出第一步却发现男人正站在我的面前,明衣没有死,只是被抓住了。
我大喊:“明衣!你没事吧!”
她惊恐的看着我,因为她以为我早就不应该待在这里了。
我跪下去,埋下头,“求求你,不要杀了她,杀我吧!”
男人动了动嘴皮,向我吐了口唾沫:“你这种垃圾怎么能被老大看上呢?真是奇怪。放心,我不会杀了你。要是杀了你,我可能也要死掉了。”
“欸?你们的目标是我?”
“啊,是啊,但是不杀你不代表我不可以折磨你。”
“欸?”
没错,他要杀我,只是说得婉转了一些,被这种人折磨就相当于……随后他放下明衣于地,我也算松了口气,然后他一步一步向我走来,他把我绑在了一棵千年老树上,树很宽,很粗。我清楚的记得它的厚度。
他折磨我到把树已经削断了。
一天三次。这么过去了10天。
每一天都是重复同样的方法,每一天都是。拿他那修长的指甲划破我的全身,用尖锐的牙齿咬断我的静脉和动脉,用剪刀剪掉我的指尖和脚尖,用可怕的镰刀割掉着我的手。直到全身都是血淋漓的才肯罢休。奇怪的是我每隔2天就会恢复好所有伤口,这也是他折磨我的原因之一。
最让我难已忍受的是他折磨明衣。当着我的面把她的衣服给撕掉了。我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但是下一幕我已经闭上眼睛。尽管我声嘶力竭的咆哮道,尽管明衣无可奈何的哭泣着,我仍然无法改变现状。为什么,为什么我的力量不能强大点??????我这么询问道自己。
“你祈求强大的力量吗?”
“欸?”我无力的哭泣着。
抬头看见的是另一个我,“你是谁?”
“我是你,我是强大的你。呐,小然,你需要我对吗?”她斜着眼看向我,我感到不知所措。的确,我需要力量,但是我不知道我的体内竟然还有另一个人。
“我是你,既然我是你的一半我就不会伤害你。现在你需要我的帮助,而你不能否认这点,对吗?接受我吧,呐?”
我没有回答,两种不一样的情绪交织在心头,面对明衣的危险,面对敌人的强大,我到底该怎么办?
不知道啊!
谁能告诉我,我的体内究竟有谁?
我,到底是谁。
“小然,你怕我吗?”
“怕,当然怕。”
“为什么?”
“我害怕你的力量,害怕你的双眼,但是我更害怕现实,我希望就一直这么沉浸在内心的世界里。”
“那,明衣谁来保护?”
是啊,说得对。明衣谁来保护,如果我不接受你,是不是就得等死?是不是就得失去挚友?她说得对,但是我还不能接受她,因为我知道,一旦我接受了她我们的距离可能就越来越疏远了。
因为,因为我“是个怪物啊。”
她的左眼……展现出视线里的是血红色的眼珠,而眼珠中正好有着一个古钟的模子,而时钟停止了它的运转。就好像死神的眼睛正在凝视着我,让我看了就觉害怕。右眼……右眼是金黄色的眼眸,由于灯光很暗淡,我看不清大概,只能够看到一部分。我不知道这会有什么可怕的能力。但光是凝视着我,就足够震撼人心。我在颤抖……
思绪已经沾满了我的空间,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小然,你不要害怕我,这副眼睛并不是我想要的。我也很讨厌它。我很孤独,一直以来都是……孤独的一个人行走,孤独的一个人放学,孤独的一个人生活……每次每次都是,坏掉了,我的心已经坏掉了,他们都不喜欢我,都讨厌我,都害怕我,我本以为你不会。可惜的是你没有。没有人理解我的痛处,没有人理解我的悲哀。”
脑海中划过一丝回忆的恍惚。我,一个人行走在布满雨滴的大桥上,无依无靠,没有父母的陪伴,没有朋友的帮助,直到跌跌撞撞重重的摔在了桥头。雨淋湿了我的校服,书包,一双手已经不能自由的活动。
我想上去帮忙,但是她却又站起来了,这么艰难的站起来了。尽管脚已经摔破了一块皮。血流在了雾蒙蒙的地上,形成鲜艳的玫瑰红,她扶着围栏一步一步艰难的向前进。
“我怎么办?这个孩子好可怜,不能见死不救吧?”说完,我走了上去,径直地走到了孩子面前。“你没事吧?”我慢慢地询问道。她没有回答我,一身湿润的衣服已经让她够难受的了。接着我并没有尝试放弃,反而跟着她一起走回了家,我看着她的背影是那么的孤独,那么的心疼……
“你可真可怜。”我怜悯的对我说。
“呐,你难道不是吗?我们都是一样的,从小就被抛弃,无依无靠,唯独能够依存的就只是强大的力量。”她的白发触到了我的脸庞,我们的距离越来越近了。外面的世界发生了什么,我无从知道。
我勉强的用一口气说道:“是啊,说得是呢,你就是我,这没什么不对。”很显然,体力已经不够了,再这么下去我已经要晕了。
想到小时候,我的小时候,不也是没人保护,没人依存吗?我和她都一样,伤了一次又一次:被世界伤害,被人类伤害,被友谊伤害。谁能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样才能努力的活下去?害怕,我好害怕。全身袭来一股寒流。坏掉了,坏掉了,坏掉了呢。这个世界。
已经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了。身上无穷无尽的伤口已经刺杀着我的内心,为什么,为什么啊?错的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错的不是我!要错,也是这个世界,错的人不是我啊……
“好。”我答应她了……那一刻开始,我不再是人类,而是一个“怪物”。
我醒来了,这时,那个混蛋还在猥琐明衣,明衣无助的朝我哭泣,她娇羞的脸庞是我第一次见。但是现在不是看旁风的时候了,“混蛋,拿开你的脏手。”“欸?小子,你醒来了?”“啊,我醒来了,我醒来了,当然。你也别想着活下去了。” “你说什么?!”
下一秒我轻而易举的挣脱了绳子,转移到了他身后,慢慢地说道:“我早说了,不要碰她。”恍的一下功夫,他因被内脏的挤压而吐出一大口鲜血。“怎么回事?”我面无表情地朝他走去,在皱完眉头的那一瞬间,他又被挤压出了一口血沫。“什么?”右眼的力量正在侵蚀着我的全身,我越来越熟练的运用这个能力。至于左眼我还不知道拥有什么。
他试图反击,先是用拿把锋利无比的镰刀企图割掉我的手臂,但是并没有成功。在刀锋渐闪的那一瞬间,我向后退了一小步。简单来说,在我眼里,他的攻击像被放慢了速度,毫不费力的就能躲开。“你就这点能力?”我嘴角上扬,轻轻地讽刺道,“你这点能力是怎么加入组织的?”他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我知道我给予他的教训还不够,因为我根本不打算放过眼前这个半**男。
我瞳孔一缩,转移到了他的身后,随后我尝试了一下左眼的能力,它直接将他用黑色的火焰烧灼了。男人疼得尖叫起来,很明显,他痛苦不堪,脸缩成了一团,让原本狰狞的面貌看起来如同模糊的鲜血。“可恶。”随后他并没有放弃攻击,他的镰刀能够自由收缩,因此利用这无赖的一点朝我的方向一划,虽然很完美的击中了目标,但是我所指代的目标不是我,是我身后的树枝。我亲眼目睹了树枝被轻松一分为二的场景,这把武器如果归我所有会是一把不错的武器。
他没有打到我,只是在徒劳的耗费仅有的体力罢了。
一阵烟雾过后,待到狂笑声停止,我才再一次出现在他的背后:“阐释者的血。”“啊!!!”又一次,他被我的火焰烧到了。这滋味可不好受,一旦启用这个左眼的能力之一,只要我瞄准的物体,无论是什么总会这样。看着他逐渐一点一点被黑色的火焰吞噬,心中的沉重似乎也就稍微松懈了一番。但是这还不足以使他毙命。
他再一次反击,这一次他运用了能力,我用余光瞥见,他位于我的身后,而在眼中出现的只有放慢了三拍的速度,果不其然,他的牙齿含有剧毒,而他咬到了自己的手。
为什么会咬到。很简单,我也就稍微动了一下手脚,在他跑到我身后的时候,我把男人的牙齿早就传送到了他的手臂上。而我自己躲开了攻击。接下来,他必死无疑。我的右眼,可以传送任何东西,包括我自己,同时左眼的能力还暂时不能确定,不过“阐释者的血”
是其中之一的就没错了。这是对于现在能力的大概认知。毕竟熟悉它的是另一个我。
“混蛋!你把我怎么样了?”
我轻轻地摸了摸我的右眼,然后略略地笑道,笑声停止后才放慢语气,调整心情,开口道:“呐,喜欢吗?喜欢这样吗?回答我!”一瞬间我感到被什么东西束缚了,没错,他的镰刀在我说话的一瞬间刺入了我的脾胃。一大口鲜血从咽喉喷涌而出,疼痛感已经消失不见了。“你以为这样就能够让我失去意识吗?你感受过被人剪手指,剪脚趾,被人无情的用蜈蚣放入嘴巴里的感觉吗?你并没有,这点疼痛根本不算什么。当然那只是对于我来说,你的话我可就不确定了。”接着左眼迸发出一股骇人惊悚的力量,我的左眼正燃烧着蓝色的火焰。风大得惊人,把遮住左眼的刘海吹上了半空。
我的左眼正在展示着。
他震悚地看着我。我微笑地看着他。
下一秒,闭上了呼吸,“切灵。”他的身体四分五裂了。
“啊……啊啊啊!”一颗头颅掉在了我的手上,我狠狠的瞪着他:“怎么样,疼吗?疼吗?疼吗?疼不疼!”“为什么,为什么我还没有死?我的身体,啊啊啊~!!!”这是我的第二能力。我将他的灵魂强行归宿进了这副被我切断的身体,因此他保持着再清醒不过的意识,这会让他更清楚的体验到疼痛。
我快速的用“阐释者的血”将手上这颗半残的人头燃烧殆尽,现在他只剩下了唯一的一条手臂和一些零零碎碎的内脏器官。
“……”我听不见他在说什么,只是不断有鲜血从那只残缺的手臂上迸溅而出。接着我走向它,用我的脚踩踏着它。他现在应该生不如死了。很好,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我问你,1000-7等于多少?”
他没有回答。它当然回答不了。
“不回答我?那就代表你的意识不够清醒,我让你更清醒清醒吧?”“……”我将手臂抛掷天空,拿起他自己的武器举起**了手臂。接着拾起脚边不小心踩到的小肠,用双手撕开链接的部分,然后脚将小肠剁碎成肉沫。“我再说一次,1000-7等于多少!”
还是没有回答。因为脑袋已经化成灰了啊,他没有嘴巴再回答我的问题了。“嗯好,很好,非常好,你看上去还是不够清醒。怎么办呢?是把你最后的器官也给烧掉,还是慢慢的摧残呢?”
这时明衣有气无力地爬到我的身旁。抓住我的衣角:“小然,已经够了。”火冒三丈、我不服气的说:“为什么?那个混蛋这样对待你!”“没事的,我已经好了,我还没有这么弱不禁风。在他对我试行计划的那时我就已经利用能力保护了自己。”“那,你的能力……”“没错,无论我怎么样受伤,身体都不会感到疼痛也不会受损。”我抱起倒在地上的明衣,撇嘴对男人笑了笑,然后解除了“切灵”。他死了。明衣转身温柔地抱住了我冰冷的身躯。“不要再这么胡来了。”
我一瞬间脑子一片空白,无法呼吸,我听见了自己心跳不已的心脏。像是被电触击一般,我又被明衣吻了。这一次她很轻,很轻,仿佛前所未有的感情涌出心头。但是……这股感觉又是什么,我觉得后面似乎有人,头情不自禁地扭去身后,可是她又将我拉了回来。
“拜托你了,别再这么乱来了。”她哭了。
“嗯。我答应你。”我摸了摸她的脑袋。
之后我拾起了他的镰刀,但是这把武器并不如想象中的这么好,也许,我不适合用镰刀,这使我想找到其他武器。不过这里应该没有了。武器的事情暂时放一边,首先的目的是找到爱衣学姐,但愿她没有被这个组织的人给杀掉。
待我们走出森林,首先印入眼席的是——一大片的尸体。大多数都是属于学生的。这一切的主谋都是因为我。我带给太多人伤害了,而也没有足够强大的力量保护心爱的人。明衣率先穿上一位学生的衣服,然后我们四处寻找着爱衣学姐。
“啊,她们都不见了。”我无奈地说道,“明衣,要是你不嫌弃的话,我可以传送回学校,我们先回去吧?”她点点头。远处跑来一个黑色的点点,实在太远了,我并看不清这个人的面容,只能无视掉这个人。众目睽睽之下,我抱走了明衣,离开了这个充满血腥的地方。
来到了公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