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濮阳舜被亓官尧这么“灵魂考问”一下,一下子不知道该作何选择。但是理智告诉他,不要贸然行动。
“这样吧,我们先摸下去,清理掉外围的杂鱼,里面先让那群匪徒得意一会,如果我们听见了米切尔遭受了极其暴力的待遇,我们就硬冲吧,我怕米切尔撑不住。”思索再三,濮阳舜做出了权衡后的决定。
“虽然好像还有些不理智的成分在里面,不过,我也是这么想的~”亓官尧听完濮阳舜的话之后,朝他wink了一下,接着给自己的轲尔忒换好子弹。
弹巢转轮合上,“咔啦”的一声脆响拉回了濮阳舜被那个wink再次带跑偏的思绪。
“我是怎么了?居然在任务里溜神?!还是太久不上前线的原因吧...”他这么想着,检查了一下自己手中冲锋枪的弹匣弹量后再次摸出飞锥并将之夹在指缝里,紧跟在亓官尧身后潜入了二十六层里面。
二十六层开始到第十层是旅馆,潜入的难度呈指数函数上升。像旅馆这种地方,最恐怖的地方在于你永远不知道哪个房间里会有人、永远不知道门后面将会迎接你的是空气、是人质、还是黑洞洞的枪口、寒光闪闪的管制刀具与持着它们的、面目狰狞的罪犯。
“先向左搜索,他们可能往这边走了。”亓官尧单膝跪下,仔细查看了地毯上的脚印痕迹后做出了判断。
“听你的。”濮阳舜点头。
二人交替着向前摸索着,额头上都出现了细细的一层汗珠。濮阳舜还在捕捉着一切可以的声音,那专注的程度好像是要听清缝衣针掉落在地毯上的声音。
亓官尧轻轻推开了一扇房间的门,手里的轲尔忒被她上好了保险,她握着枪管部分,悄悄摸入了房间内。
进门左手边就是厕所间,亓官尧听见了里面有人发出的动静。她探头一看,不禁红了脸——一名恐怖分子正在小解......
“......色狼混蛋......”亓官尧暗自骂了一句,悄悄摸到匪徒的背后,狠狠地往他的后脑勺上来了一枪柄。
轲尔忒空枪状态下就已经有一点四千克重,再加上亓官尧因为羞愤感而飙升的肾上腺素的作用下,匪徒直接一头撞到了面前的瓷砖墙上,“咚”的一声闷响吓得濮阳舜赶忙冲了进来把被击晕的匪徒扶住。
“动静这么大,不怕把匪徒招来吗?!”
“抱歉啊,可是...他在那个......算了...我的锅,我过于激动了。”亓官尧举起双手以示抱歉。
濮阳舜又仔细听了听外面的动静,好一会之后才出了一口气。
“幸好没有引人过来,我们处理下就继续向前摸吧。”
“嗯...”亓官尧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我是不是刚才太凶了点?等等!我考虑这个干嘛?她又不是我对象!!”濮阳舜的思绪又凌乱了一瞬间,之后才向走廊更深处缓步探去。
二人将大部分房间都探查完毕之后,还没走到最后那部分房间时就听见了一声清晰的闷响。
“不是我弄的!”亓官尧赶忙示意。
“我知道。”濮阳舜不禁汗颜,看来刚才自己的确有些凶。
“密码怎么可能给你们!”濮阳舜听到了米切尔的怒吼声
“呯!呯!呯!”又是连着几声闷响,接着又是人被拖倒在地的声音。
“他们开始刑讯米切尔了,‘φ’他们还没好吗?”濮阳舜意识到,他的预想成真了。
“你想冲的话,我陪着你。”亓官尧看向濮阳舜,那双异色的美眸里,是大写的邀请。
“你...算了吧,我自己其实也可以。我不想看到队友受伤。”濮阳舜迟疑了一下。
不是濮阳舜不信任亓官尧的能力,而是他不愿再看到与曾经的经历相似的一幕。刚刚结痂的伤口被再度撕开,那种疼痛真的无法忍受,尤其是,这道伤口,是在心上。
“这样啊...”亓官尧听了之后,出乎濮阳舜意料地没有生气,而是就地稍息。
“我啊,小时候曾经被劫持过,那时候,那个救了我的警侦告诉我,不要放弃活下去的动力。后来我也成为了一名警侦,我每次执行任务的时候都会想起他的话。我经常会想,救了我的那个英雄在看着我,或许只是一厢情愿,但是我依旧会这么想,然后踏入险恶的战场。告诉自己,活下去,完成任务,我能够做到,因为我不再是被劫持时那个弱小的小女孩了、因为我有了能解决这一切的力量。濮阳,放心吧,在没有向解救了我的那个英雄道谢之前,我不会有事的!”
“亓官尧,你......”看着面前的少女,濮阳舜在心里感到释然的时候,同时发现自己对这个后辈是越来越看好了。
“你要跟我一起,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我要在前面先突入进去。答应我。”
“我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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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米切尔大口喘着气,盯着面前的匪徒。
他们直截了当地跟他说他们想要他存放在睿士银行的那套新型武器技术蓝图。他怎么可能会给?!那东西还在试验阶段就已经展现了惊人的破坏力,给了他们蓝图,让他们造出来祸害人间?他米切尔才不做这个背锅侠!
“想都别想!我再说一遍,你们不论怎样都从我这边得不到一点东西!”
“还挺有骨气的哈,米切尔·威亭格,看来简单的拷打对你作用不大。那么这样吧,我现在也没什么时间跟你耗。这样吧,再打五分钟左右,如果还不肯说,那么......”站在米切尔面前那位衣冠楚楚的男人无奈地耸耸肩,打了个响指。
两名恐怖分子把云清瑶拖到了他面前。
“你们...想干什么?!”
“五分钟,不说的话,我就叫人当着你的面把这个漂亮的女孩子摧残摧残,最后一枪崩了她。我记得你是最不能忍受这种情形的吧?没想到这样的人居然掌管着一个世界知名的武器科技集团。我先走了,如果他开了口的话,告诉我一声。”
说罢,男人悠然自得地离开了房间,在两名恐怖分子的护送下。
“云...抱歉,都怪我。”米切尔看着眼前被捆住双手、姣好的脸上多了几道伤痕的云清瑶,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要不是我非要向下走,我们或许就不会落入这不境地。”
“别担心,米切尔先生,在忍耐一会就好...”
“啪!”
云清瑶还没说完,一名刚刚把她拖过来的恐怖分子就一掌将她打倒在地,随后将她的双手反绑在米切尔面前一张椅子上。
“云!”米切尔惊叫,可是还没来得及叫出全声,就被人一拳打在了腹部。他只觉得嗓子眼一阵腥甜,一口血就喷在了云清瑶的白色衬衫上。
“还有四分钟三十秒,不快点说出来对你们都没好处。”他身后一名人高马大的蒙面匪徒冷冷的说。
米切尔没再说话,只是静静地忍受着击打在他身上的拳头。
他是真的忍住了?不是,他的内心已经几近崩溃了,现在他只是想看看上帝能不能在这最后的五分钟给他一个奇迹看看。如果五分钟之后还没有人来救他们,他就准备老实交代了。
这时,他忽然注意到,云清瑶的双手在动。她在解开绑住自己的绳子!
“千万别说,我马上好!”云清瑶用眼神向米切尔示意。
“老大还是太心软了,要不我们现在就开始对这个女的动手?”一名恐怖分子好像注意到了云清瑶的眼神,向那个蒙面恐怖分子说,“我看她居然还在朝那个人使眼色。”
“这样的话,那随便你们怎么做。老大交代过,不惜一些代价攻破这个米切尔的心理防线。”
“那我们动手了。”那名恐怖分子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然后朝云清瑶走去,掏出匕首,就要割开云清瑶的衣服。
云清瑶急了,绳子还差几十秒左右才能解开,明明没到五分钟,怎么他们就开始了?!
“米切尔,你看好了,我现在就要给这个女孩子来上一刀。”那名匪徒割开了云清瑶的衬衫,锋利的刀刃快速划过了云清瑶的腰部。
“!!!”一阵剧痛让云清瑶不禁咬紧牙关忍住尖叫的欲望,她强忍着痛,继续自己快要完成的工作。
“好像还不够啊,那我就再划几刀好了。”见到云清瑶没有惨叫,匪徒立马就火了,开始一刀又一刀地在云清瑶的身上划出伤口。被割开的衬衫不一会就染上了大片的鲜红。
“忍住!!!”云清瑶手头的速度加快了,她知道再这样下去,自己就会因为失血过多而失去战斗力。
“快了!”
感觉到绑住自己双手的绳子变松了好多之后,云清瑶的双臂肌肉悄悄绷紧,准备来一次出其不意的反击。
就在她准备挣开绳子的前一秒。
“嘭吱吱吱呯呯呯呯呯呯哒哒哒哒哒哒!”
没有任何间隔,四种响声几乎是完全连接在一起响起,云清瑶清楚地看到冲进来的两个人影和他们手中武器的火光。在自己和米切尔周围的恐怖分子,除了那个蒙面的,其余人全部都倒下了。
“啊啊啊啊!”
蒙面匪徒拔出自己腰间的阔头军刀向着首先冲进来的黑色人影砍去,可是黑色人影将身体一扭就与刀刃擦身而过,接着将自己右手上夹着的三根黑色锐利物体精准地捅进匪徒的咽喉。
“呜呃呃呃呃呃呃!!!”
匪徒还想垂死挣扎一下,可是举起刀的手还未落下,后冲进来的白色身影就擦动了手中左轮手枪的击锤,点三五七口径的马格南子弹不仅将军刀打断,还射穿了他的手掌。
黑色身影右手往回一抽,匪徒紧接着“嘭”的一声倒到地上。
“没事吧,我们来迟了。”黑色身影说。
云清瑶很快就认清了眼前的黑色身影,不正是濮阳舜吗?
“还没事!事情大了去了!!!”
濮阳舜还没反应过来,云清瑶就先扑到了濮阳舜的怀里哭了起来。
“濮阳......”刚给米切尔松完绑的亓官尧恰巧看到了这一幕,顿时感觉自己像是被雷劈了。
“诶诶诶?!别...别哭啊,闹出动静来就完了!”濮阳舜不禁慌了神,都多少年了,这孩子还是没有改掉这个习惯,一遇到什么可怕的事情,只要自己在场的话就要往自己怀里扑......
“呜...呜......”云清瑶慢慢止住了哭泣,“濮阳哥,我感觉有些没力气,还好晕。”
濮阳舜低头一看,好多血!云清瑶的腰部被割了不知道多少伤口,不过幸好只是浅伤,还没那么血腥。
“你有些失血,又哭,当然会头晕没力气。”濮阳舜安慰云清瑶说
“‘听风’,我们已经回到第二十七层了。”“φ”此时给濮阳舜发来了通讯。
“正好,快来,米切尔和另一名人质被我们救了,快给他们送上去,人质受伤,有轻度失血症状。”
“收到,我们马上来。”
不一会,“φ”就带着人来到了濮阳舜他们所在的房间。
“阿瑶,你与米切尔跟着他们先走,之后我回去了,会去医院看你的。安,去吧。”
“嗯嗯,一定要记得来哦。”刚刚做完紧急包扎的云清瑶朝濮阳舜点头,走之前又回头看了他一眼,才跟着警员们向上走了。
“主要任务目标已经救出,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亓官尧长出了一口气,“那个女孩子一直这样吗?”
“呃......”濮阳舜一时语塞。
“算了,这种问题太尴尬了,我就不深追了。”亓官尧撇撇嘴,“唉,可惜了这把阔头军刀,没办法,只好打断掉,不然你就危险了。”
“谢谢。”濮阳舜好一会才说出这两个字,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刚的情景被亓官尧看到而感到尴尬不愿意多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