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
天色黑得很快，就像母亲所说的那般。借着明亮的月光，我看到远处有三个朦胧的黑影。
“真就一动不动呗……所以说，您是准备了多少层时缓啊……”
“嘛，先不管这个了……虽然我也有很多问题想要问你，不过既然太阳都落山了，那我们也该为今晚的睡眠质量做一些准备，不是吗？对了……正好趁这个机会教你一点小本事。咱们先弄点树枝干草啥的带回去。”
我点点头，顺便捡起地上散落的木棍。
A few minutes later……
“哎，所以说妈妈，今天的晚餐有着落了吗？”
“很遗憾，没有。”妈妈面带微笑地摇头。
“？？？”鸽子扭头.jpg
“这里是森林啊。所以，没什么好担心的。我猜。”
“总觉得不太靠谱。”我用草茎把小树枝扎成捆，分成几份驮在背上。
“为什么呢？”
“因为这样的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啊……”我头也没抬地专心打包，“诶妈你说话怎么呜噜呜噜的……”
淡淡的血腥味飘入我的鼻腔，刺激着我饿了小半天的肚子。嘴角有口水流下来。
“吃的？！”我猛地抬起头，看到母亲嘴里正叼着一只已没了生气的兔子，望着我挑了挑眉毛。
“是啊，为什么呢？”妈妈放下兔子。
“哇，果然姜还是老的辣……”我惊诧地摇摇头。
“啥？”
“没啥，没啥。那我吃了？”
“也行。那些小家伙们也大概不饿。”母亲颔首。
得到允许后，我毫不客气地大快朵颐起来。没过多久，地上便只剩下了残骸和斑驳的血迹。
“饱啦。”我揉揉肚子，舔舔嘴唇，心满意足地打了个嗝。
“嗯。树枝和干草现在收集了多少？”
“干草……这两天的干草实在难找，我只找到两个废弃的鸟巢而已，不过树枝嘛，有这——么多哦！”我后退一步，露出了那几捆树枝。
“做得好，有这些就够了。”母亲叼起树枝放在背上，我则拾起那两团鸟巢，“回家吧。”
眼前景物一闪，我们便已经回到了出发点。
“现在要做什么？”我多少也已经见怪不怪了。
“唔……生火。先看我做一遍。”
母亲取开树枝，垒起营火堆，然后对着树枝念到:“细细火星，燃我面前之物。”
树枝间应声腾起火焰。忽然风起，刚燃起的火焰便被大风无情地吹熄了。
“这个咒语不难。自己来试一遍吧。”母亲满脸期待地望着我。
“好。”我深吸一口气，对着那堆树枝缓缓念到:“细细火星，燃我面前……”
“喝！”母亲在我身旁的一声大喝，吓得我浑身一震，正在念的咒语也被打断了，“妈你干什么呀！等等，怎么有烤肉的味道……”
我回过头，发现一缕火焰正在我的尾巴尖燃烧。
“着火啦着火啦！”我惊慌失措，就地打滚，总算把损失降到了最小——尾巴尖上的毛全都烧没了。
“妈你干嘛啊！哪有这么坑自己姑娘的？”我十分生气地质问她。谁知母亲显得比我更生气:“我有没有讲过使用咒语的注意事项？我大声念咒，不过是为了让你记得住咒语，可不是让你学我！之所以小声念咒，就是为了更有隐蔽性，从而减少被打断的几率，这不过是一个最基础的咒语，如果是一些大型咒语的话，后果绝对是无法预测的，你可曾想过？”
“可，可是……”我从未受过这般斥骂，眼泪不自觉打湿了眼眶。
“好啦，你可是我最优秀的女儿，可不会被这样的困难就打倒！”母亲的话也软了几分，“起来，再试一次。”
母亲扶起了趴在地上的我。
看着面前的营火，我的心情十分复杂。深呼吸，再深呼吸，我再次念起了咒语，不过这次谨慎得多:“细细火星……”
再一次，面前的营火堆腾起了熊熊火焰，火舌翻舞着，树枝在火中发出清脆而响亮的噼啪声。我和母亲相对而视，橙色的火光映亮了我们的脸庞，暖融融的。
“好啦。”母亲长舒一口气，一旁的人影也应声而动。
“『诶诶？！刚刚不还是黄昏吗？』”三妹望着端端正正挂在天上的月亮，一脸的难以置信。
“『的确……』”就连一向沉默的二妹也发出了惊叹。
“『还有火堆！这样的话……是您做的，对吗，妈妈？』”四弟首先把目光投向了我们。
“『嗯~不是哦。』”母亲摇头。
“『那……』”他又把目光对准我。我满脸无辜，表示自己什么也不知道。
四弟在沉思几秒后，终于放弃了思考。
“『见了鬼了。嘛，既然现在天也黑了，火也生起来了，那就在睡觉前做点有意义的事情呗，比如说，篝火晚会？』”
“『我倒是打算给你们上上课。说说，你们想学点啥？是通用语，还是化形的技巧？』”母亲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没意见。”我围着营火，漫不经心地晃着尾巴。
“『？』”四弟歪着头看我。
“『我说，没意见。』”
“『随便。』”二妹惜字如金。
“『我的话……看看四弟的意见吧。』”三妹走向四弟，“『你说呢？』”
“『当然是通用语啦！化形什么的以后再说吧。』”
“『好。那就通用语。现在仔细听好，然后跟着我念，』火，『火』。”
“火，『火』。”
“『注意啦注意啦，前面的是通用语，后面的是兽族的常用语。再来，』火，『火』。”
“火，『火』。”
……
森林的夜间并不宁静。
“……嗯……”
我睁开眼睛，面前依旧是正坐的母亲，正在一字一句地教着通用语，而篝火的对面，二妹和三妹都已沉沉睡去，只有四弟依然在仔细地跟着念。
“星空璀璨，『星空璀璨』。”
“星空璀璨，『星空璀璨』。”
“好了，今晚讲得够多了，休息吧。”
话音未落，四弟便倒头睡去。
“喝啊……好困……老四怎么这么有精神啊……”母亲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抱怨。
“四弟很勤奋呢。”我凑到母亲身旁。
“是啊。好了，时候真的不早了。睡吧睡吧。”母亲一边这么说着，一边蜷起了身子，“晚安。”
“晚安。”
篝火依旧在熊熊燃烧着。我站起身，沿着小溪向上游走去。
月华如水。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