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女与混乱的生日宴
“看看看看,明明是你们的生日会,怎么能搞成这个样子啊?”
在从侧门绕进礼堂的一路上,清姐姐的数落声不绝于耳。
“满脸灰,衣服上还全是泥。怎么,好衣服是让你们这么穿的?这要让新来的王宫守卫看到说不定就被当做爬狗洞溜进来偷面包吃的野孩子,直接就隔着墙丢出去了。哎呀,真是,一会该怎么跟国王交代啊……”
我俩全程保持缄默,大气都不敢出,任凭她劈头盖脸骂了一顿,心里却思忖着身上衣服的事。
“『解决办法呢?你不是很自信说有办法吗?』”我试图用眼神加口型传递信息,可他不知道是装傻还是真傻,只是挠了挠头,显出一副十分疑惑的表情。
“咦?姐姐挤眉弄眼的在干什么啊?”
wasted——
“嗯?”
走在前面的清姐姐顿住脚步。
“挤眉弄眼,嗯?”
她转过身,脸上是一贯的微笑,却让人毛骨悚然。我不由后退了半步,缩了缩脖子。
“啊嗯,我,我……”
脖颈湿漉漉的,后背一片冰凉,双腿也在打颤。
“不好好解释清楚可是不行的哦?”
“咿呀!我说,我说!”
……
“哎呀,真是的,有这种事就早说嘛。”
清姐姐蹲在我旁边,手心光芒流转,裙边的破口一点点修复。我噘着嘴站着,擦着脸上的泪痕。预想中的狂风暴雨并没有来,心里倒是有几分释然。
“唔……所以说……”
“衣服是小事。”她叹了口气,“那老头……我和他也有几次接触,是个相当,十分,特别让人不爽的家伙。算了,先找到国王再说吧。”
好啊,我还以为只有我不喜欢他呢。想到这,刚刚的恐惧与不满似乎一下消失了,我的嘴角开始缓缓上扬。
“想啥呢,笑嘻嘻的?真是,变脸比翻书还快。”脑袋上不轻不重挨了一下,面前的清姐姐很明显是在憋笑地看着我,“好啦,衣服都补好了。你们两个,头伸过来。”
“哦。”
我俩不明就里,楞楞地伸过脑袋,随后就被不知从哪来的水泼成了落汤鸡。
“呜哇!怎么回事!”
一旁的弟弟吓得吱哇乱叫,我也因为这完全意料之外的情况愣在当场。
“喂,干什么啊,清姐姐你怎么平白无故拿水泼人呢?”
“水?哪里有水?”她眉毛上扬,嘴角微挑,“我怎么不知道哪里有什么水啊?”
“你看我俩的衣服不是……诶?”
本来捏着裙角想当做物证来反驳她,却意外地发现衣服一点点湿润的痕迹都没有。不仅如此,衣服各处自刚刚钻洞时留下的尘土也消失不见,干净整洁得像是刚刚熨过一样。
“好,好神奇!”
身侧传来低低的惊呼,身旁的小王子正一脸不可思议地打量着身上的衣服。
“好啦好啦,不过是一点小手段,没什么神奇的。这是现在最快的办法了,也当是给你俩这次的调皮捣蛋一个惩罚,下不为例。”
“哦……哦!虽然……”
莫名其妙被莫名其妙的水莫名其妙地泼了还莫名其妙地没有痕迹,换谁都要抱怨的吧。
“嘛,算了,只要衣服没事就好~”
不过比起一旁似乎还想争辩些什么的小王子,我的心态明显好多了嘛——这样想着,我们悄悄从后门溜进了礼堂。
……
“呜哇,以前从来没来过这边,没想到里面这么大的吗?”
明明经常到正厅参加这个那个的典礼,也很经常路过这里,从各种角度看礼堂看起来都只是正常水平啊,即使稍长一点高一点也因为是全国最大的礼堂而觉得是正常现象。
“可是,这个大的有些犯规了吧!”
高到一眼望不到顶的洁白廊柱,绘有精美画作但砌得毫无规律的墙,明明没有任何光源但就是很亮堂的走廊,总是给人一种特别奇怪的感觉,就好像这里根本不是什么礼堂的后厅。
“一个完完全全的迷宫啊。”
“哦,你说这地方啊。”走在前面领路,显得驾轻就熟的清姐姐停下脚步,盯着面前的一幅壁画,上面是一名戴着王冠的白发老者,正尽力将手中的剑挥向面对着的独眼龙,“这是初代皇帝,你们的曾曾曾曾曾祖父,王国最伟大的魔法师和大剑士,是他一手缔造了这个国家,也是他和一众能工巧匠建造了这座城池。你们现在看到的正是他最伟大的杰作之一。”
她将右手按在龙的独眼上,周围的景色瞬间改变。
洁白的廊柱不见了,精美的壁画和墙都不见了,我们身处在一个宽阔却空旷的大厅里,四处空空如也,无门无窗却明如白昼。
“咦……咦?这又是哪里啊?”
无暇顾及是谁发出难以名状的惊叫声,我心头一惊,下意识地捏住了清姐姐的裙边。
随即,清姐姐嘴角微微上扬,伸出的右手轻抚我的头发。不适与紧张逐渐消弭,紧捏着裙摆的手也缓缓松开了。
“拜见国王陛下。”
她躬身,提起裙摆向正前方行礼。随即,大厅中央冒出一架王座。
“唔唔,免礼吧,清。”
坐在王座上喝着茶的父亲显得悠然自得,仿佛礼堂内外的宾客通通与他无关。
“即使有分身应付客人,您也不当如此休闲。再这样下去,小公主什么时候被拐走了都说不上哦。”
清姐姐依旧是低眉躬身的模样,但教训起父王来却同样也是毫不留情。
“什什什么?谁敢动我家公主?”
果然,父王一听到这话就蚌埠住了,“嚯”地站起身,手中的茶杯也甩到一边。
“哎呀哎呀,国王大人消消气,您看您,明明刚刚还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呢。我记得那是您最喜欢的一只吧?”
父王像斗败了的公鸡,砰地跌倒在椅子上。
“唉唉……算了,你好好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吧。”
“诶,这个难道不该公主自己来说吗?”
清姐姐搂着我的后腰,往前走了两步。
“喏,听听当事人的话说不定更有感触。”
“哎——诶?我吗?可是……”
不知为何,总觉得有点难说出口。
“呃,事情是这样的……”
a few minutes later
听完后的父王面色铁青,一语不发。
“……好,好,我知道了。老秃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