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魔师默默地展开防御法阵,此时莱茵金属和卡尔·列文的战斗一触即发,退魔师需要做的就是保护好自己,以及那个躺倒在地昏迷不起的木京椋。同时,他也时不时展露一下自己卑劣的本性,抓住空袭朝卡尔·列文发射爆裂型弩箭。
而且大多数都是射向卡尔·列文的后背。
当然,对卡尔·列文来说,这些雕虫小技,就和恼人的苍蝇撞向自己的耳朵一样,它顶多惹人恼怒,但对他毫无影响。
莱茵金属对他的行为不予置评,虽然莱茵金属是个蛮看重骑士精神的血族,但在她的视角里,与大多数的圣域人的较量并不需讲究这些。更何况敌人是她的仇敌——卡尔·列文。
退魔师不知道其中的渊源,但事实上,关于莱茵金属和卡尔·列文的纠葛详细说来得追溯到乔治三世登基那会儿,莱茵金属遭遇了多年以后仍能清晰记得的悲剧性遭遇,那是犹如触碰到命运一般的恐怖历险。而来自斯堪的纳维亚的金丝雀加纳利亚斯则清楚,莱茵金属和卡尔·列文之间都仇恨便是来自那个故事的终末——伴随着背叛与血腥。
不过,那便是另一个故事了。
莱茵金属——莱茵·斯图亚特·梅特·维多斯塔,黑月的女公爵,她从来都没有忘却自己的构成,绝不会忘却自己名字的由来。以及那混合着仇恨的感情还有泪与血构成的异能。
莱茵金属的银白长剑“金属音”是她展开异能的钥匙,在展开她的异能·金属音后,展开抽取七张宿命之卡列布与她的“血线”之上,使她可以使用抽取到的七种力量中的任意两种。在之前,她使用的时间·零与空间·叠便是金属音中抽取到的七种异能中的两种。
当然,虽然是她的异能,但她仅能控制七张宿命之卡中的三张。
作为一名异闻专家,退魔师对此是相当了解的,这或许就是他迷之自信的来源。
“不过啊……”金丝雀加纳利亚斯扶着额头闭眼苦笑。
他的老友退魔师虽然是异闻方面的大拿,但对圣域这部分却还是个十足的二把刀。
而作为当事人之一的莱茵金属十分清楚,她面前的仇敌卡尔·列文到底是多么可恶且可怕的存在。
虽然在锡城这边遭遇卡尔·列文绝非她所预料过的,但既然仇敌相见那就必定要刀剑相向。莱茵金属虽然心中对这场战斗并没有多少自信,但被仇恨所充斥的身体早就不顾一切地发动攻击。可以说,是憎恨将她推向深渊。
退魔师对天启骑士团还有他们的领袖卡尔·列文并不了解,他只知道卡尔·列文是个异闻屠夫,是灾厄机关的枢机主教,他知道这个天启骑士很强,但至于他有多强——退魔师就完全无法预料它了。或者说,退魔师也没有想过要去思考这个问题,因为他觉得不管对方有多强,自己都不会输,这是他的自信。
然而,失败和输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此时的退魔师,隐隐约约感受到有一种名为失败的恐惧感在向他逐步逼近。
他时不时地朝着卡尔·列文的后背发射爆裂型弩箭,抽空看着昏迷不醒的木京椋。此时木京椋身上的伤口基本是恢复了。
不,应该说是恢复得相当完美才对。破掉的衣服下,基本上已经看不出受伤的痕迹,除了一些血迹还有那被黑键刺破的T恤衫还能作为他曾经受伤的证据外,这个大鼻子少年的身上已经没有任何的外伤了。
吸血鬼啊,恢复能力都有这么强吗?退魔师不禁自问。
事实上退魔师曾与不少吸血鬼打过交道,也击退过不少狂妄的年轻血族,但恢复能力如同木京椋一般迅猛的,也就只有少数觉醒了异能的吸血鬼才能做到。
“……不,应该说可能和他比起来,大多数的血族都会感到相形见绌。”
然而——按照莱茵金属所说——阿椋小哥目前还从未觉醒过任何异能。那就很有趣了。
这沉睡着的新生异闻,人类的皮囊下到底装着些什么样的怪物呢?想到这儿,退魔师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肩膀。
此时莱茵金属和卡尔·列文依旧在进行你死我活的争斗。出乎退魔师的意料,即使莱茵金属展开了她的异能·金属音,但却没有能在这场龙争虎斗中占得一丁点的优势。他们势均力敌,打得有来有回,谁都没能占得上风。
“异闻,难道你就只有这点能耐吗?”卡尔·列文挡开莱茵金属的攻击,他用左手掷出四柄黑键,然后用手杖发动反击。
卡尔·列文发出怒吼,手杖在空中画出一道银白的弧线,速度之快,甚至连莱茵金属都只能勉强挡住。
仅仅是一瞬间,莱茵金属便陷入了歹势。不过她很快就重摆架势,以凛冽的连续攻击重新掌控节奏。黑色的洋伞与白色的手杖在空中激烈的碰撞这,发出令人耳根发酸的尖啸;她嘴唇颤动,激活复数术式,数枚风刃和闪光擦肩而过,飞向彼此的目标。
“卡尔……列文!”莱茵金属用力一踏,像一枚银色弹头一般射出,她同时激活数个术式,十来枚风刃做着无规则运动,几乎封锁的卡尔·列文的退路。
莱茵金属挥动着黑色洋伞重重落下。
卡尔·列文双手抓住手杖抵挡,他脚下的水泥地裂开,整个人向下陷了三公分。
此时,数柄银白长剑的投影出现在莱茵金属的身旁。
虽然银白长剑金属音是她启动异能的钥匙,但她依旧可以在激活异能后,将长剑金属音投影出来使用,而且绝对不止一柄。
它们犹如银白色的闪电,刺向卡尔·列文的心脏。
卡尔·列文胸口的防御措施因为莱茵金属的攻击而激活,数到防御法阵展开,将金属音的投影一一挡住。他挡住了莱茵金属的攻击。但莱茵金属没有停下,她绝不会放过任何空隙,当防御发展随着最后一柄金属音的投影消失而消失的瞬间,莱茵金属抓住机会,一脚踢向卡尔·列文的胸口。
看似陷入绝境的卡尔·列文没有退缩他沉下重心,硬是用胸口挨了莱茵金属这一踢击,他趁势后跳,拉开距离。在空中他还顺便掷出四柄黑键,抵挡住了莱茵金属的追击。
“想拉开距离?简直就是做无用功!”
时间·零;空间·叠。
莱茵金属不给卡尔·列文任何喘息的机会,她犹如瞬移一般突入,瞬显与卡尔·列文身前。黑色洋伞犹如漆黑的剑,反手劈向卡尔·列文的脖子。
“鲁莽的突入。”卡尔·列文显得十分冷静,他用手杖挡住了莱茵金属的横劈,左手快速拿起胸口的十字架。
“Zas_Vis_Sac!”
“完菜!是圣光!”
这么近距离的圣光闪现……这种情况下是不可能躲开卡尔·列文的圣光攻击的吧……不,是绝对不可能躲开的吧。
阴影·潜;空间·叠。
耀目的圣光过后,莱茵金属毫发无损地出现在退魔师和木京椋身前。
“真是……秒打脸哈。”
“我可不是那么容易就会中绊子的小角色,退魔师。”
“行行行,您打您的,这边交给我就成了。”
莱茵金属从鼻腔低沉地哼了一声,她移开眼角的余光,重新正视卡尔·列文。
矢车菊蓝的双眼中,充斥着愤怒,和些许的……悲伤。
莱茵金属并没有想到卡尔·列文会留有这么一手,在那个致命的瞬间若不是她的血族本能驱动她的异能让她潜入阴影中,在那高聚焦度的圣光攻击下莱茵金属必定会受到致命打击。
而且,直到现在,卡尔·列文依旧没有使出他的全力。
天启骑士团的领袖,卡尔·列文,感召于天启之人。在千禧年圣战时,那个横扫伊比利亚半岛异闻的灾厄骑士,此时依旧未展现出他的可怕力量。他依旧是以一个圣徒的身份在战斗,而不是一名天启骑士。
当然,莱茵金属可不是在期盼他展现出他的真实力量,按照莱茵金属的计划,她要争取在那之前杀掉卡尔·列文。毕竟,这个异闻屠夫之名并非无中生有。
“很好,异闻,你没有让我感到太无聊……你已经不是当年的小姑娘了,我看得出来,至少你现在会给自己留有退路。”
“卡尔·列文……闭上你的嘴。”她咬牙切齿地说道。
“我也不想重提旧事,毕竟此时你是异闻,而我是天启骑士。我不想和异闻多做交流,就算是你……莱茵……金属,就算是你。”
“……”莱茵金属选择沉默,她知道自己必须亮出自己的底牌。
莱茵金属举起黑色洋伞,蓝色的双瞳变得漆黑,在灿白的巩膜映衬下,犹如两枚黑色的圆月。黑色洋伞融化成一捧黑影。
“这是……”
退魔师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他看到莱茵金属的身边、黑影逐渐缠绕在她的双手上。而此时俯视着这一切的加纳利亚斯若有所思地笑了笑,自言自语道——
是嘛……有趣,继承于逝去的长亲的荣耀……莱茵金属的异闻看来的确不是空穴来风。
莱茵金属的的确确是双异能者。
此时,莱茵金属将双手的黑影轻轻抛起,然后快速而清晰地咏唱——
“莫斯提马,赐下罪欲;
恍恍惚惚,升起黑月;
至黑之影所铸,复仇之魂所造;
月下之血,祖先之名;
黑月领主,从千万虚空彼端而来;
月降·黑镰。”
虚空中,犹如被怪物的爪子撕裂一般的裂痕突兀地出现在众人眼前,裂缝中,一把巨大而漆黑的镰刀,被猩红锁链固定在裂缝中央。双目漆黑的莱茵金属,犹如本能般熟练地将手深入裂缝中,紧握住那把黑镰。这时,猩红的锁链碎裂开来,融入黑镰之中,化作镰刀刃上的奇异而猩红的纹路,使这把黑镰变得更加诡异。而持镰者莱茵金属,她那变得漆黑的双瞳再次变化,漆黑的瞳孔上散布着红色的纹路。那纹路与黑镰上的如出一辙。
“卡尔·列文……你还记得这把黑镰吗。”
虚空的裂缝被缝合,持着比自己高出半个身体的黑镰,血族女公爵面露邪魅的笑靥,她质问着她的仇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