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长,差不多要到基隆港了,要停靠补给么?”两天航行之后,中午船员向坂本问道。
“不了,绕过基隆,在彰化附近跟咱们关系好的小港口,补充一次燃料。然后直接南下吕宋,向天竺递交入境公函。”坂本此时正穿着单衣,坐在船头甲板上,架着炉子烤鱿鱼。他摇了摇扇子便放下,一边观察鱿鱼一边漫不经心的自言自语:“真是奇怪,天竺的版图都快把汉唐南疆包围了,汉唐却没有任何行动,完全猜不透他们的想法。”
“汉唐……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国家?”坐在远处,啃着午餐的葛木问,不由得好奇道:“明明是大国,却对于邻国扩张毫无反应?”
“有缘的话,你去了就知道了。”坂本用铁棍将鱿鱼正了过来:“那是一个跟扶桑完全不同的国家,各种意义上都完全不同。”
“完全不同啊……”看着远处渐近的陆地,葛木问在海风的吹拂下出了会神,有开始啃起手中的“能量团”……
不得不说,坂本先生准备的午餐,真不好吃。
半日消磨,船已经驶到了彰化境内,选择了一个小型港口补充燃料后,回陆地休息双腿的坂本突然看见一个船员急匆匆的跑来。耳语几句后,坂本的神情突然凝重了起来,说道:“先不出航,这港口来往船只不算多,除非他们恰巧经过,否则不会找上来。而且,只是停泊的话,应该也仅仅是盘查一下的程度。”
“怎么了?”葛木问走上前,看着认真思索的坂本,如此紧张凝重的神情,他还真是在坂本脸上第一次见到。
“稍远处的航线上这几天有天竺的巡逻船,而且全副武装,盘查力度也相当高。”坂本拔出手枪,另一只手一划,指了几名船员:“你们跟我来,我有不祥的预感。”几名船员应声相随。葛木问正在原地不知所措,那名一直跟坂本一起行动的水手服女人,拉住葛木问便追着坂本而去。
爬上一个小土丘,坂本突然伸出手示意大家停下,然后微微露头看了一眼。他缩回头,对大家说:“果不其然,这边……”话音未落,看见水手服女人和葛木问,不禁脱口而出:“阿龙小姐,你怎么把他带来了?”
“啊?”水手服女子没有回答,只是用疑问的语气发出了这一个音节。坂本立即苦了一下脸,然后放弃般的说:“好吧,听凭阿龙小姐安排。”然后他微微仰头,问道:“我说你们,声音听得到么?”
无需侧耳倾听,此时步履、马蹄、喊杀声已经纷纷传来,众人轮番探头,只见前面是一处乡间田野,而此时已然被两方厮杀的鲜血尸体染得尽红。其中一边是装备精良厚重的铁甲军,另一边则是拿着流星锤、弯刀,身着布甲皮肤黝黑的军人。而布甲军队中,却有四人战力远胜过一般士兵,带头在敌阵中厮杀。
“施舍的英雄,梵天之子,雪山女神,还有那个拿弓的是……弥提罗国的公主吗?为何全是大人物。”坂本咬了咬牙,说道:“天竺几乎所有的战力都在这里,看来那些罗沙兵已经……”他话音未落,轰鸣骤然响起,炮弹陆续打在天竺兵阵中,爆炸、浓烟、气浪瞬间使天竺军队惨遭重创。
“新式的大炮么?罗沙这边也下血本了,两方主力怎么会有心情在这里一决胜负。”只见天竺的四位猛将纷纷回去救援,但天竺军队的消减也仅仅是变得缓慢而未能停止。这样的局面持续了片刻突然,犹如商量好的一般,炮声停歇,四将退后。两方的军阵中各走出一只巨象。天竺一边的巨象上乘坐这一位皮肤黝黑身着白纱,手中握着一对朱漆铁胆的青年。而罗沙一边则是一个金发戎装的低矮少年正站在巨象的头顶,他背后背着一把骑枪样式的钢鞭,而双目则发出吞虎噬龙的利芒。
“这样打下去只会消耗国家的力量,而战争则会拖入双输的泥沼。”天竺一边象上的黑肤青年摊了摊手:“看来我们英雄所见略同呢。”
“谁和你英雄所见略同了?”然而罗沙方的少年并不买账:“你这暴君,别套近乎。”
“暴君?”青年似乎听到了什么有趣的话,哈哈大笑起来:“这话从你口中说出来,真是超级没有说服力呢。对吧,佩轮皇帝。”
“佩轮又怎么样?就算我走错道路的时代,也没你动辄连屠四国这种恶行。”少年眉头微蹙似乎对眼前的一切十分厌恶:“你对你的暴政没有一丝忏悔么?”
“有啊,我深感悔恨……”青年微微仰头,脸上毫无忏悔的表情:“我没能在上次的战争中,屠光你的罗沙兵啊。”
“去死!”少年怒喝着,拔出背后的钢鞭在身前笔画了两下。
“受死。”青年淡然的说,同时轻描淡写的把手中的铁胆扔向了少年。
转瞬间,雷光闪过,一个由雷霆构成的金色狮子头,猛地朝铁胆咬了下去,而铁胆则是在高速飞行中绕过了个圈,避开狮子头依旧打向了少年。
“诸邪避却!”一声完全不知所谓的话语,一个戎装的白发女子手持盾牌,硬生生将打向少年的铁胆击了回去。挡完这一下,她重重的喘了两口气,站在了少年身边:“早就想这样喊一次了,感觉,好畅快。”
“你来干什么?”少年冷冷的问白发女子:“我没允许你上战场。”
“我是陛下的盾,当然是来守护陛下的啊。”白发女子不假思索的回答。
“切,我不需要你守护。”少年哼了一声,钢鞭一挥十几个狮子头在他与青年之间一字排开。
“哼,海口。”青年冷冷的拖着两只早已飞回的铁胆:“尽管来。”
电光石火之间,狮子头已尽数飞向青年。而青年极快的左手向上一托,每个狮子头上皆出现了一根数人方能环抱的石柱,瞬间将狮子头砸的灰飞烟灭。但石柱落下之后,但见少年手持钢鞭,鞭上裹挟着雷暴,朝青年头顶砸落:“去死吧,Archer!”
“受死吧!Caster!”青年右手拖着的两个铁胆高速旋转起来,就在两人逼近对方的刹那,两人都出现了异常的神色。首先是身为Archer的青年,他突然放弃了所有动作,没命的在象背上急速后退。紧接着,啪的一声,身为Caster的少年被一柄长枪贯穿直挺挺的钉在了地上,口中喷血的同时,手中的钢鞭也掉落到了一旁。
“怎么……”Archer话未说完,手中的铁胆已然翻飞起来。铛铛铛铛四声,铁胆在他要害部位挡了四下,那四声金属与骨质的碰撞声异常凄厉,如若任何一下沾了Archer的身,想必都是一个透明窟窿。
“可……”Archer一言未毕,发现自己已然身在半空,连续的急退已经让他跃离了象尾。就在此时,一声娇喝传来:“虚妄的铁处女(PhantomMaiden)”Archer只见一个巨大的金属物从头顶砸下,一声惨叫中,他以被那铁制物压在了地面。
“好的,这样就出局了两个。”轻佻的声音再次响起,一个身影扇着翅膀盈盈的落在Archer乘坐的巨象上。她摆了摆黑色的尾巴,似是故意卖萌的在眼角比了个剪刀手:“你们两个,都不及格哦!”
“怎么可能?”不止两方军士,连躲在一旁土丘后坂本都惊的合不拢口:“那家伙是……Ruler?她……竟然还活着?”
“Ruler?”葛木问探头又看了看眼前这个奇怪生物,衣服一道紫一道黄不知是什么款式,头上有角背部有翼身后有尾,加之夸张而莫名其妙的语言和行为:“你确定不是clown或者Joker么?”
“毋庸置疑,她就是第八位职阶,无土之主,Ruler。”坂本的脸色突然变得十分沉重,似乎见到她是十分悲伤的事:“这么说她的契约连上了,召唤她的人……召唤……切,可恶,我早该想到的。”他狠狠的咬了咬牙,自言自语道:“这下我给会长可捅下大篓子了。”
“什么?”这边葛木问还尚未理解,那边异变已然再起。正在象背上得意的莫名生物突然立足不稳,狂躁的巨象几个颠簸便将她甩了开去。紧接着,一声呻吟,惊醒了慌乱中赶到Caster身边的白发女子。只见Caster睁开眼睛,顺手拔出了插在身上的长枪,扔到一边后无事一般的站了起来,对悬浮在空中的莫名生物道:“很疼诶,你这家伙。”
“你个王八蛋,竟敢偷袭老子!”一声咒骂,从金属物底下传来,紧接着,金属物被猛地掀翻。众人这才看清,那金属物是一个绘着滑稽彩绘的铁处女。Archer从半蹲状态直起身来,身边四个矮柱稳稳的插在地上,看来就是这些矮柱保护了他:“不把你碎尸万段,难解老子心头之恨!”
“哦,一个个气焰很盛啊。”莫名生物拍了拍翅膀,一招手,长枪飞回了她手中:“我可是裁判哦,不怕吃红牌就尽管来吧!”
就在这一触即发的气氛之下,两边的领军者几乎同时接到了新的军情,几句询问与命令之后,他们说出了两个相同的关键词:“白牵牛花军旗”和“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