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祥勇心中是这般想的,但在过了街看到了正在摆摊的赵长风的时候不禁又后悔了之前的决定。
“啊……这算命先生也太年轻了吧。这不就是个小孩吗,能靠谱吗?能靠得住吗?行不行啊。要不然还是算了吧,回去报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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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又出现了,年龄歧视。一看到赵长风是个年轻人就下意识的认为他不靠谱觉得他靠不住。
说实话啊,这年龄歧视的问题几乎可以算是社会的通病了。基本上到了三十岁以上的人就难免会有这么个毛病。
虽然现在这是个后浪追前浪,把前浪照死往沙滩上拍的年代。但嘴上没毛办事不牢这句话还是牢牢扎根在大部分年长的人心中。
现在这年头这句话也不一定有道理了,但年长的人就喜欢将这句话奉为金科玉律。不是这句话真的有什么道理,而是那些年长的人想在年轻人面前保持一份优越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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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王祥勇心里犯嘀咕也不是没有道理。
毕竟家里闹了怪事,这第一反应理所应当的是要去报警啊。不报警而是来寻求玄学方面的庇护,这事本就就已经很扯了。
但找玄学方面的人。不去道观寺庙里去找和尚道士,而是到路边找算命先生。这就尼玛靠谱。
专业都不对口吧,能行吗?
王祥勇心里本来就犯嘀咕,再看到那被他朋友大力推崇的居然是个小年轻,心里就更是没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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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祥勇站在街边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决定扭头回去。
“这街边的算命先生能靠谱吗。我还是去白云观请位真人吧……”
王祥勇想走,但赵长风可不答应。
在这街上干待一上午了,好不容易来了个有机会成交的顾客,赵长风怎么可能轻易放他走。
“这位居士,何故而走啊。您家中的事情,怕是拖不得啊。”
赵长风平静的声音清晰地传到了王祥勇的耳中,惊得王祥勇浑身一颤。
“竟然一眼就看出我是有事而来,还一语道破我是家中有事……莫不是个有真本事的?”
王祥勇转过身看着赵长风,便看到赵长风正微笑地看着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赵长风这副做派让王祥勇进一步确定了先前的想法。
“就让他算一算好了,看看这小年轻到底是真有本事还是在诈我。”
抱着这个想法王祥勇不知不觉得就走到赵长风的算命摊子前坐下了,原本想要回去的念头也不知道被扔到了那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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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王祥勇坐下赵长风这种就是一喜。
稳了,这顾客是他的了。
不过赵长风养气功夫还行,喜怒不形于色,没有把喜悦的态度表现出来。
“这位居士。您今日所来,似乎不是为了占算而来。而是有灾要消啊。”
王祥勇刚一坐下赵长风看着他的面相便是把他今天的来意猜了个七七八八,又是狠狠惊了王祥勇一次。
“正是正是。不知先生是从何而知?”虽然赵长风把王祥勇来意猜了个七七八八,但王祥勇还是想问一问赵长风,免得这算命先生是在用话术诈他。
“这有何难?”赵长风轻松一笑,摆出了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先前我远远观你便见你面有愁容,此时被急切事所困。”
“此时近距离再瞧,却看你印堂处有黑气,仿有阴云盖顶。但这阴云厚而不沉,浓而不重。想来并非是居士你有何灾,而是居士家中人撞上了什么东西。算居士身上的阴气,想来此时事端已到了居士的家中,不然居士不至于如此急迫。”
“不知小道所说可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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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对,太对了。”王祥勇听了赵长风的解释之后一下子就抓住了赵长风双手不肯撒开,眼中还有热泪流淌而下。“大师啊……求求您救我家人一命吧……”
说着王祥勇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把放在脚边的公文包拿起来就要打开:“大师,钱都不是问题,只要大师你能救我家人一命,多少钱我都愿意……”
“诶……”赵长风伸手按住了王祥勇的公文包,不让他从包里掏钱出来。“居士此言差矣。吾辈修道之人,又岂能将黄白这等身外之物看得如此之重……”
赵长风说着说着话就突然卡壳了,砸吧砸吧嘴之后骂了一声。
“艹,这文绉绉的说话方式就是不适合我。居士,我就不和你拽文词了,我就直接大白话和你聊了啊。”
“……好。”赵长风言语风格的突然转变又把王祥勇给吓了一跳。
好家伙,原本好好一个高深莫测文质彬彬的算命先生。一眨眼的功夫就变成好像……好像个正常人的样子了,让人怪不适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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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长风伸手把王祥勇那已经打开的公文包合上递了回去。
“居士,我把话和你说明白。你有求于我,我收钱是肯定的,这是规矩。但我也不会收多少,更不会狮子大开口。漫天要价那是要败德行的。”
说着赵长风便伸手指了指身后的幡子,把山人自助善行客那一行字露给王祥勇看。
“我收费是有标准的。首先车费你得给我报了,总不能我帮你还得我自己掏车费吧。其次,你得管我顿晚饭。第三,我帮你的时候损耗了什么东西你得补给我。”
“嗯,就这三点。怎么样,接受吗?”
“呃……接受,我接受。”王祥勇愣了一会,而后忙不迭地说道。
说实话,赵长风的收费标准真的是惊到王祥勇了。要不然赵长风露了一手证明他是真有本事的,王祥勇差点就以为这是个骗子了。
这是王祥勇见过收费最低的先生。先前王祥勇去寺庙请高僧出手,好家伙,出场费就要好几万,还不保证能不能行。相比起来赵长风这收费简直是便宜过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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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祥勇震惊于赵长风收费之低,但赵长风自己倒是觉得还好。
毕竟他做这一行又不是为了圈钱,是为了救人的,收那么多钱作甚。
王祥勇这是真的家中有事。而且还是个有德行的人,坑这样人的钱,是败良心坏德行的。
对于真的有事,而且有德行的人。赵长风收费最多收一个路费和工本费,只要保持不亏本就足够了。
对于有事但德行不好的,赵长风就得涨涨价了。
要是遇到那种没什么事但心里有鬼的那种人,赵长风倒也不介意讹上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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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方谈好了价钱之后王祥勇就迫不及待地要赵长风赶快动身,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看得出是真的被吓怕了。
赵长风也不介意,把摊子上的东西收拾收拾打个包就拎着兜子上了王祥勇的车。
王祥勇住的地方离这里还挺远,是偏城市外围的别墅区。王祥勇在那里有套别墅,还有一片面积挺大的园子,里面养了些鸡猪之类的牲畜。毕竟老爷子老太太务农忙活了一辈子,老了也闲不下来,于是就弄了些牲畜让老人家养着,算是老人家找点事干。
在赶往王祥勇家里的时候王祥勇就是慢慢地给赵长风讲述起他家里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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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是前些天的事情。
前些天天气不错,看着天气不错王祥勇的妻子就是带着家里两个才五岁的孩子就近找了座山玩去了。
这一路玩的倒也开心,但玩着玩着王祥勇家的大儿子就不知跑哪去了。把王祥勇的妻子给急坏了,找了半天才在一个阴沟里找到了她的大儿子。
找到的时候男孩的状态就不太好。明明阳光正好,天气甚至还有些热,但男孩不知为何就是一脸煞白,就好像被冻到了一样。
王祥勇妻子看孩子身体不太舒服,也就没继续玩下去,直接就带着孩子们回家了。
但之后家里就开始出怪事了。
先是这大夏天里别墅透阴,大白天的能让人打哆嗦。
照理说别墅采光正好,而且还是夏天,不该出这种事才对。
再然后就是别墅附近有吼叫声。
王祥勇的别墅是郊区别墅,别墅与别墅之间相隔很远。其他人家的声音根本传不过来。
但在晚上的时候就总是能听到别墅周围有吼叫声。听起来也不像是狗叫,而像是有人扯着嗓子在吼。
这两件事撞在一起。老爷子老太太大风大浪见多了,一点都不怕,但王祥勇和他老婆却是被吓了个好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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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就是园子里放养的牲畜开始死亡。
最开始是鸡鸭,然后是猪,最后连拉磨的老黄牛也死了。
这些牲畜没有一个是正常死亡的,尸体都是被撕扯开的。
最开始鸡鸭死的时候还以为是有黄皮子,但后来猪死的时候王祥勇就觉得不对劲了。
死的那些猪是身体被直接撕成两半死的。哪有黄皮子能做到这地步的啊,老虎都做不到把猪从中间撕成两扇好吗。
最后就连老黄牛都是被直接拔掉脑袋死的。
好好一个园子到处都是血,弄得跟凶案现场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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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老爷子发话了。
老爷子见多识广,经历过大风大浪,就说这是不是招惹冲到什么东西了。要王祥勇找个先生来看看。
王祥勇被那些牲畜死的模样给吓坏了,寻思这报警估计也没什么用,就托人帮忙找有能耐的先生。
正好赵长风之前帮过的一个顾客李贺和王祥勇认识,于是就直接把赵长风推荐给王祥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