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徐的飙车以漂亮的甩尾刹车收尾，车辆平稳地停入道路旁公用的停车位。
他抬头瞥向后视镜中的两人，大小姐依旧是冷漠的神情，杜晟透过车窗往外窥视。
“到地方了，杜老大。”
“嗯，暂时等一等他们吧。”
杜晟说的他们自然就是潜伏侦查的便衣警察们，安排好岗哨的便衣们肯定能第一时间注意到他们这辆车子。
老徐降下车窗，外面的大道略显清冷。
被铲开堆积路旁的雪堆上还插着铲子，道路并没有被彻底清理干净，一部分地方的积雪还是暴风雪停止前的样貌。
公园的喷泉不在启动的状态，池子里的水流被低温冻结。
里边的雪花堆成了可爱的雪人样貌，地面上的一层薄雪还印有杂乱的脚印。
平时再常见不过的景色，此刻却处处透着诡异。
“杜老大，情况有点不对劲。”
“看出来了。”
细雨和着落雪，玩耍的孩童都回到家里躲藏，家长们肯定不会让孩子们淋雨落病。
但这不是太恶劣的天气情况，街道上不会连半个人影都看不到。
杜晟率先下车，他撑开左手握着的黑色调雨伞，饶了一圈替杜月白打开车门，杜月白在杜晟的帮助下从车辆上下来。
老徐关闭车门，从口袋里掏出老爷车的钥匙，将车子锁好，接着他将手探向大衣内里别着的警用手枪。
维持着那样的动作，老徐看向了杜晟。
“我去看看情况。”
老徐是考虑了身子骨弱的杜月白，万一有个一万，恐怕会波及到这位娇惯的大小。
杜晟点点头赞同老徐的决策，若真的是序列者在搞鬼，杜月白是他们战胜那种家伙的希望。
老徐将手枪上了膛，枪口朝上，举在耳边。他顺着房屋墙壁的边缘前行，过了不久后消失在街头的拐角。
杜晟警惕地观察四周，时刻保持警惕性是能够在这种混乱的地方活得更久一点的最基本准则，时间在沉默中逐渐逝去。
就在杜晟等得快要不耐烦的时候，老徐从街道那头探出头来，招手示意他们安全了。
杜晟搀扶着杜月白，两人很快就到了老徐跟前。
“探查出什么了吗，老徐。”
老徐摇晃脑袋，他让开身子，以便杜晟与杜月白可以看见他身后的景象。
“街上什么人都没有，那些商摊都随意丢弃在街道上，还有些地方像是被锤头砸碎一样，恐怕是那序列者做的。”
“没有来得及吗……”
杜晟咬牙，第一时间派遣出小队追踪，还被序列者找到了发动序列能力的机会么。
现在只能希望这次没有波及太多普通人，毕竟在序列者面前，普通市民就有如随意拿捏的蝼蚁般。
“拿着它。”
杜晟以不容拒绝的语气将手中的黑伞交给杜月白，这细雨嬉闹着洒落在杜晟的警装上，印下微小的斑点记号。
杜月白破天荒地没有反驳他，但现在也不容杜晟多想什么。
杜晟将大衣内里藏着的手枪取出，解开了保险。
他犹豫地看着举握黑伞的杜月白，作为杜月白的父亲，杜晟熟知杜月白的性格。
“月白……恐怕你也不会听我的乖乖离开这吧。扶着我的肩膀，尽量靠后走。”
杜晟尽量让他的话更有父亲的味道，但满脸淡漠的大小姐却根本没有理会杜晟。
她直接从杜晟的身边经过，身子看上去还有些无力地晃悠，杜晟伸手想搀扶她，却被她摇头拒绝。
“这细雨带小雪下了许久，但白雪还未覆盖慌乱的脚印，这里的事就发生在不久前。我们可以沿脚印的反方向走。”
杜月白的赤红色眼瞳略往远抬，她的目光一直追随脚印，直到她的视野范围外。
地面混乱不堪的脚印有大有小，混杂在一块的脚印几乎都朝不同方向，但仔细辨认可以发现，它们全都是在逃离某个方向。
经过杜月白的提醒，老徐也发现了地面的脚印，推测序列者发动序列之后，他就有些慌乱了。
序列者都是些棘手的家伙，老杜也就没有用平常的心态去面对，本应该第一时间注意到的细节就这样被他遗漏。
这是他的问题。
“杜老大，月白说的在理。”于是他赞成了杜月白的建议，走到前面探查路况。
杜晟点头，紧随老徐身后，杜月白则搀握杜晟的臂膀。
三人小组沉默着追踪脚印的源头，寂静无声的景象在杜晟心头上多增添了几分紧促。
可别出了什么事情啊……他心里默默地祈祷。
警局内里的小家伙们都是他亲自挑选提拔上来的，一个个都能叫出名字来，相处久了心生感情，仿佛是他的孩子一样。
杜晟可不想白着这头发去参加这些年轻孩子的葬礼，葬礼这种事情他已经受够了。
“啪！”
清脆的枪响回荡在空荡荡的街区内，也让分神的杜晟集中了注意力。
他握紧手中的枪械，探头对前面的老徐询问，“哪个方位的枪声？”
“就在前边！”
老徐低头检查了眼他的警配手枪，确认他的小伙伴没有什么问题，随后他抬头看向前方，顿时加快步伐。
搭档多年的杜晟心里清楚老徐想做些什么，他便跟在老徐身后不远处缓步朝前，杜月白也勉强跟得上杜晟的步伐。
又是连续的几声枪声，还有砖石墙壁倒塌的轰然巨响。
毫无疑问战况已经进入白热化的状态，狼嚎声清楚地传入三人耳中。
他们绕过几条小巷子，抵达了平民区中央的活动公园，平时这里满是散步锻炼的普通市民，现在是空荡荡的。
上面为了让老百姓有休息锻炼的场所，斥资在这公园内里修建了许多锻炼器材，这里是各个年龄段都合适的休闲场所。
老徐很快就看见躲在乒乓球桌子后的人，他维持瘫坐的姿势一动不动，灰白色的长沿帽盖着他的脸。
那是个二十余岁的青年，上身是朴素的格子衬衫，下身是牛仔短裤，他抬起帽檐，帽子下是一张熟悉的脸。
“小张！”老徐赶忙探手试探青年的鼻息，青年的呼吸还算稳定，就是腹部有被什么钝器擦过的伤口。
地面有明显的拖动痕迹，小张应该是被那序列者的攻击擦伤，陷入昏厥状态，其他的便衣将小张拖到这里隐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