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结束了,德尔薇下一次我可不管帮你教育小山羊了。」
身穿着洁白长裙,宛如人偶般精致美丽的紫发少女,苏白坐在德尔薇的桌子上,假装自己很是疲惫的说道。
「哎呀,你先把你双眼中那恶心的满足感收回去再来指责我吧。对了,我明明是让你把他们全杀了,你为什么还要有留活口呢?」
「不是说了吗,我留下的人都是对我有用的。而且,那个派他们来的人,目的是让他们救我,卖我个人情,好让我与他合作。所以,我想留下几个人,让他们在他的面前宣扬一下我的真正的实力。」
「可是你也没以男生的模样出现啊,真是一个怪物啊,人家一片好心来救你,你却不仅不答谢人家,还把人家给你搬来的救兵杀掉。」德尔薇娇嫩的小手抚上了苏白的脸颊,像是抚摸着自己已经疼爱习惯的玩具一般。
「真是嫉妒啊,这皮肤比我还要好。」德尔薇抚摸着苏白的脸颊,十分的不满,当然,这些只是德尔薇假装这样子说的,在说话的时候时不时的说点题外话,这是德尔薇从小到大的交流习惯。
「好了,别摸我的脸了,我留下的那几个人,对我都很有用,你可别好心帮倒忙的杀了他们。」
苏白淡淡的说道,挪了挪自己的身体,躲开了德尔薇的魔爪,听到这么说的苏白。德尔薇只能讪讪的收起了自己准备飞射出去的几把巨刀。
「哎呦呦~我看苏白你啊,是对那个无束之境的超位魔法师动心了吧。虽然她的带的面具和身上缠的绷带能屏蔽掉初级至高级的探测,但是她是躲不过我的神识之眸的。」
「那是因为世界上只有你这个怪胚才会有这种逆天的眸术啊,真是小气啊,一直让你教我这项眸术,你却一直敷衍了事。」
「诶诶诶?你每次偷窥女生的时候,我都是把神识之眸共享给你吗?」
「我是说正事的时候……不对!你每次都是在我被宪兵队抓住的时候才把神识之眸共享在我的眼睛上。虽然宪兵队查不出来这是什么眸术,但还是可以以滥用魔法的罪名让我蹲局子啊!」
「安啦安啦,反正每次我都会把你给保释出来啦~哎!你说我要是把你救下依比萝哀这件事,夸大夸大,添油加醋的告诉艾雪儿,你说艾雪儿她会不会让你跪搓衣板呢?」
德尔薇像是小恶魔一般的表情,她敢这么说,就代表着她敢这么做。德尔薇说出来的事情,就没有一个是她不敢做的。
当然,除了吃青椒。青椒,是对付德尔薇的最佳武器。
别人是以死立毒誓,德尔薇则是以吃青椒为由立下毒誓。
「我可求求你做个人吧……」
「嘿嘿嘿,看在你的脸蛋让我捏的很爽的份上。我这次就饶过你了,回去好好休息吧。准备一下即将到来的排位赛吧。这可是关系到我们圣罗菲德学院的名誉。」
「校花争霸赛呢?」
「鸽了,校花争霸赛的主办方,因为使用公款去红窑区嫖/娼,在昨天已经被抓起来了。你没看到今天的《UK日报》吗?」
「没有色图的报纸,不看。」
「你在报纸上寻找色图的执着还真的是十几年如一日啊。」
「某个去大贤者书库找18x本子和游戏攻略的学院长,应该没有资格说我吧。」
「但是我还是知道了~你从报纸上找到色图了吗?」
「没有……」
「晚上我要去找你和艾雪儿吃饭。」
「自备碗筷和饭菜。」苏白说了一句,紫藤般的长发逐渐的褪色变成了黑色,犹如恶魔般的紫色双眸也变成了平常的猩红色,身材从一个女孩子变成了正常男性的身材,裙子被学院制服替换,让无数女人妒忌的柔顺长发,也被苏白毫不怜惜的一刀变成了短发。
「好好好~诶,你这是要去哪儿?」
「去见见那位想卖我人情的贵族老爷。」
「啧啧啧……杀完人家的人,还要去登门拜访。真就不做人呗。」德尔薇看着走出学院长办公室的苏白,嘴中嚼着薯片,鄙夷着苏白的行为。
等到一袋薯片快要被德尔薇吃完的时候,德尔薇这个时候才想起了一件事情,啪的一下把吃空的薯片袋摔在桌子上:
「艹!才反应过来,去你妈的自备碗筷和饭菜。」
……
叮铃——
一间不起眼的铸造房的木门被推开,挂在门上的老旧铃铛发出了已经不再清脆的叮铃声。
「欢迎光临,请问客人你要定制什么样的魔导器?」
正将一把黑色的双刃巨剑放在桌子上擦拭着,缓缓地抬起头来。听刚才的推门声,来着并不是一腔热血想要成为屠龙的勇者少年,也不是那些即将参军的年轻人。是一位如狼般的强者!
同时,这位强者,还是一位强大到能让自己付出真本身去为其锻造魔导器的魔法师。
老板抬起头来的时候,看到的并不是自己脑海中想象出来的强者。而是一位穿着一身像是刚刚从战场上逃命出来的破烂衣服,身上有着大大小小的伤口,蓬头垢面,瘦削苍白的脸颊尽是厌世的神田,拖着那消瘦孱弱的身体一步步的朝着自己走来。
是一位如狼般的强者,只不过是一头受了伤的狼。
「为什么不给自己治疗呢,我相信你这样的实力,给自己治疗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我不想给自己治疗。」蓬头污面的男人扯着沙哑的嗓子说道。
不想给自己治疗?
锻造房老板看了看他身上那几处明显的伤疤,都是瘆人的致命伤,这样的伤口如果出现在普通人,或者修为不高的人身上,恐怕现在已经没有力气说话,僵硬地等待着生命的倒计时。
魔法师真是一群怪人啊。
老板得出了这样的结论,索性就没有再去想眼前这名还不知道是不是客人的强大魔法师身上的那几处可怖的伤口。
「那么……你想要些什么呢?」
「你能不能锻造出……咳咳……适合等级为LV96的召唤系魔法师使用的魔导器……是一位女士用的,所以造型上要符合女性的手型。」
「女士?」
「对……这是我们两个约定好的……」
……
凛冽的夜风呼啸而过。
克莱西德的头发随风抖动,脱下铠甲,穿在身上做工考究的长袖衫也随之飘舞。
像是行尸走肉般的骑马回到军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整个军营寂静到没有一点声音,平常的时候,现在可是军营最热闹的时候啊。
这一次的战斗,铁骑部队几乎是倾巢而出,而回来的只有自己一个人。
算上炊事兵,现在的铁骑部队军营中,人数,恐怕只有一百位吧。
手中的刀和水晶球还没有归还给凯尔,现在正是加德纳家族用膳的时候,自己还是半夜的时候去最合适了。不用担心凯尔睡不睡觉的问题,亲眼见证过审判之庭所发生的种种事情的他,晚上的时候,恐怕也会像自己一样难以入眠吧。
推开队长房间的房门,房间内的一切摆设没有多大的变化,炉子上盛满烧好热水的水壶,桌子上已经凉掉了的豌豆炖羔羊肉,几块浸满肉汁的黑麦面包,还有拌好的田园蔬菜沙拉。队长最喜欢喝的酒,给他做料理的她,因为担心队长的健康,所以将高酒精浓度的酒换成了温热好的牛奶。
房间内的所有设施,都像是在等待着队长的归来。桌子上做好的饭菜,紧挨着墙壁的灰白管道和金属栅格包围着的煤气灯。
队长还是那个样子,一直不喜欢使用魔力作为能源的水晶灯,总是用着这盏已经不知道多少年的煤气灯。煤气灯中间位置的两个开关,作用分别是启动煤气灯和调节煤气灯亮度。开关裸露出少许的齿轮和轴承,克莱西德伸手去拧。
咔哒咔哒,啪——
短小而美妙的机械旋律的奏乐完成后,一丛火苗燃起,迅速变大,明亮的光线先是占据了壁灯内部,接着穿过透明的玻璃和金属的栅格,将房间蒙上了温馨的色彩。
桌子上的饭菜在灯光的照耀下些许诱人,不过,已经凉掉了。或许刚刚还存在着些许温度,但是自己推门进来,身上所带有的寒气,将这间屋子的温暖驱散。她怀着期待之心所做的饭菜,摆在桌子上,只是,她内心中憧憬的那个男人,已经无法再像以前那样坐在桌子前,在煤气壁灯温暖灯光的照耀下吃着她所做的菜。
『这把刀虽然异常的锋利,但刀终究只是一把刀,无论如何也逃不过卷刃的命运。』
『克莱西德,我们终究只是一群抵抗疯癫的可怜虫罢了。』
克莱西德坐在椅子上,垂着脑袋,这时候的他仿佛又回到了那充满血腥,诡谲的审判之庭,他再一次的直面了那恐怖的黑山羊幼崽。
队长怎么可能会死?他可是铁骑部队,战无不胜的胜利之王!他怎么可能会死?可是,他亲眼看见,以最近的距离见证了队长的死亡,从一个真实接近到了另一个无法相信的真实。
克莱西德不断地验证着,不断地在两者间来回,但最终还是只能接受那无法改变的结果。
「没错,我们只是一群可怜虫而已……」
他想站起身,可是,双腿一软,跪在了原地,支持不住的眼睛内满是痛苦,一滴又一滴的泪水划过了他还没来得及用清水清洗的脸颊,眼泪洗去了他脸上的灰尘,洗去了血污。
「啊——!!!」
跪在地上的克莱西德,半趴在地上,怒吼一声,猛的举起自己的拳头,狠狠地锤向地板、
咚——!咚——!咚——!
克莱西德不断地流着眼泪,他像是把自己小时候,以及今后的所有眼泪都要在今天流出来。像是失去痛觉一般,一遍又一遍的锤着地板,填充着整个身体内的仇恨,无法宣泄,只有亲手杀掉黑山羊幼崽和那名少女,自己的悲痛与仇恨才能得以化解。
想到这里,克莱西德的仇恨与悲伤中多了几分无力。自己是无法胜利的,在黑山羊幼崽前连站直身子都无法做到,谈何复仇?没有机会的,自己是不可能成功的。
妄想复仇之人,只会在黑山羊幼崽的玩弄中痛苦的失去自己的生命。
「队长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我听到你的屋有动静……诶?克莱西德?您怎么会在这里?您这是怎么了?队长呢?」
队长房间的房门被猛地推开,一位金发碧眼,身穿的亚麻衬衣的女孩出现在克莱西德的面前。
克莱西德听到女孩的声音,抬起脑袋,用模糊的视线看向她,有些口吃的说出女孩的名字。
「薰……薰莱拉……」
这位,就是为队长做好饭菜,一直都在等待着队长回来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