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唉。”
“唉——”
“唉——”
“唉!!!”
“唉!!!”
“……唉。”
对着湖的小亭子里,看着都在唉声叹气的一大一小,苏紫槐也是无奈地跟着叹了口气。
那天张久生回来,半天话不说,抱着手臂抬头望天了很久后,淡淡地说了声,林老三死了。
话让她愣在了原地半天。
这倒不是因为她和那老人倒不至于说有多深厚的感情,只是一路走来,她知道无尘和张久生对林老三的情感有多么深。
她甚至都不知道,要怎么和叶无尘解释死这件事情。
“哥哥……”
抱着小酒壶,但是里面装的却是葡萄汁的叶无尘小眉毛一皱,愁容满脸地看了张久生一眼。
“咱俩谁跟谁啊,干吧。”
“嗯,干。”
“……”
看着叶无尘一副流氓口气,和张久生一模一样翘着二郎腿,洒脱地将酒壶里的葡萄汁一饮而尽,苏紫槐知道事情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张久生……”
“翠花。”
张久生将酒壶往身后一伸。
“拿点酒来。”
“……”
苏紫槐接过酒壶,这次却没有给张久生再倒满酒,而是走到张久生旁边轻声说道。
“如果老林还活着的话……”
“我好难过,能不能让我抱抱你。”
“……”
在苏紫槐犹豫的空档,张久生就已经转身紧紧地抱住了她。
“……没关系。”
苏紫槐说的这句话,不知道是对自己还是对张久生说的。
“翠花,我真的好难过,呜呜~~~”
“……”
苏紫槐犹豫了半天,还是将那只放到她翘臀上的手提了上来。
“不要难过,如果老林还活着的话……”
“你说我做人还有什么意思!”
张久生哇哇地叫着,头在苏紫槐的胸前蹭了蹭。
“我出生到现在,连女孩子的手都没摸过,老林最大的愿望,就是能看到我牵一次女孩子的手哇,呜呜呜~”
“……不是,你上次不才牵了柳木灵……”
“翠花啊!!!”
张久生厚颜无耻地摸着苏紫槐润滑而有丝丝冰凉的小手,又大声哭道。
“老林还说,没摸过女人大腿可不算什么男人啊!”
“……可是那些下人都说,你以前可是青楼的常客,一天带三个女孩回来一年都不重样的……”
“咳咳,好汉不提当年勇。”
张久生的手试探性地往苏紫槐的大腿上摸了摸后,趁苏紫槐犹豫着要不要把他手拿开的时候,又大喊一声。
“翠花啊!我好想哭啊。”
“张久生,如果老林还活着……”
“老林说没有摸过女人的胸,男人活着就没意思啊!!!借你胸……”
“啪。”
“要死趁早!”
不痛不痒地扇了张久生一巴掌后,被袭了一下胸的苏紫槐跺跺脚,带上还在那假装喝酒的叶无尘走了。
哼!
亏得自己还想安慰张久生,这个贱人根本就不需要任何人安慰!
明明老林死了这么惨的事,他还用来占自己便宜!天底下的男人,果真没有一个好东西!
“……”
被扇了一巴掌的张久生保持原来的姿势一动不动,半天,才捡起了被苏紫槐撞倒的酒壶,然后看向湖面,轻声开口。
“你来了?”
“嗯。”
张羽没有坐下,只是一同和张久生看着湖面。
“我欠老林一杯酒。”
风吹乱张久生的发梢。
“刚回来的那天晚上,我本来说了要请他喝酒的,结果碰上了吕无持,酒没喝成。”
“嗯。”
张羽点点头,打开自己带来的酒壶,往湖里倒满了香醇的酒。
“我欠老林黄金万两,他带我走边疆的时候,我说了要赏他的。”
“嗯。”
张羽点点头,解开身边的一个凤状玉佩,蹲下,松手,无数文人墨客觊觎的玉佩,便缓缓地往下沉不见了踪影。
“我欠老林七条命。”
张久生看着湖面,顿了顿后,又补充道。
“也许不止七条,但我只记得是七条了。”
“这命可没法还。”
张羽叹气一声,呼出一口气。
“老林临走前,托我帮他找天底下最好的糖人,我也找不到。”
“找不到?”
“找不到。”
张羽摇摇头。
“无尘这丫头的嘴太刁,再好的糖人,给她吃都会吐出来的。”
“那确实会是她吃过最苦的糖人。”
“所以我不找了。”
张羽摊摊手。
“给她留个念想,给老林也留个念想。”
“……呵。”
张久生微微一笑,又过了很久,轻声问道。
“我想学剑,有法子吗?”
“你?”
“我。”
“没法子。”
张羽摇摇头。
“你娘不许我让你学剑。”
“大哥学的,我学不得?”
“别胡说,你大哥可不愿意学剑,战场上从来都是一寸长一寸强。”
“二姐也学。”
“瞎讲,你二姐说剑虽是兵中之皇,但是她平生最瞧不起的就是只会舞刀弄剑的人。”
“……我想老林了,他说我是练剑奇才。”
“呵,老林还说自己风流倜傥,当年村里的姑娘都拍着队想跟他生娃呢。他的话,整个张家也就你信了。”
“……”
“不过。”
张羽眉毛一挑,阴险一笑。
“我不让你学剑,但是你可以找人给你想想办法。”
“找谁?”
张羽不语,脚移半步。
张久生了然。
“他在哪?”
“在青楼,正和一个叫孔仲尼的老学究吵架。”
“……”
当日,伤心欲绝的张久生,在苏紫槐不可置信地看禽兽般的眼神下,出发去了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