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里,几颗人头般大小的灿白夜明珠在角落安静地散发着光芒。
白起在看着张羽。
张羽也在看着白起。
两人在想什么,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
白起将视线微微从张羽身上转走,看向座下的宾客,摇了摇头,然后将视线放在张婉儿身上,顿了顿,又看着张羽的眼睛。
“大秦三十年可灭赵国。”
语出,宾客乱。
不少人皱眉。
有忠心护卫手已摸刀。
“上案,我和白良造喝两杯。”
张羽淡淡地说了声。
随即有人抬上一张梨木桌和木椅,放于张羽身前。
“张将军。”
白起身后一骨瘦如柴、面容阴鸷的年轻人忽然似笑非笑出声道。
“你和我们白将军喝酒,就不怕落你们赵王的口舌?我们白将军得秦王信任是无所谓,只是您老人家……”
“既然你们能进赵国,那就无所谓口不口舌了。”
应了年轻人这句话的,却是坐于张羽侧旁的张婉儿。
“呵,阁下可是‘赌书泼茶香‘的张家二小姐?”
“是。”
“鄙人稷下学宫胡青。”
“知道了。”
张婉儿点点头,只应三个字,便很没礼貌地将眼睛重新放在白起上,连作为主人家的一句寒暄都没有。
胡青有些尴尬,脸色更加阴沉。
都说这张婉儿傲,但是到底有多傲,谁和她说话谁知道。
白起已经坐下。
眼前有玲珑冰纹酒杯。
张羽拿起酒壶,给他满上,轻轻问声。
“白良造为何说大秦三十年可灭赵国?“
“你们赵国无后生人才。”
白起接过酒,像是和老朋友说话般淡淡道。
“宾客间,年轻后辈三十六人,有金丹者不足十五,无我有两人,但是能入眼的……”
“能入眼的如何?”
“一个也没有。”
白起仰头将酒喝光,张羽也喝一杯,再给白起上酒。
宾客已大乱,有几个性情火燥的年轻人已握拳欲动,被家中长辈拦住。
“听白良造这么说,秦国有后起之秀?”
“秦国后生有二十四人可用,我带着四个。”
白起纤长的手指轻轻地刮着杯沿。
“虽不是大才,但是一统天下足矣。"
"……“
张羽沉默。
宾客们更加沉默。
因为他们知道,张羽不反驳,就证明了白起身后四个年轻人确实可用,而且——张羽他也认为赵国年轻人无一可用!
“唰!”
“唰!”
两个年轻人在宾客间同时站了出来。
两人对视一眼后,一股赏识皆从双方眼中流过。
“鄙人范德兴!”
范德兴先开口拱手,看着白起道。
“白良造说赵国无人,德兴愿讨教一番。”
“鄙人赵括。”
另一看上去聪明伶俐的年轻人也拱手。
“略懂兵法,愿讨教讨教。”
“……“
白起往这边扫了一眼,随即就失去兴趣般继续喝酒。
身后胡青站出来,看着范德兴诡异一笑。
“你是那下棋能胜张婉儿的圣手范德兴?”
“正是。”
“我在稷下的时候对阁下棋数略有所闻,不如我俩下一局如何?”
“正合我意。”
“王合……“
喝了口酒的白起喊了一声。
身后一低头不语的年轻人抬起头来。
“你去和那赵括论论道。”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