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丽娅提出的要求引起了歌舞团核心成员的一阵争论。
“多丽娅，小宝贝，我理解你。在玛卡莫斯，我也曾经专注于微型蒸汽车竞速。然而，现在是特殊时期，公演在即，我们的时间不多，你是不是可以考虑先跳过这次比赛？而且，你想想啊，你去一次我们团里就要缺席两位成员。”莎尔娜头一个明确表达了自己的观点。
“嗯，好的。”多丽娅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等等。”格蕊丝明显是要发表不同意见。
“多丽娅，我觉得你可以去参加比赛。你一直过于努力，如果不放松一下反而容易在正式表演时发挥失常。我们以前有大型演出之前都要出去尽情游玩一天呢。所以，你去吧，安东尼斯陪你去也没问题，反正他目前来说在不在都无所谓。而我们的排练也不会被耽误，我暂时顶替你的位置就好了。”尽管几天前格蕊丝曾说过要多丽娅暂时放弃幻象格斗，但这次她的态度却大相径庭，而这让莎尔娜满脸的意外，但她却也并没有反对。
“我怎么就无所谓了？”安东尼斯微弱的提出着抗议。
“不过，多丽娅，虽然我鼓励你去，但你也必须在完成比赛之后就立即回来，千万不要再去其他地方瞎逛了。我们不能出任何意外。”格蕊丝似乎根本没有听到安东尼斯的话。
“我知道的。所以我才要安东尼斯……哥哥跟我一起去，他会监督我的。”
“哈，你就觉得我们这么信赖他么？万一是他要去闲逛怎么办。”格蕊丝一脸戏谑的笑容。
“呃……”格蕊丝的话一下子把多丽娅给问住了。她沉默了片刻之后回答说：“我不知道。那我就自己回来吧。我不会跟他一起去闲逛，但我想我也没办法阻止他。”
“我肯定不会去闲逛的。不放心我的话，换个人陪多丽娅去好了。”感觉之前被格蕊丝无视的安东尼斯原本不打算再说什么，但最后还是憋不住开了口。
“换个人？换谁？其他任何人如果离开都会影响排练。你难道觉得多丽娅是随便找个人陪她去？”这次格蕊丝倒是没有忽略安东尼斯了，但态度却非常的不耐烦。
“行，明白了，反正意思还是说我在不在无所谓。”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午餐时苦思什么爱不爱的问题让安东尼斯变得很烦躁，他现在突然就有点无法压抑住自己的情绪了。
格蕊丝脸上掠过一丝的不悦，但她还是没有直接回应安东尼斯，而是直接大声宣布下午的排练正式开始。
在舞台上，德洛兰的背后，安东尼斯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是在专心的观察学习德洛兰的演奏方式，但其实他内心还依然在纠结着“无所谓”这三个字。
的确实际情况就是，安东尼斯的存在与否对于歌舞团是无所谓的。
作为后备乐手，安东尼斯的职责是在德洛兰因病缺席的时候暂时顶替他。然而德洛兰虽然生活邋遢，但身体却十分壮实。现在是冬天，歌舞团几乎所有人都生过病请过假，而就德洛兰一直排练从未缺过席。
曾经，安东尼斯还可以在每天德洛兰休息的时候实际操作这台穆克盒子，然而当歌舞团的公演排上日程之后，德洛兰就几乎彻底守在了自己的这台庞大的音乐机器旁边。他甚至似乎有意的不让安东尼斯碰穆克盒子，大概是怕他经验不足操作不当在关键时刻搞坏乐器耽误了公演。
也就是说，现在就算安东尼斯彻底消失，也确实对于歌舞团没有任何影响。
那么对于格蕊丝本人会有影响么？安东尼斯也不确定。
安东尼斯不想再在这个死循环上思考下去，然而大脑却不受控制似的把“无所谓”这个概念扩大化了。
安东尼斯逐渐觉得自己在目前这个世界上的存在与否也是“无所谓”的。他现在就是个连真正的名字都不知道的贫贱少年，没有家人，没有亲戚。朋友也许有几个，但那真的是他的朋友么？还是仅仅是些偶然凑在一起的旅伴？安东尼斯发现他跟周围任何人——包括格蕊丝——都没有过真正深入的交流，当然这也是因为他现在连自己是谁都没彻底弄清楚。
那么，在原先那个已经印象非常非常模糊的世界上，安东尼斯——黄嘉木——就不是个“无所谓”的人么？
好像在那边也没人真正在意他。虽然记忆已经碎的难以组合出任何完整的生活故事，安东尼斯却还清楚的记得每次他生病，都没有任何人过问关心过。
就这样，整个下午的排练，无所事事的安东尼斯都陷于一种心灰意冷到近似绝望的心态之中，虽然表面上看起来他与过去的每一天都没有任何的不同。
到了晚饭时间，安东尼斯的情绪可以说是触及谷底，他几乎已经快要泪流满面了。
为了不让别人看到他的反常举动，安东尼斯躲到了饭厅里最偏僻的位置。
虽然心情不好，但胃口却并没有受到影响，再加上今晚上厨房准备的菜肴极其的可口，安东尼斯拿了满满一托盘的食物准备大开杀戒。
刚吃了没两口，听觉敏锐的安东尼斯就发觉有人在赤脚向他走来，而且还带来一股独特的浓烈香味。
这肯定是莎尔娜，她一进贵宾饭厅就会把鞋脱掉，因为上次鞋坏掉时她偶然发现贵宾饭厅那厚厚的地毯光着脚走上去会非常舒服。此外，安东尼斯也记得这香味正属于莎尔娜在玛卡莫斯时就曾给大家吹嘘过的采集于极北永冻海的“深渊之涎”。
然而当安东尼斯回头去看时，却发现来者是格蕊丝。
安东尼斯一时心情极度的复杂。他一方面看到格蕊丝心里很高兴，毕竟她现在是他最亲近的人，而另一方面他又担心自己会忍不住说出一些不太客气的话结果引发吵架。
但格蕊丝的态度却在一瞬间让安东尼斯之前绝大部分的负面情绪消散了。
她坐在了安东尼斯的身旁，把整个身子软软的靠在了他身上，微闭着眼睛气若游丝的说道：“好累呀……亲爱的。不过，莎尔娜说光着脚踩一踩这里的地毯会缓解疲劳，我觉得还是有点用呢。”
“但那只能是你们姑娘们可以享受啊，我要是脱了鞋怕不是这里所有人的人都要来打我了。”安东尼斯一边说一边轻轻理着格蕊丝额前略凌乱的长发。
“嘿嘿，姑娘们如果脱掉鞋也不一定没有味道呀。”格蕊丝像只小猫一样把头在安东尼斯胳膊上蹭了又蹭。
“哦，我明白了，怪不得你把自己弄这么香。”安东尼斯故作姿态的发出了抽鼻子的声音。
“哼，别直接说出来嘛……对了，莎尔娜的这个据说很贵的香水你觉得怎么样？”
“说实话么？闻着有点奇怪。不过拿来掩盖其他什么味道可能正好。”安东尼斯此时已经有心情开玩笑了。
“你还越说越上瘾了是嘛，再说，我就罚你去闻……哎呀！”格蕊丝自己打断了自己，捂了一下嘴才接着说道：“我这是在说什么呀，我的淑女形象都要没有了。亲爱的，不会嫌弃我吧。”
“绝对不会啊，你这样很可爱。”
“唉，我哪里可爱啊。下午对你那种态度，你生气了吧。”格蕊丝怯生生的说道。
“没有没有，怎么会生气。”这种程度的小小谎言是不会让安东尼斯脸红的。
“如果生气也请原谅我好么亲爱的。我这几天身体不舒服，情绪是非常不稳定……你知道，女人每隔一段时间就……”
安东尼斯一下子就明白了格蕊丝所说的身体不舒服的原因，他用一个深深的吻做出了回应。
“可惜今天……要不我就好好补偿你了……”格蕊丝摩挲着安东尼斯的大腿。
“以后再说呗。”
“嗯……”格蕊丝脸上突然出现了恶作剧似的笑容，说道：“其实……也还是可以补偿的。”
她突然站起身来然后钻到了桌子下面去。
安东尼斯立即意识到格蕊丝想要干什么，他略紧张的低声叫到：“就直接在这里？这……太明目张胆了吧！”
“嘿嘿，怕什么，你这个位置没人看得见的，只要你别在那里大呼小叫就可以了……”桌子下面的格蕊丝说到最后声音已经模糊了，因为她已经含住了安东尼斯的身体。
接下来，格蕊丝用非常细致的、令人极度舒适的手法侍弄着安东尼斯，而这是安东尼斯从未体验过的。
他真的需要控制住自己才能不会发出声音来。
安东尼斯的这张桌子虽然在不容易被发现的角落，但其实也离饭厅里的其他人不是特别远，他可以清楚的看到在右前方希拉正在跟拉维眉飞色舞的聊着，甚至安东尼斯还能隐约听得见他们谈话的内容。这种暴露在众人面前的感觉给了安东尼斯带来了更多的刺激与兴奋，他不得不有意控制住自己的身体以免过快的结束——他担心这会被格蕊丝嫌弃。
安东尼斯又陷入了矛盾的心理之中：一方面他希望可以持续的时间长一些，既可以让格蕊丝觉得他身强体壮，他自己也能享受的更久；另一方面他却也盼着早点结束，毕竟如果被人看到了那就实在是太过于尴尬，而且还说不定会违反狼国的法律。
但不管安东尼斯怎么控制，他还是没能坚持到自己预想中那么久。最终，在一阵颤动之后，安东尼斯感到了贯彻全身的轻松感。
格蕊丝缓缓的从桌子下面抽身而出，拿起安东尼斯的杯子喝了一大口水，然后面带幸福与满足的微笑对安东尼斯妩媚的说道：“哈，好厉害哦，那么多呢，我的嘴都快装到极限啦。”
安东尼斯脸色微红的说道：“你才厉害，不过以前怎么没让我试试这个？”
“嘿嘿，总得留点杀手锏啊，在关键的时候的用嘛。”格蕊丝又坐回到了安东尼斯身旁，把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还有更厉害的杀手锏么？”安东尼斯刚刚释放过的身体又有些开始兴奋了。
“不告诉你，哼。”
“那……我能开始吃饭了吗？你这么一弄我就更饿了。”
“你当然可以啊，刚才我在……的时候，你也可以同时吃饭呀。你难道就呆坐着吗？”
“我可没那么大本事，你那么刺激我我还能若无其事的吃饭……哦对了，你不吃点么？”安东尼斯已经开始往嘴里塞马上就要变冷的烧肉了。
“我呀……嘻嘻，你刚才给我那么多，我都已经吃饱啦。我在这陪你吃就好了。”
格蕊丝的话撩拨的安东尼斯心里又痒又甜，那萦绕了一下午的“无所谓”三个字彻底荡然无存了。
直到第二天一早，安东尼斯还在回味着前一天晚饭时那美妙的体验——尽管他不敢去细究格蕊丝会如此娴熟的原因。
不过他也不敢不停的回味，因为他在陪多丽娅去血色新月俱乐部参加幻象格斗比赛的路上。
坐在多丽娅的旁边，如果安东尼斯脸上出现奇怪的表情或者甚至身体起了反应，万一被人当做是他对身旁的这个小女孩起了坏心那可就麻烦了。
飞艇上的乘客并不多，但都在讨论着之前的瘟疫爆发警报。有人甚至一口咬定警报并不是误触，瘟疫簇的确出现在了伯伦奈斯，只是市长想掩盖事实。但他的言论立即就遭到了其他人强烈的反对，最终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的想法毫无根据。
安东尼斯饶有兴趣的听着这些人的争论，而多丽娅似乎完全置之事外。她一直看着窗外，嘴唇闭的紧紧的，应该是在思考一会格斗时的策略。
因为航线的临时维护，他们无法直达三十一号飞艇站，而必须在十一号站换乘。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警报确实引起了大众的恐慌，安东尼斯总觉得在飞艇站里匆匆走过的通勤客们脸上都有些紧张或者兴奋的表情。
多丽娅依然一言不发。
站内的铃声通告安东尼斯他们等候的飞艇已经进站。
安东尼斯和多丽娅同时从候艇亭的座椅上站起来。
安东尼斯快步走向业已打开舱门的飞艇，然而很快他就觉得不对劲，因为多丽娅站着没动。
“怎么了？这不是我们要坐的那班么？”安东尼斯的确有点怀疑，因为他是第一次在这里换乘。
“不，这是。我还是不去参加比赛了。现在赶紧回去还基本不会耽误排练。”多丽娅面无表情的直视着前方说道。
“这……为什么？”安东尼斯颇为的惊讶。
“今天的对手我基本上不会有胜算，所以，没有意义的比赛我就别去参加了。”
“哦，那……也行，我想你回去莎尔娜会很高兴。”安东尼斯心里其实松了口气，因为他一直担心如果公演出了什么问题，有些人会把责任推到临阵还缺席排练的这两个人身上。
“嗯。”多丽娅表情严肃的点了点头。
然而，安东尼斯却发现，多丽娅此时的目光还是紧紧的聚焦在那艘已经亮起两个绿灯——如果三个绿灯全亮就会立即起飞——的飞艇上。
很明显，这个小姑娘心里还是非常想去参加比赛的，尽管胜算不大。
安东尼斯犹豫了，而此时，飞艇上的第三个绿灯已经开始闪烁，这意味着如果还想搭乘它的话就要尽快行动了。
“上去！”安东尼斯一时也不知道这个念头是怎么就坚定的出现在了他的脑海里。但他立即采取了行动。
他转身走过去拉起多丽娅就朝飞艇奔去。
多丽娅的身体很轻，几乎跟没有重量一样。
在第三盏绿灯停止闪烁彻底亮起的那一瞬间，安东尼斯拖着多丽娅冲进了客舱。
“对不起。”一进客舱安东尼斯就放开了多丽娅的手腕。他是真的有些内疚，因为他料想多丽娅一定非常讨厌别人——尤其是安东尼斯和希拉这样的男孩子——触碰她的身体。
“哦，没事。”对于安东尼斯的行动，多丽娅既没有表现出惊讶也没有表现出反感。她平静的就近坐下了。
“所以其实你还是很想去参加比赛吧。”安东尼斯忍不住提出个这个问题。
“嗯。但我也很想回去排练。放心，我不会跟他们说是你硬拖我去参加比赛的。”
多丽娅的话把安东尼斯的嘴堵住了，她一眼就看穿了安东尼斯心里在想什么。
在这第二艘飞艇上，乘客们依然在讨论着瘟疫警报，不过，这次没有人争论警报是真还是假了，大家关注的是怎么花那五千费尔尼补偿金。
“听说发放的其实是特种代金券……”
“什么？代金券？那还有什么搞头，万一又是只限购买道德读物的东西那跟一分钱不给又有什么区别？”有人愤愤不平的说道。
“也别这么说，就算只能买道德读物，那也是替你省了五千的考试费，你可以把省下来的钱拿来买你想要的东西啊。”
“话……是这么说，但感觉不一样啊。”
“嘿嘿嘿，别在这传什么谣言，谁跟你说的是发特种代金券？发代金券倒是非常有可能，毕竟有市里的纸币储备不足拿不出这么多现金而从费尔尼斯现运钞票过来也来不及；但是，据我所知，发通用代金券的可能性是最大的。”
“先生，你是怎么知道通用代金券可能性最大？”
“因为我的未婚妻就在印刷厂工作，她说看到过有人在拿代金券的图样给他们主任看，而上面并没有印着‘特种’字样。”
“哦……那就好。”不少人同时长出了一口气。
“可是，他们可以在票面上加盖‘特种’印章啊，你忘了么，七年前他们就是这么干的。”
“不会的不会的，咱们的赫特市长虽然是个奇怪的外国人，但他不会犯上一任市长相同的错误的。”
“嗯，对对。““没错。”“有道理。”大家异口同声的赞同着这个观点。
“诶，等等，怎么还称呼他赫特市长啊，他不是已经正式通告可以叫他洛杰市长了么？”
“呃，这个，嘿嘿，还是习惯称呼他的姓氏。直呼其名总觉得有点……不自在。”
“你看，又是总想着上一任市长干的事了是吧。现在完全不一样啦。”
“是的！““对啊。”“就这么回事！”又是异口同声的赞同。
“那我可是要说句公道话了，之前那位格雷庭市长虽然最后翻了大跟头，但她也并没有亏待过我们。现在的这位眼看着是想要彻底让伯伦奈斯对外国人开放，你觉得这能是件好事么？”
这些话引起了一阵讨论，而很快就有人用略带讽刺的语气做出了回应：“女士，你这是多虑了。咱们狼国就算现在敞开大门，你觉得会有多少外国人敢来？他们怕是一看到荒漠里的鼠牙草就打退堂鼓了吧。而且，没有从小就上道德课的外国人你觉得能有几个考得到道德证书的？我在市档案馆工作，我可是知道一个数据。自伯伦奈斯建城以来，外来移民当中拿到中级及以上证书的不超过一成；甚至，连拿到初级证书的也只有不到三分之一。这也就是说，绝大多数外国人终身都不能正常工作，只能靠救济粮过日子。”
“你看，这不就是问题所在了么。到时候一大堆外国人进来，都不工作在那吃白饭，这不是纯粹在浪费我们所创造的资源么？”
“嘿，女士，你大概不知道救济粮是什么，那全是要被我们丢弃的残羹剩饭。不给他们，那也是扔去荒地里喂野狗，所以这根本就没浪费什么东西。”
“但是他们的后代会很快填满这个城市的啊！”
“女士，你难道忘了么？没有道德证书的外国人是不允许结婚和生育的啊。而在这种条件下还能拿到证书的那些人，他们要么是非常聪明要么是特别的努力，而让他们这样优良的血统融入我们那也是好事啊。”
“呃……”一直对外国移民持负面态度的那位女士一时语噻了。
众人沉默了几瞬之后又开始七嘴八舌的讨论该怎么花钱了，似乎刚才关于外国人的争论根本没有引起他们的兴趣，但这些话却让安东尼斯不那么平静了。
看来根本就不需要苦思到底要不要和格蕊丝结婚的问题了，至少短期内是结婚是没可能的。就算安东尼斯足够聪明和努力，他也没有钱去申请道德证书——更何况安东尼斯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个在学习上非常努力的人。
三十一号站终于到了，多丽娅第一个快步走出了舱门，安东尼斯赶紧跟上。
一出站，多丽娅就以小跑的速度前进着。意外的换乘耽误了不少时间，多丽娅看来是很怕错过了比赛。
安东尼斯惊讶于多丽娅的体力，虽然她看上去是如此的弱不禁风。这一路的小跑连安东尼斯都开始有些气喘吁吁了，多丽娅却还面不改色。
安东尼斯不好意思首先要求休息，但多丽娅却突然停下了脚步。
“我觉得，瘟疫警报……未必完全是误触。”多丽娅冷不丁的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