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知道莎尔娜和格蕊丝的去向。
欧兰说他依稀记得莎尔娜跟他说过些什么,但他努力的回忆了好半天,放弃了。
“不行,实在想不起来。我当时用尽全身力气在推抽水机,大脑一片空白。”欧兰一边揉着自己酸疼的肩膀一边摇着头说道。
安东尼斯和希拉火急火燎的冲去市政厅大楼的管理处,那位总是叫错安东尼斯名字的主任听到他们的叙述之后也表示非常的关切。他用奥术通讯机不停的跟各个部门通话,但最终也没有任何明确的线索。
负责湖畔少女的文化事务委员会办事员莱拉得到消息以后也来到了管理处,她已经急得脸色煞白了。
“小伙子们,我现在的心情只怕比你们还要不安。我管理的大楼莫名其妙的有人失踪,我的责任是非常大的。但是,我现在除了请安保处去搜寻之外,就根本没有其他任何有效的手段。他们已经开始行动了,但安保处人手很有限,他们一层层的找需要很久很久。而且,万一那两位姑娘离开了这栋大楼,那……”
“为什么只靠安保处?就不能动员所有在楼里的人去找?同时给市里的治安部门报案,让他们在全城搜索?”希拉几乎要拍着桌子吼了。
“咳,希莱?希罗?希……算了,您跟我发脾气也没用啊。我做事需要遵从法规的,我没有权限让楼里所有人都去搜救。这里是市政厅大楼,现在在楼里的绝大部分都是公务人员,他们也不可能放下工作去帮我找人。而你们的这两位朋友现在根本都没法确定是失踪,治安厅完全不会受理,更不可能在全城帮我们找人。如果到了明天的这个时候,还没有找到她们,我可以试着上报,治安厅也许会采取行动。但现在……我们只能等着安保处,我觉得吧,他们……”
主任的话被突如其来的奥术通讯器铃声打断了。
放下听筒,他的脸色变得跟莱拉一样的惨白。
看到主任的这副模样,安东尼斯心脏一阵狂跳,难道是有人已经找到了莎尔娜和格蕊丝,而她俩已经惨遭不测?
希拉看来心里想的跟安东尼斯差不多,他捏紧了双拳,声音颤抖的喊道:“是不是她们出事了!?”
“哎哟,我的耳朵都要聋了。”主任皱着眉头掏出一张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声音微微颤抖着说道:“你们的人没找到,我们的人也丢了。”
“什么意思?”希拉声音低了一些。
“在地下层帮忙排水的人,除了你们的两位朋友,还有三名工程处的工作人员以及两位大楼的临时住客现在去向不明。现在也不知道他们之间互相有没有关联,但一下子失踪这么多人……我可真的是麻烦了。”主任颓然的瘫坐在了椅子上。
“那就去赶紧找啊!”希拉看上去恨不得揪起主任的领子。
安东尼斯轻轻拍了拍希拉,示意他不要过于情绪化。
“找啊,肯定是在找啊。但原来以为是要找两个人,都得需要很久,现在一下子又多了五个,那……唉。”主任使劲的揉搓着自己已经开始变得稀疏的头发。
“那个……我在想,用咱们的瘟疫簇监控器扫描一遍大楼是不是可以啊?上次我们不就是用这个办法找到走失的那位老先生的嘛?”莱拉虽然也很紧张,但语气还算是保着平常的轻声细语。
“这确实是个办法,但现在我们做不到。第一,我们这栋楼现在就根本没有监控器操作员,自从黛尔梅被调走之后他们就没再派人来接替她——想象不到吧,市政厅大楼居然没有监控器操作员,但我们的确没有。第二,要想这么找人,那必须让楼里的人全部离开;上次是假期,那还好说,但现在是工作时间,打断他们的工作如果造成了公务的严重延迟,我没法负这个责任;此外,昨天那个瘟疫警报才把大家吓了一跳,我今天就拿出监控器扫描大楼,这不是要引起恐慌么?当然,最重要的,这次他们是在地下层失踪的,你想想地下层有什么?”主任盯着莱拉问道。
“呃……大帝灵体。”莱拉怯生生的回答说。
“对嘛,上次灵体还没请来这里,我们怎么扫描都没事。而现在,拿监控器扫描地下层,这玩意影响到了灵体可怎么办?还记得我们学过的东西么?”
“嗯……”莱拉无奈的点了点头,说道:“那确实风险太大了。”
“所以,各位。”一直极度和气的主任突然态度强硬了起来,说道:“你们再跟我大喊大叫,我也只能在现有的条件下尽全力找人。而且现在大楼的工作人员也失踪了,你们就别怀疑我会磨洋工了。我现在要安排和监督搜寻工作,请你们现在离开我的办公室,回去耐心等候消息。你们就算住在我这里,我也不可能把你们的朋友给立即召唤出来。”
既然主任下了逐客令,安东尼斯、希拉和莱拉也只能走了。
回到了演艺厅,拉维快步迎了上来,急切的问道:“有什么消息么?”
“没有。”希拉气鼓鼓的直接走到观众席坐了下来。
“还有其他几个人也在干活的时候失踪了,现在安保处正在全力找。”安东尼斯尽量用平静的语气向大家通报了情况。
“唉,你说说,马上就要公演了,怎么坏事一件接着一件。”拉维的脸色非常的难看。
“先不要下定论么,又不是说就找不到了。既然又不是只有她俩失踪,那说明很可能是他们还没完成工作。”安东尼斯试图安抚拉维,以及其他人。
“是的是的,大家都别太着急。她们应该是跟工程处的人在一起还在干活,他们非常熟悉这栋大楼的结构,是不会迷路的。所以,耐心等等就好了。况且,现在很多人在找他们呢,安保处的能力还是挺强的。”莱拉微笑着,看上去很轻松,但她依然血色不足的脸明显表示她自己都对自己的话没有自信。
“行吧,等吧。”欧兰摇了摇头倒在观众席上的软椅上打起了盹。
德洛兰并没有太理会其余人都在干什么——他在忙着解决他的穆克盒子上的一个小问题。
“我们就不能一起去找他们么?只能靠什么安保处?”拉维在短暂的沉默之后急躁的问莱拉。
“你们不熟悉这栋大楼啊,如果贸然去找人,你们自己很可能都会迷路,到时候不更麻烦了吗?”
莱拉的回答让拉维又平静了一阵子,但很快她又开始坐立不安。在一阵慌乱的踱步之后,拉维又凑到了莱拉的跟前。
“哎,我说,莱拉,你……”
“嘀嘀嘀……”拉维被莱拉随身携带的通讯器发出的提示音打断了。
莱拉拿出通讯器看了一眼,面带歉意的对拉维和其他人说道:“大家,不好意思,失陪了,我现在需要回办公室了,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处理。一旦搜寻有什么进展我会立即通知大家的。”
“他们真的会认真找人么?”莱拉走后,拉维立即说道。
“如果只有格蕊丝和莎尔娜失踪,说实话我也怀疑他们会不会尽全力。但现在他们自己的工作人员也丢了啊,我觉得他们就应该不会太不认真了。”安东尼斯其实现在也很紧张焦虑,拉维的疑问同时也是他的顾虑,但他还是尽量想安抚众人——其实主要是拉维和希拉——的情绪。
拉维没有再接着问下去,而是也像其他人一样坐下发呆了。
演艺厅里一片寂静。
安东尼斯明白,大家现在都不知道什么样的态度是合适的。如果表现的非常轻松乐观,那可能会被认为是对此事漠不关心;而如果一个个愁眉苦脸甚至悲伤丧气,那又显得很不吉利。
演艺厅的通话器铃声响了,大多数人都被惊的一抖,而安东尼斯走过去拿起了听筒。
是莱拉。
“别紧张,不是什么坏消息,安保部还在找。是关于公演的,请你通知所有人都来我办公室,我们开个小会。”
虽然莱拉这么说,在去她办公室的路上,安东尼斯还是一直心脏狂跳,他生怕莱拉为了暂时稳住他们而没说实话。
从脸上的表情看,歌舞团的其他人跟安东尼斯的心情大抵相似。
莱拉微笑着把安东尼斯一行迎进了屋里,她的态度确实看起来不像是有什么坏消息,但接下来她的一个动作又让安东尼斯陷入了不安。
在所有人都落座之后,莱拉把办公室的门仔仔细细的紧紧关住了。在安东尼斯印象中,以前这扇门莱拉都只是虚掩。
“我知道大家现在关注的都是搜寻进程,但是呢,咱们也不能忽略其他的事情不是么。其实,现在关于公演,我这里有一个很大的好消息。”莱拉脸上的微笑越发的灿烂了。
“关于公演的消息再好,我们的歌舞团最关键的人少了俩,那不也是一场空么。我都不知道这有什么可值得高兴的。”欧兰当头给莱拉泼了一盆冷水。
莱拉没有直接回应欧兰的话,她继续微笑着说道:“之前不是说第一次公演观众都是中级以上公务员么?现在不一样啦。刚才委员会通知我,经过研究,他们修改了规定,这次公演可以让普通市民入场了。虽然还不是完全的公开售票,但基本上也很接近了。”
“那又怎么样,有本质区别么?”欧兰依然不买账。
“领导们可以做出这样的决定,表明了对湖畔少女的肯定啊。根据惯例,第一次公演就允许普通市民入场的团体,在以后也会得到很多的优待,长远看这真的是一个非常好的信号啊。”
“我们的核心成员都不齐,还演什么演。”欧兰继续着之前的态度。
“但是上台演出的人一个都不少啊。我知道,歌舞团任何人都不该缺席,但是现在正常的演出是不受影响的。而且,难道你们现在就确定莎尔娜和格蕊丝找不到了?总不能因为还没有定论的事情就拒绝一个美好的未来吧?”
“我没说过我拒绝,但现在就让我为什么‘好消息’高兴,我做不到。我相信这也是我们所有人的想法。”欧兰斩钉截铁的说道。
“这也是我的想法。”莱拉收起了脸上的笑容,说道:“我的担忧和焦虑一点不比你们少,但我希望大家还是继续排练,全力准备公演。你想想,莎尔娜和格蕊丝回来之后,如果知道你们因为她俩而荒废了排练影响了公演,那她们不是会非常自责么?”
“呵,还回得来么。”欧兰脸上出现了一丝苦笑。
“欧兰,别那么悲观啊,她们才‘失踪’了没多久啊,说不定过会就自己回来了。”安东尼斯不想让欧兰在跟莱拉争辩下去了。
“我就是悲观,不想听我说话,那我就闭嘴。”欧兰说到做到,从此一言不发。
“呃,其实,我听说已经知道她们俩当时是去什么地方干活了,所以搜寻的目标应该是很明确了。但这个消息还没有百分之百确定,所以我刚才也没提。我是挺有信心她俩不会有事的。”莱拉非常诚恳的说道。
“好吧,谢谢告知。我们回去尽量正常排练。”拉维这次倒是态度平和很多。
“嗯,不过,稍等,我还有个事情要跟大家说。”莱拉下意识的看了看四周,并压低了一些声音接着说道:“在得到许可之前,请大家不要对任何人提起这次的失踪事件。为了伯伦奈斯的稳定,请大家配合。我知道这话说出来你们会产生疑问,但既然生活在伯伦奈斯,就算各位还并不是狼国国民,大家也有责任保护这座城市的安宁。我们才刚刚经历了一次警报,实话跟大家说,虽然我们这栋楼很平静,但在城市的其他地方,那天晚上可是出了不少乱子。所以……”
“等等,瘟疫跟我们找人有什么关系?凭什么不能说。”希拉不耐烦的打断了莱拉。
“对不起,忘了解释了。有人神秘消失是瘟疫爆发前期的迹象之一。当然,我百分之百确定这次走失的人跟瘟疫没关系,但这种消息一旦传出去,会让本来就紧张的大众更加恐慌,而谣言永远都比真相传播得快且更容易让人相信,到时候就算是把我们的人都找到了,也根本没法消除市民们对瘟疫再次爆发的怀疑。所以,我再次诚挚的请大家配合一下,无论搜寻是什么结果,在得到许可之前,完全一字不要提失踪事件。”
莱拉说完,站起身来深深的鞠了一躬。
“嘿,在你们的地盘上,我们敢说不配合么?”希拉冷笑着说道。
“各位都已经成为了伯伦奈斯的市民,不存在什么你们的我们的地盘这个概念啊……”
“哈,现在又说不分你我了,那非要狼国人顶替我们的团员又是为了什么?”希拉毫不让步。
“呃……”莱拉一时无话可说了,脸色非常的尴尬。片刻之后,她带着哭腔说道:“关于这件事我可是力争过很久的,但我一个小小的办事员怎么可能说服道德委员会的人嘛。其实当时本市的官员都不同意换人的,但道德委员会的意见是高于一切的。而且我请大家不要声张失踪事件也是保护你们——我的朋友们。莎尔娜和格蕊丝我都是当亲姐姐一样对待的,一听说她们去向不明我当时急得险些晕倒,我……我……”依然没有坐下的莱拉浑身颤抖着,泪水眼看就要喷涌而出。
面对一个马上就要梨花带雨的年轻姑娘,希拉的怜香惜玉之心起作用了。他立即收起了那糟糕的脸色,用相对柔和的语气说道:“对不起,我实在是太着急了。我相信我们歌舞团的任何人现在都很难若无其事的回去继续排练。再说莎尔娜和格蕊丝不需要上台其实没有影响,但没有她们,湖畔少女往前一步也走不了。就算我们硬着头皮搞定了这次公演,那么下次呢?该怎么安排?谁再继续帮我们统筹,教我们跳舞?”
“她们会回来的呀,现在也没任何人说就找不到了啊……”莱拉依然一副马上就要哭出来的模样。
“万一一直找不到呢?”希拉听上去很消沉。
“那……我真的现在不想这么想……但是……”莱拉犹豫了片刻,接着说道:“歌舞团经理和舞蹈教练,公共事务委员会其实都可以找来的……”
“哈,原来早就准备好了是吧,就等着这一天呢对吧。”希拉语气尖刻的嘲讽着。
“我发誓从来没有这么想过!”莱拉这次是真的哭出来了。
安东尼斯其实很想安抚一下莱拉,他知道对莱拉冷嘲热讽根本解决不了问题。但他又怕日后如果格蕊丝知道他这么做会又怀疑他跟莱拉有什么秘密关系,所以最终他还是决定保持沉默。
“行了,莱拉,你想告诉我们的事情我们应该都很明白了,我们现在回去继续排练。”许久没有说过话的欧兰率先站起身准备离开。
在他的带领下,歌舞团其他所有人都走出了莱拉的办公室,但没有任何人——包括艾尔莉——真正跟她道别,尽管她还站在那里啜泣。
虽然说要继续排练,但回到了演艺厅却并没有人回到舞台上。
刚才一直没开口的拉维突然暴躁的吼道:“好家伙,还真是计划好的啊。我们把底子打好,然后他们就一个接一个的把我们的人顶替掉,最后坐享其成?”
“好啊,来啊,快找个人来把我换下去啊,我可是求之不得。”希拉阴阳怪气的说道,顺便把头上戴的假发恶狠狠的摘了下来扔到一边。
“我看其实没人代替的了你。”安东尼斯半开玩笑的说道,他想要让大家放松一下。
然而拉维并没有放松的打算,她大步走到艾尔莉的面前,眯着眼睛恶狠狠的说道:“格蕊丝失踪是不是正合你意啊?你不去跟他们一起整理文件是早就知道些什么了吧?”
艾尔莉被吓了一跳,脸瞬间变得没有了血色。
“我……我真的手很笨,上次在学校整理受潮的档案把人家好几年的心血都给毁了,我……我实在是不敢再惹祸了……”艾尔莉看上去并不像是在说谎。
“那就算纯粹是意外,但格蕊丝消失总归是会让你高兴的对吧。你用不着总感觉像是她的复制品,也不需要跟她抢男人了是吧。”拉维完全不准备放过艾尔莉。
艾尔莉的脸色这下不惨白了,而是一下子红到了脖子根。
“那……那都是格蕊丝姐姐调侃我的啊,我自己从来没有这么想过。”艾尔莉声音有些发颤。
“抢男人”这三个字让安东尼斯的心脏砰砰的跳了起来,难道指的的是他?
“拉维阿姨,我知道你可能觉得我作为狼国人在偏袒艾尔莉,但是,我还是要说一句……”一向没有什么存在感的艾蕾蒂娜突然开口了。她走到拉维跟前,看着她的眼睛朗声说道:“艾尔莉是一个订了婚的女孩子,说她跟谁抢什么男人,这是非常不礼貌的!”
“什么?订了婚?你怎么知道的?艾尔莉也没说过啊!”拉维非常的惊讶。
“艾尔莉一直戴着的这个双月镯子就是狼国女性已订婚的标志。”艾蕾蒂娜指着艾尔莉的手腕说道。
几乎所有人都凑了过来,想要看清这个“双月”镯子是什么样。
其实,就是一个式样简单的银色圆环,上面有着背靠背连在一起的两弯新月。由于这个镯子太朴素,包括安东尼斯在内,之前根本就没有人注意到它的存在。
“这……这,对不起,但你怎么从来没提过订婚的事?”拉维颇有些内疚的说道。
“我……这种私事,我觉得说出来很突兀……”
得知艾尔莉已经跟人订婚,安东尼斯心里陡然有点五味杂陈。倒并不是说他对艾尔莉有什么想法,而是他觉得这么年轻漂亮的姑娘很快就要变成某人家里的主妇,实在是有点令人唏嘘。
“唉……好吧,原谅我刚才的态度好了……”拉维一脸的尴尬。
“别吵架了,咱们继续排练吧。我有强烈的预感,过不多久,莎尔娜和格蕊丝肯定就会自己回来的。”
“啊?欧兰?这是你说的话么?之前很悲观的也是你,现在怎么又偷我的话说她们会自己回来?”安东尼斯迷惑不解的问道。
“安东尼斯,你不了解我的性格。我就是一直就在悲观和乐观之间徘徊。写戏剧的人,自己的性格经常也是有着剧烈矛盾与冲突的。”欧兰朝舞台挥了挥手,接着说道:“虽然我在歌舞团也算不上说话算数的人,但大家现在就继续排练吧,我觉得准没错。”
虽然大家并没有直接开口赞同欧兰的话,但他们的行动却也表示出了对他的认可。
希拉略有些不情愿的把假发戴上,第一个回到了舞台上;而艾尔莉和艾蕾蒂娜紧跟其后。
一直在穆克盒子旁忙活的德洛兰也表示随时可以开始演奏。
然而,令人惊恐的是,多丽娅却不见了。
她没有在舞台上,更没有在观众席里。
“多丽娅?多丽娅?多丽娅!?”拉维表情紧张的高声呼唤,然而她在演艺厅里叫了一圈也没人回应。
拉维又冲去后台寻找,但还是空手而归。
“刚才有人看到多丽娅了么?”拉维大喊道。
没有人立即能做出回应。
安东尼斯极力回忆着上次看到多丽娅是在什么地方,但却没有清晰的结果。
“我只依稀记得我们去莱拉办公室的时候,多丽娅好像还跟我们在一起。”安东尼斯其实对此也不是很确定。
“你说这个多丽娅,平时一声不吭,结果丢了都没人发现!这可不是小事了,连着三个人凭空消失,都这样了还让我们闭口不提,他们到底安的什么心!不行,我要直接问安保处究竟是发生了什么!”拉维冲到了奥术通话器跟前,然而拿起听筒之后她的脸色更难看了。
“真他娘的混蛋,没声。他们把线路都给我们掐了!这是要把我们跟外界隔绝啊!”
拉维这句话彻底把演艺厅的气氛变成了惶恐混乱。连艾尔莉和艾蕾蒂娜这两个狼国本地人都吓得浑身发抖。
安东尼斯赶紧去查看了演艺厅的大门,要这门也被锁上了那就真的是有大问题了。
然而大门还并没有被锁起来。
现在是要让大家赶紧逃出演艺厅么?安东尼斯也不肯定。如果这么做,很可能会引起很不好的后果,而且如果真的是有人想陷害整个歌舞团的话,他们逃又能逃到哪里去?
“大家别太紧张。通话器可能只是恰好出了问题,这门还是开着的,这不像是要有意切断我们跟外界的联系。”安东尼斯决定在不能确定到底发生着什么之前,还是尽量安抚一下大家。
拉维快步走到了安东尼斯身旁,朝门外的走廊张望着。
寂静空旷,一切如常。
突然,拉维跟被针刺到了一样抖了一下。
“格蕊丝!哦我的神,但愿我没看错!”拉维兴奋的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