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丽娅又问了操作员一次她测出的出生日期，得到的答案依然是7657年一月十日。
“你确定是一月十日？我们两个怎么可能都是一月十日出生的？”多丽娅的语气也终于不那么平静了。
“不是我确定，是机器确定。它从来没错过。同一天出生有什么奇怪的么。小姑娘，如果你不认可这个结果，我可以不给你写报告单。你可以找其他机器再测一次。”操作员听上去不容置疑。
“我认可。请给我也写一份报告单，谢谢。”多丽娅行了个礼。
拿到报告单之后，多丽娅把这张纸折了折放进了自己的挎包里。
安东尼斯却开始觉得有点脸发热。
上次幻象格斗的名号，他的“四十二”和她的“祖昂号超级巡洋舰”就很巧有着那么点关联，现在居然知道生日都是同一天，安东尼斯怎么想怎么觉得有些暧昧。
总是出现巧合，难道是在暗示什么？
不过多丽娅没有任何异样的表情，刚才那些许的惊讶已经消失无踪。
回到血色新月里瓦雷姆的办公桌前，安东尼斯立即就送上了新鲜出炉的出生日期检测报告单。
瓦雷姆仔细看了下，然后说道：“你看，这就是我们不能接受大部分国外证件的原因。实际检测出来，安东尼斯先生您的出生日期是7564年一月十日，而您那张驾驶执照上写的……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是7564年四月一日。虽然只差了不到三个月，但是，如果按照驾驶执照上的日期，现在您只有十七岁。如果现在我们面对的是严肃的法律事件，十七岁和十八岁有时候有本质性的不同……不过，这并不是我的职权范围，我只是提醒您一下，如果未来您要办理狼国任何的正式证件，一定使用刚才检测出的那个日期。”
“我明白了，我会好好记住这个日期。也多亏了这次不得不去做这个检测，否则可能这辈子我都不知道我真正的生日是哪天。”安东尼斯颇有些感慨的说道。
在又查看了一遍安东尼斯的检测报告之后，瓦雷姆拿出了一张表格，在上面写了几个字，然后说道：“这就是我给多丽娅小姐准备好的订货单，我刚刚把安东尼斯先生的名字也加了上去。两位审核一下，如果金额和送货地址都是正确的，那请签上两位的名字。”
多丽娅瞟了一下订货单就毫不犹豫的签了名。
安东尼斯专门看了一眼上面写的价格，十万费尔尼。
这并没有让安东尼斯觉得意外。一支口红都要一千，这么一台凝结着狼国最新法术科技的机器才只要十万，那其实挺便宜的。
但是，要跟狼国其他常见的家用奥术机器比起来，幻象格斗机台那就真是天价了。
瓦雷姆细细查看了一番签好字的订货单之后笑着说道：“恭喜您二位，马上你们就是幻象格斗机台的主人了。据我所知，全国在家里拥有机台的人不超过一百人。那么，请先支付三万，我们把机台送到贵处安装调试好之后，两位如果使用满意，两周后再付剩下的七万。如果不满意的话，我们可以把机台收回来，如果机台没有损坏的话，我们会把钱退给两位，当然，需要扣除一些必要的服务费。”
“不必了，十万今天我都给您。请您帮我安排第一时间送货。”多丽娅像掏铜子儿似的在小挎包里的钱夹——她花一万五从安东尼斯手里买的那个——拿出十个金黄色的银行筹码放在了瓦雷姆的桌子上。
瓦雷姆眼睛一下子瞪得溜圆。
“哎哟，多丽娅小姐，您大可不必这样，您不一次付清我们也会以最快速度发货的。”瓦雷姆话虽这么说，但眼光却一直没有离开那十枚一万费尔尼的筹码。
“请‘立即’，而不是你们通常的‘最快速度’。谢谢。”多丽娅郑重的行了个礼。
“这个……”瓦雷姆脸上又出现了为难的神色。
“多丽娅小姐，我们从来没有这样处理过订单……我真是不知道……”瓦雷姆吞吞吐吐的说道。
“我们可以立即发货。但是，那是俱乐部仓库里的备用机，上面还印着血色新月的标志，我们没办法像订做新机器一样把你们的名字镌刻在上面；而且，我们的备用机并不是最新的型号，当然，功能跟新型号完全一样，只是外观不同。如果你想‘立即’的话，这是我们唯一能做的。如果你们可以接受，最快后天就可以运到你们的住处。给我们一天时间检测就可以了。”一个语气干练甚至咄咄逼人但却颇为动听的女声冷不丁的从安东尼斯和多丽娅背后响起。
瓦雷姆吓了一跳，赶紧站了起来谄媚的笑着说道：“社长，对不起，我刚才过于专心的接待这两位顾客，都没注意到您来了。您今天可好？”
“我很好。”被叫做“社长”的女人简练的回答道。
安东尼斯转过身去，有些吃惊的发现这位嗓音优美的“社长”居然像是个年轻版的拉维——看上去就是个男人。
当然，应该不到四十岁的“社长”的长相料想比拉维年轻时要好看的多，完全不施粉黛也可以称得上是个漂亮女人；而且尽管穿着打扮都完全男性化，但她的眉眼之间还是明显有着女性的柔媚，皮肤也非常的细腻光滑。
“我是乌多阿坎海姆法术科学会社的负责人之一，血色新月是我们社的产业。我叫阿卡齐，如果你们愿意的话，叫我的名号‘银九”也可以。小姑娘，我记得你，你是‘祖昂号超级巡洋舰’。”阿卡齐直接向多丽娅伸出了右手。
“是的，您好，我的名字叫做多丽娅。”多丽娅本想像往常一样行淑女礼，但看到阿卡齐的动作之后，多丽娅有些笨拙的把一半的淑女礼生生变成了握手。
“哈哈哈，多丽娅，你要一直这么行礼，会被人当做是古尸还魂的。以后跟我一样，大大方方的跟人握手就好了。”阿卡齐爽朗的笑着说道。
“哦，知道了，我会的。”多丽娅没有表情的说道，但她脸色微微的有些发红。
“那么这位呢？你也参加过幻象格斗比赛么？对不起我记不住你的名号。”阿卡齐又对安东尼斯做出了握手的姿势。
“呃，我确实参加，但名次太低了，您记不住很正常。我叫安东尼斯。”安东尼斯心想还是不报出自己那战绩乏善可陈的名号吧。
他轻轻握了握阿卡齐的手指。
“哇哦，这种握手方式，而且还要行淑女礼……我说，你们两个在国外都是贵族么？”阿卡齐饶有兴味的看着面前的这对年轻人。
“不，我们都是孤儿。只是曾经有幸学了些礼仪。”多丽娅说道。
“也罢，我也不是爱打听的人。怎么样，两位小朋友，要不要我们的备用机？如果要的话，我立马亲自告诉他们去准备。”
“社长，您不用亲自去吧，我跑一趟就行了……”瓦雷姆很明显不打算放过任何一个讨好上司的时机。
“心领了。你有你的职责。这里就我不用固定在一张桌子边工作，所以这事就该我去做。所以，两位，要不要？”
“要。”多丽娅简单干脆的给出了答案。
“行。订货单给我，我交给仓管部去处理。”
瓦雷姆双手递上了订货单，阿卡齐一把拿了过来然后就风风火火的离开了这间办公室。
瓦雷姆盯着阿卡齐远去的背影发了好一阵子呆，这才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自我解嘲式的笑着对多丽娅和安东尼斯说道：“跟她比起来，我这个大男人都看上去弱不禁风了。”
没等多大一会，阿卡齐就旋风一般的回到了瓦雷姆的办公室。她把盖了两个印章的订货单往多丽娅手里一塞，说道：“行了，你们的地址记下了，机台也找好了。后天送货。”
“谢谢……”多丽娅刚刚习惯性的想行礼，但却轻轻笑了一下，把动作变成了握手。
“你看，小姑娘，你笑起来多好看，以后别总板着脸了，多笑笑啊。”阿卡齐丢下这句话就一溜烟的走了。
而多丽娅和安东尼斯也随后告别了瓦雷姆，踏上了回市政厅大楼的归途。
一走出血色新月，安东尼斯就忍不住说道：“我刚才没有看错吧，你居然真的笑了？”
“对，我是笑了。我突然一瞬间觉得我之前一直不停的行淑女礼很滑稽。我被我自己逗笑了。另外……”多丽娅略沉吟了片刻，接着说道：“我在想，阿卡齐社长应该就是莉丝婆婆理想中我长大后的模样。”
“这，有可能。她自己就跟这位社长挺像的。”安东尼斯脑海中出现了那位拒绝穿女装的老伯爵夫人的身影。
“嗯，她们给我的感觉的确很像。她们这样也挺好的，洒脱，但可惜我做不到。好了，安东尼斯……哥哥，关于我笑这件事你就不必再专门拿出来说了。我又不是没有笑这种功能，我只是觉得没有什么值得笑的事情。”多丽娅严肃的说道。
“那……咱们聊点别的。你是怎么攒下这么多钱的？跟我说说攒钱的秘诀呗。”安东尼斯一方面是不想又跟多丽娅一直相对无语，另一方面确实很好奇她是如何一口气拿出这么多钱的。
“没有诀窍。你还记得么，刚到伯伦奈斯我就把金币换了七万七千费尔尼。本来说当做大家的经费，但后来湖畔少女成立后因为有委员会的拨款，所以我的钱就用不着了。然后我每个月还有薪水，也花不出去。十万就是这么来的。还有什么疑问么？”
“没有，看来原本有钱的人不管到了哪里还是继续有钱。”安东尼斯自我解嘲的笑着。
“我从来不是有钱人。”多丽娅说完之后就不再理会安东尼斯了。
在飞艇舒适的座椅上，困乏的安东尼斯不可避免的睡着了。
但是，这一觉并没有持续很久，因为安东尼斯做了个乘坐游轮的梦，而梦里面他马上就要准备下船了。
梦里面不知驶向何处的游轮反复播放着提醒乘客已经到达目的地的广播。安东尼斯在努力的寻找跟自己同行的人——他根本就不知道那是谁只是记得有人要和他一起下船。
跟几乎所有需要寻找人或物的梦一样，安东尼斯这次也怎么找也找不到自己的旅伴。在焦急中安东尼斯突然醒了过来。
他身体抖了下，睁开了眼睛。
坐在安东尼斯对面的多丽娅双手拿着那张出生日期检测报告单发呆。她被安东尼斯醒来后下意识的变动姿势发出的轻微响声吓了一跳。
多丽娅赶忙把报告单随手塞进上衣外套的口袋里。尽管她的表情依然镇定，但脸上却出现了红晕。
“咳咳……”安东尼斯为了避免尴尬，假咳嗽了几声然后侧身继续睡觉——其实是装睡，因为他也有点面红耳赤，睡意全无。
根据多丽娅刚才的反应，她多半是在想两人生日是同一天这事。
一个想法再次出现在安东尼斯脑海里：两人之间总是出现巧合，这是不是说明了什么？
多丽娅其实已经十五岁了，在绝大多数地方到了十五岁就会被认为已经彻底不再是孩童了，而如果私下想象一下跟这个年龄的女孩发生些什么，似乎应该不需要有负罪感了。
但是，虽然道理是这样，但安东尼斯还是一下子内心充满了自责，尽管他并未真正意淫过多丽娅，他只是偶然会觉得自己和多丽娅好像有建立某种亲密关系的可能。
在飞艇剩下的航程里，多丽娅没有再拿出那张报告。她一直若有所思的眼望着窗外。
安东尼斯好奇多丽娅为什么看上去不困，难道她的精力也跟她的体力一样是非比寻常的好？
但是上次她从中午昏睡到了晚上又是因为什么？
安东尼斯实在是太想问多丽娅很多问题了。他知道多丽娅很可能不会拒绝回答，但冷不丁的问这些安东尼斯实在不好意思开口。
两人在沉默中回到市政厅大楼之后，午餐时间还未结束。
“我要去吃点饭，你要一起么？”在走进飞梯前安东尼斯随口问道，他其实没打算多丽娅会跟他一起去饭厅。
“好。我也饿了。”多丽娅居然没有拒绝。
饭厅里的食客屈指可数，而根据服务员的信息，歌舞团其他人一个都没来过。
看来他们都真的是困坏了。
安东尼斯和多丽娅选中了一张饭厅中部的桌子，然后各自去取餐。
当两个人落座之后，安东尼斯发现摆在多丽娅面前的全部都是甜食——焦糖蛋糕、奶油馅饼、果酱饼干，以及一大杯浓稠的混合果蜜饮料。
“你可真是个地道的南海人。”安东尼斯说道。
“我发现只有甜味食品才会完全不让我觉得恶心，南海的蜂蜜蛋糕除外。”多丽娅拿起一块果酱饼干沾了沾杯子里的果蜜然后开始小口的咬了起来。
“除了甜食，还有肉干对吧。”坐踏浪号路过那个山区小镇的经历安东尼斯还记忆犹新。
“只有山区的羊肉干我能吃，因为它也是甜味的。别的肉——不管干的还是新鲜的，我闻都不想闻。”多丽娅皱着眉头看了一眼安东尼斯盘子里的香草烩鸡丁。
“哦对不起，我不知道，我今天拿的都是肉……那我是不是要离你远一点，免得你不舒服。”安东尼斯抱歉的说道。
“没关系。只要不逼我吃这些就好。”多丽娅用叉子尖挑起一小片蛋糕上凝固的焦糖送进了嘴里。
安东尼斯不知道该怎么接上多丽娅的话，于是只能闷头吃饭。
“哟，这是天上出了三个太阳还是怎么着，你俩怎么坐一起了？”冷不丁希拉的声音在附近响了起来。
安东尼斯内心如蒙大赦一般，心想这下可以摆脱尴尬了。
“你才来吃饭？你也过来坐吧。”安东尼斯没有直接回答希拉的问题。
“啧，我可不好意思跟高贵的女子爵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希拉嬉皮笑脸的说道。
刚刚还在专心把奶油馅饼切成小块的多丽娅猛地抬起头对希拉冷冰冰的说道：“把东西还给我。”
“嘿，你怎么知道我捡到了你的东西。”希拉有些诧异的问道。
“给我，谢谢。”多丽娅盯着希拉说道。
希拉叉着腰撇着嘴原地没动站了好一会，这才从外套的内兜里掏出一张折叠的纸来。他走近几步，把纸往多丽娅面前一扔，说道：“行吧，还给你，女子爵。”
“等等，你们刚才是在打什么哑谜？”安东尼斯实在不明白希拉为什么突然管多丽娅叫女子爵。
“多丽娅都已经十五岁啦，你忘了么，她说过她十五岁就可以有个女子爵的头衔，这就真跟咱这种穷小子不是一路人了。”希拉又开始嬉皮笑脸了。
“你怎么知……哦，我明白了！”安东尼斯看了眼桌上的那被对折了两次的印有花纹的纸，拍了下大腿说道：“你这是捡到了多丽娅的出生日期报告表？”
“哟？你怎么知道这是什么东西，莫非……”希拉眯着眼睛一脸鬼笑。
“我们一起去测的，我觉得你也应该去测一下。你知道你真正的出生日期么？”多丽娅不等安东尼斯开口就抢先对希拉做出了回应。
“这……不知道。你这可提醒我了，如果这东西准确的话，我是可以去测一下。”希拉对多丽娅挑了挑眉毛又接着说道：“如果我测出来生日也是一月十号，那咱俩，怎么说来着，是不是挺有缘的，要不要再互相深入了解下，嗯？”
“不可能。”多丽娅冷冰冰的斥责了希拉。
然而安东尼斯发现多丽娅说完之后用眼角的余光看了他一下，脸上划过了一丝飞红。
“我也知道不可能，因为其实我知道我准确的出生日期，那是六月二十二日，怎么样，羡慕我吧。”
多丽娅根本没理会希拉。
“诶，对了，这玩意上，多丽娅的外号也该改改了。”希拉并没在意多丽娅理不理他。他从内兜里掏出了另一张被对折多次的纸。
“这是什么？”安东尼斯一把从希拉手里把纸抽了过来。
这是一幅印刷粗糙的小画。其原版并不是奥术图像而是一张绘制水平并不低的手绘插画。但是由于印刷质量不佳，颜色明显看上去过于灰暗。
画面上的内容是四位湖畔少女站在舞台上演出的场景，虽然线条简单，但四个人的形象却被描绘的栩栩如生。
每个人的头顶都标记着名字——其实并不是他们的名字而且其他的字。安东尼斯仔细看了下，希拉是“女神“，艾尔莉是“女朋友”，多丽娅是“伯爵千金”，而艾蕾蒂娜是“游侠”。
“这是什么？外号？”安东尼斯指着这些名字问希拉。
“差不多，这是伯伦奈斯的传统，观众会给他们喜欢的演员起外号……他们叫做‘昵称’。所以你看，就像我刚才说的，多丽娅的昵称应该改成女子爵了，伯爵千金已经过时了。”
“好吧，你和多丽娅的昵称我都理解，但艾尔莉和艾蕾蒂娜的这是什么意思？”安东尼斯总觉的一堆人管艾尔莉叫“女朋友”很奇怪。
“因为艾尔莉看上去温柔甜美，符合很多年轻人心目中女朋友的形象；而艾蕾蒂娜的那身演出服意外的跟狼国几年前流行的一部绘本里面的‘断罪游侠’制服几乎一模一样，所以就得到了这个昵称。”
“有意思……诶？等会，这个是德洛兰？”安东尼斯发现在背景之中隐藏着一坨密集的线条，仔细看其实是个人，而且头顶也有字，只是字非常小——仔细辨认之下，写的是“机械师”。
希拉夺回这张画，仔细看了一阵子，说道：“你不提我都没发现这居然还画着个人。没错，应该就是德洛兰，你看他画的圆滚滚的。你该不会以为这画的是你吧？你公演都没上过台，而且你也不是这副尊荣。”
“没觉得是我……”安东尼斯突然心中划过一丝悲凉。尽管格蕊丝希望连演两场可以让看上去身胖体虚的德洛兰坚持不住而安东尼斯可以有机会作为乐手上台，但实际上安东尼斯无奈的发现尽管德洛兰动不动就出虚汗，但他连演两场还是毫不吃力。这样以来，安东尼斯攒钱结婚的难度就更大了。
“请给我看看。”安东尼斯在发呆，而多丽娅向希拉伸出了手。
希拉把画递给了多丽娅，她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阵子，说道：“把我画的过于年幼了。这像是我四年前的样子。”
“哎呀，艺术嘛，是要有些夸张的，你看，这把我画成了个子最高的一个。我的腿哪有这么长啊……不过，嘿嘿，这样倒确实是很好看，不愧是女神啊。这要不是我自己，我肯定一眼就爱上了。”希拉一副口水都要流出来的模样。
“所以说，干脆直接变成女孩吧。狼国一百年前就有这技术了，现在只能更纯熟。”安东尼斯想起了那位人生充满戏剧性的蒂蒂雅兰女士。
“知道这种法术需要多少钱么？至少四百万费尔尼。而且改变性别需要打申请，手续繁杂，申请还有可能最终被内务部和道德委员会驳回。普通人还是别做这个打算了。”
“这么说，你曾经打算过？所以了解的这么详细？”多丽娅说道。她表情很严肃，看上去不像是在调侃希拉。
“怎么可能是我。我这是听别人说的……”希拉降低了音量，凑到安东尼斯和多丽娅跟前鬼鬼祟祟的说道：“是拉维去打听过。她本以为狼国是性别转换法术的发源地会更容易，结果发现比其他国家还麻烦……嘿，你们可别跟拉维说我提过这事。”
“看来整个大陆上性别转换最便宜最方便的地方还是罗慕撒尼联合王国，南海做这个也是很贵的，而且官方手续也不少。”多丽娅若有所思的说道。
“咦？刚才还打趣我？现在你自己暴露了吧，你可比我更清楚这事。说，你是不是从男孩子变来的？”希拉终于又抓到了机会。
“是，我以前是男的。满意了么。”多丽娅的语气不像是在开玩笑。
“啊？真的？”希拉和安东尼斯同时惊诧的喊道。
“假的。”多丽娅扔下两个字就自顾自的继续小口吃她面前盘子里的甜食了。
“嘿，还在这逗我们。那你怎么就这么清楚……哎哟！”希拉话没说完就被安东尼斯的一拳给打断了。
“你再不去拿吃的，取餐档口就要全关了。”安东尼斯提醒希拉。
“哎哟我的神，你不说我都快忘了，那我先闪，你们等我啊！”希拉飞奔而去。
安东尼斯阻止希拉继续说下去的原因是他猜得到关注性别转换的人肯定是德洛莉丝伯爵夫人，他不想让希拉逼得多丽娅去说出老伯爵夫人的秘密。
然而多丽娅却主动开口把话题进行了下去。
“不是莉丝婆婆去打听的这些东西，她穿男装是在抗议社会传统对女性言行的各种条条框框，她对自己的女性身份很骄傲。想改变性别的是其他人——哦，补充一下，也不是我，更不是……萝姨。”多丽娅说完居然又嘴角上扬露出了一个转瞬即逝的微笑。
“这……呃，为什么你知道我觉得是老伯爵夫人……”安东尼斯对于心思被看透有些惶恐。
“逻辑分析。另外，你忘了么，我是相面大师。我能读出某些人心里所想的东西。”
“真的？这是所谓读心术？”安东尼斯倒是不怀疑多丽娅懂这个，这个小女孩的秘密太多了。
“假的。”多丽娅又开始专心吃东西。
“我总觉得，你今天有点跟往常不一样。”
“因为我笑了两次而且在跟你们开玩笑？没什么不一样的。人的心情变化会直接影响人的行为，而我虽然性格古怪，但心情也不总是一成不变的。”
“那我猜，你是因为买了格斗机台所以心情特别好？”
“是的，幻象格斗是我有生以来真正觉得感兴趣的东西。而且，亲手花出去那么多钱也挺让人开心的，不是么。”
“这个我同意，花钱确实让人开心。我也想这么开心，但我没有这么多钱可以花。”安东尼斯苦笑着说道。
“嗯。”多丽娅看来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的欲望。她迅速解决着面前安东尼斯看一眼就觉得喉头发腻到有点反胃的甜食。
为了保持食欲，安东尼斯只得完全避免去看多丽娅的午饭。
“哟，怎么这么安静，而且你俩这是在比赛谁吃的快么？”去取餐的希拉回来了。
“少说废话，快坐下。”
跟往常一样，只要有希拉的掺和，任何人跟多丽娅相处都没有那么尴尬了。
“哎，多丽娅，今天很少见咱仨又聚齐了。这里没有别人，能跟我说一下，你知道你萝姨现在什么情况么？”希拉一坐下就压低声音问道。
“不知道。没有任何途径知道。我的微型通讯器出了南海就没用了。”
“你就不担心她？”
“不担心。萝姨没有被搅进南海任何一个政治旋涡，所以她没有任何危险。”
“那……大概我听到的传闻一定是假的了。那我就放心了。”希拉笑了下，开始啃起馅饼。
“什么传闻？请告诉我。”多丽娅放下了手里的餐具，盯着希拉。
“我都确定是假的了，不说也罢。”希拉口齿不清的说道，他嘴里塞满了食物。
“不，请告诉我。”多丽娅脸上出现了一丝异样的表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