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廷内给予圣事部的,只有所处位置较为偏僻的一处办公室。那里只有几位老修女负责打扫卫生,实际上并没有人负责办公。
法恩斯到了的时候,一位老修女正在认真地擦着门框。
“夏洛特嬷嬷,好久不见了。”
看到熟人的法恩斯很高兴,走上前去打招呼。
“啊啦啊啦。这不是法恩斯吗?你回来了啊。”修女停下手中的工作,面露惊讶。
“是的,丰收祭要到了,我所在的教堂也不需要一直看着,就回来准备过节了。嬷嬷还是那么有精神,真是太好了。”
“哎呀,人老了就是要多活动活动嘛,而且我的任务也不怎么重,就只是负责清洁而已。当年总是跑到阿芙洛芙神像面前祈祷的小孩子,现如今也长大成这么帅气的小伙子了,”说着,嬷嬷凑到法恩斯身旁招了招手,会意的法恩斯俯下身子,夏洛特嬷嬷对着法恩斯耳语道:“那是你的青梅竹马席尔瓦来着?怎么一起来的,难道你们成为恋人了?”
法恩斯脸一红,赶忙摆手否决:“不是啦嬷嬷,只是……呃……她也有事需要处理才来的!”
“哎哟哎哟,这么着急否定干嘛,不过既然是不会说谎的小法恩斯,那的确应该是事实了吧?”满脸皱纹的老人一笑,本就如月牙一般的眼睛都快被皱纹挤没了:“当初你选的道路,我觉得很好,我这话也就只会说给你听,现在老了后想一想,如果当初面临饥荒时再坚持一下,不要进入教廷成为修女的话,现如今我会不会含饴弄孙颐养天年呢?当然也只是想一想罢了。你没有选择成为黑神品修士,虽然不能达到你教父的高度,但是相对的你却换来了别的东西。对于权势过于热衷的人,总是要多背负很多的东西,太累了。”
法恩斯有些哑然,不知道为何嬷嬷突然跟自己说这么多。
全然不顾法恩斯略显困惑的神情,嬷嬷拍了拍法恩斯的肩膀:“那么,我就先告辞了,也别老想着往【流光庭院】跑了,要好好享受丰收祭哦。”
接着,夏洛特嬷嬷就离开了。
法恩斯一头雾水。
印象里夏洛特嬷嬷就是一个慈祥的老人,经常能在教廷内看到正在工作的她的身影。
席尔瓦走上前来问道:“只是负责打扫的嬷嬷?”
“嘛……是的,我第一次去【流光庭院】的时候就见到了夏洛特嬷嬷。就我所知她很早就成为了修女,一直在曼德拉大教堂内工作……说起来,明明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感觉夏洛特嬷嬷的样子,似乎就没怎么变过呢,虽然她的面相已经很老了……嘛,算了不想了,”法恩斯扭过头来,看向平淡无奇的大门:“走吧,跨过这道门就是了。”
——
圣事部的底蕴,就在于空间传送门这种既需要钱又需要魔素,最关键的还需要能够发动空间魔法的人的大型机关,他们有三个。
毫无疑问,分别通往【流光庭院】、【守夜人】总部,还有【圣灵裁决厅】。
而且和大贵族自家搭建的空间传送门不同,没有人知道圣事部的传送门传送极限是多少。
踏过如同镜面一般闪着微光的“门”后……
呈现在两人面前的,是完全不同的另一番场景。
首先这是一座开满了蔷薇的庭院。
庭院的左侧和右侧分别立有两座大理石雕像喷泉。造型分别时双手高举着沙漏的时间之女神“菲雅瓦”和双手护着小立方体的空间之女神欧罗拉。不得不称赞雕刻师的鬼斧神工将两位女神刻画的惟妙惟肖。喷泉位于两个小水池的中央,而水池的池面与地面是持平的。同时与水池相连的是约四分之一米宽,凹入地面的水道。水道中流动着的清澈水流与喷泉喷出的水同处于一个循环系统。水道内壁贴着一个又一个有着精美浮雕的象牙白瓷砖。
这样的水道以小水池为起点,纵横交错,将整个庭院切割成了规则的几何图形,并最终以不同的路径没入了蔷薇花丛中。
身居此地之人无法判断庭院处于哪里,因为放眼望去,整座庭院似乎是悬浮于某处异空间之内,明明法恩斯和席尔瓦进入的时候还是上午,但却没见到蓝天白云,取而代之的是无数五彩斑斓的圆形球体,它们的身上大都有着艳丽的条纹或者不可名状的光斑,偶尔还有几个有着泛着奇异光彩的环带。
法恩斯撑着庭院边缘的围栏,向下望去,依然是熟悉的看不到底的无垠空间。
抬头仰望,则是好似夏日夜空中的银河一般的细亮银带。
光辉流动着,汇聚成五彩斑斓的极光,又如同倾泻而下的瀑布,绚烂却不花哨,瑰丽异常。
而这也是“流光庭院”名字的由来。
法恩斯伸了个懒腰,他太熟悉这里了,就像熟悉《辉夜》的后厨、圣耶夫洛瓦学院自己的宿舍,蒙哥马利修道院的抄经房。这座庭院的名字是他取得,蔷薇是他亲手栽种的,至于其他有关庭院的秘密,比如周围的精致到底是现实还是假象,庭院处于异空间还是确切的某处秘境,法恩斯一概不知,也从来不曾问过姐姐。并非是不好奇,而是觉得知道不知道之间,意义不大。
蔷薇花丛间有一处亭子,亭子中摆放有一张以无暇琉璃为桌面的华贵圆桌,环绕着它的是三把带有天鹅绒靠背的椅子。桌上则放置有点心,不用说自然是法恩斯家卖的。法恩斯和席尔瓦坐下来等着赫卡蒂。
“你上次离开的时候她哭得稀里哗啦的……当初为何不带着她一起去教堂?”即便吃了早饭,也不耽误席尔瓦吃点心。坐下来后她的手就没停下来过。
“我那时候只知道会去很偏远的地方任职,带上她的话,让她跟我吃苦怎么办……她当时才刚刚在【流光庭院】站住脚跟,而且这里有人能指导她,我却不能,所以……”
“我才不想待在这里!我只想待在哥哥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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