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有人……大范围的收留‘遗人’。”
“遗人”,那是指自己所在的族群已然全灭,孑然一身之人。
家人,友人,所有的人际关系皆已失去,流着相同血脉的同胞不存一人。
只剩孤零零的自己,就好像只有自己被遗落了,那就是“遗人“。
“巴菲特家族……曾经也是身负魔神荣耀的一族,他们的祖先是七十二柱魔神中的一柱,但他们站错了位置,妄图与当时的魔王对抗,失败后整个部族都被屠灭了。就只剩巴菲特族族长的嫡子一人而已。也因此他才舍弃名字只保留了姓氏,而收留并保护其从后续追杀中脱身的,正是【赤月剧团】,或者说得更明确一点……“
【傀儡师】。
魔族人类混合结社【赤月剧团】的一员。
法恩斯没想到,自己当时跟杰克聊得猜测,竟然是正确的。
“这个情报我之所以知道,是因为当时追缉‘最后一个巴菲特’的,是我的老师,那位老师所属情报贩卖公会【八爪蜘蛛】。“
这个情报组织法恩斯听说过,尼禄似乎从它那里获取了涉嫌刺杀巴克红衣大主教的魔族在帝都的行动路线。
而既然是情报组织,那么薇薇安特意说明情报来源,就是为了表示情报无误吧。
“……你嘴里的【八爪蜘蛛】能够锁定真正的【傀儡师】——爱考列的位置吗?“
“怎么怎么?“迦卡妙来了兴致,”你想主动出击?“
法恩斯经历了四次刺杀。
第一次,是知晓树苗存在的【真知教团】动的手。知晓后的尤菲米娅,扫荡了【真知教团】诸多重要据点。
第二次,是知晓了法恩斯和迦卡妙有染后,魔族中的一支——地魁族的临时起意,是单纯的泄愤行为。迦卡妙出手,将本就处于被淘汰边缘的地魁族彻底灭掉了。
第三次,是于慈悲方舟上,杰克··阿加雷斯试探性地暗杀。事后杰克被青梅竹马的迦卡妙狠狠地踹了一脚。
第四次,就是失败自尽后,所属于【傀儡师】的巴菲特。
太惨了。
“自己又不是像小说里那样和兄弟争夺公爵继承权的主角,为何要经历如此之多的暗杀啊。”
如果是普通人,大概会这么想吧。
但法恩斯不会,或者说因为前三次刺杀都太过小儿科了,就连让他产生“这次可能躲不过,只能听命了”这种想法的第四次,也在辉冠骑士的第六感下化威胁于无形,他经历的刺杀虽多,却完全没有受过任何伤。
相对的,刺杀全部失败的敌人,也遭遇了相当的报复。
咎由自取而已。
如果这次法恩斯不有所行动,姐姐也一定迟早会将那个真正的【傀儡师】挖出来,然后将其灭掉吧。
但这次不一样。
法恩斯和对方结下恩怨的原因,起自于米兰黛城,曾经属于“至上四柱”之一的魔神的“魔神具”——【枷锁】,被【傀儡师】夺走了。
法恩斯后来曾经在法理和名义上都属于自己的小镇“哈尔塔斯特”,见到过和【傀儡师】一起行动的亡灵术士少女。但却因察觉到对方的“特质‘而没有问详情。
现在,这场刺杀虽然失败了,但法恩斯隐隐约约感觉,对方早就猜到会失败了。
也就是说,指使者是以失败为前提安排的刺杀。
刺杀会失败,那么就失去了刺杀的意义。
所以显而易见,对方的目的并非刺杀。
“……是在提醒我吗。“
法恩斯的声音不大,但所有人都听到了。
“‘我们之间的事还没了结,别忘了。’大概对方是这么个意思吧?“
法恩斯叹了口气。
将其定为挑战书似乎不太对,更多地是在挑衅吧。
“……也不能老是麻烦姐姐,这次就由我自己来吧。“
“如果您决定了的话,那么请务必让我跟在您的身后。“维蕾塔最先说到。
“若您需要我的枪,我自当为您肃清面前的敌人。“杰雷米亚紧随其后。
“我、我也会祝您一臂之力的!“虽然觉得自己或许帮不上忙,但迪德丽特”想要帮忙“的这份心情却一定是坚定的。
“呐薇薇安,若是能彻底除掉那个【傀儡师】,对魔族而言也是好事对吧?“迦卡妙问。
“……是的,毕竟【赤月剧团】的名声不论在人类还是我们魔族,都臭的熏鼻子啊。“薇薇安答道。
“喂,还有我!把我忘记的话我会头疼!”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瓦莉娅“切”了一声,“如果你死了的话我这边也会很麻烦……总之我也要跟着!”
法恩斯和瓦莉娅之间,由诺伊修牵头盯下了对瓦莉娅而言恶毒至极的“沃斯托克契约”,这是会令契约中的非人方无条件被人类压榨的不平等契约,但因为法恩斯身为司祭,她们又是通过“血液”为媒介,所以两者也并非完全不平等,瓦莉娅从侯爵晋升到公爵就是靠着法恩斯的甜美鲜血。而法恩斯已经表明自己愿意适量为其提供血液了。
他们的契约其他魔族并不知道,所以包括迦卡妙的三个魔族少女都有一瞬间的迟疑和困惑,但她们都以为是莱纳斯在受法恩斯照顾的缘故——当然具体内情,比如说法恩斯怎么和长生种姐弟相识的,她们并不知道。
‘不,那个……我是不想把你们牵扯进来的……“
法恩斯没想到其他人都想参与进来。
发誓效忠自己的骑士和女仆也就算了,魔族一侧怎么也要涉险啊。
“如果觉得过意不去,或者会给我们添麻烦什么的,那您多虑了。【赤月剧团】直到目前为止连一点蛛丝马迹都没被发现过,能够斩杀【傀儡师】的话。也会成为魔王的功绩。至于要不要联手……“薇薇安似乎感到头痛般地揉了揉眉间,”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您也是被陛下认定为‘朋友‘的人,又是迪德丽特大人的恩人……就算我说不行也没用吧。“
“‘朋友‘啊,“法恩斯半掩饰高兴半开玩笑地说道:”还好不是’专门提供甜点的路人‘。“
“你怎么可能是路人呢法恩斯?“迦卡妙牵起法恩斯的右手至于胸前,肌肤触碰的瞬间,法恩斯仿佛跌入了这份美好触感之中,但他还是听到了迦卡妙的话,后者抛了个媚眼,”是‘我亲爱的会做甜点的独一无二的挚友‘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