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从哪里说好呢?对了,在这之前,你们要喝点什么吗?”
“不劳费……”
“你手里的扎啤!请问还有吗?”
“嗯,有的,稍等一下。”
阿提密斯起身离开客厅,再回来时手握着两大杯扎啤……看上去很不容易的样子,法恩斯犹豫着要不要帮忙,但看到对方咬牙切齿的样子,还是觉得自己不要多事的好。
“谢啦~”迦卡妙接过杯子,往嘴里灌了一大口后擦了擦嘴角,询问道:“说来这座建筑里没有侍从吗?自己一个人生活不会很麻烦吗?”
“侍从?要那种东西干什么,拿来给我的那位兄长监视我的途径?”阿提密斯嗤笑道,但那笑容并非是嘲弄迦卡妙的,而是一种自嘲吧。
“你的兄长……的确是【赤月剧团】的【傀儡师】蒂米尔,对吧?”法恩斯小心翼翼地问道。
“是啊,这还需要确认吗?”阿提密斯对于法恩斯的问题皱了皱眉,或许是嫌他浪费时间吧。
至于迦卡妙则完全没有问问题的意思,只是自顾自地喝着酒。
法恩斯被阿提密斯呛了一下——当然法恩斯知道对方也没有刻意针对自己的意思——后,就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瑟蕾奴说过,阿提密斯现在这幅姿态,就是蒂米尔造成的。
总觉得不管问什么都是类似于揭伤疤的行为,所以他有些难以开口。
或许是看出了他的这份没必要的担心,阿提密斯“哈……”地叹了口气。
“真看不出来你是【流光庭院】的啊,那不是教廷圣事部三大组织之一吗,”阿提密斯胡乱挠了挠头,“既然你开不了口,那就听我讲故事吧。发生在我自己身上的,有趣故事。”
——
我第一次杀人时,是十岁生日那天。
对方是我同父异母的姐姐。人很好看,名字也很好听。
过了这么多年,我仍然清楚地记得和她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那是我八岁那年,春季的某个月,当时我正独自在家里的舞厅外练习舞蹈,过几个月就是家族聚会了,也可能会是我的社交界出道,我不想丢人。那时的我并不知道世界上还有“舞蹈老师”这种职业,因为母亲早逝,父亲也很忙,总是见不到他的人影,现在想来我和他之间或许根本就没有所谓的父女之情吧?幸运的是我也并非喜欢黏着父亲的小姑娘。实际上不止是父亲,我跟除了母亲之外的任何人都没有建立起足够亲密的联系。这么看来母亲应该是独一无二的,在十岁前我唯一一次流泪也是因为母亲永远离开我了。
母亲死了后,我的状态或许就是所谓的“孑然一身”了吧?
但是没差,一个人也没什么不好的,那时的我是这样认为的。
对于这样的我,对于因为不熟练而踩到裙摆从而绊倒的我,搀扶我起来的就是玛丽安姐姐。
我有很多兄弟姐妹,但除了家族聚餐,我很少见到他们。
年龄比我大的,似乎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年龄比我小的周围也都有大人照顾,没什么人会关注我这么一个小女孩儿。
但玛丽安姐姐扶起了我,然后笑着问我,小阿提密斯是想在舞会上跳舞吗?是的话就由我来教你吧。
回忆起来,那段日子也真是令人心情雀跃。
每天都在期待着和玛丽安姐姐的见面,每天玛丽安姐姐都会极尽温柔地教导我舞蹈。
之后我也如愿在舞会上跳了几支舞蹈,也获得了称赞,“吸引全场的目光和视线”——姐姐最初教导我时说的话,我应该是成功了吧。
当时的我并不知道。
围绕着家族继承权的斗争已经开始了。
姐姐依然如舞会前那样陪伴着我,毋庸置疑,她是继母亲后我最亲近的人。
我同样不知道的是……
就是在她陪我的这两年里,爱考列家族的女性成员,尤其是我的姐妹们,开始一个又一个地死于非命。
中毒。
谋杀。
上吊。
失踪。
死法说得上是五花八门呢,甚至还有只留下脖子以下身体的尸体被发现。
那个时候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
“呐阿提密斯,你知道吗,我小时候和你一样不太爱说话,因为姐姐我啊,如果开口的话总感觉不会是什么好听的话呢。”
姐姐曾经这么跟我说。
“现在,我似乎终于找到了有意义的事情了,那就是教导你跳舞。”
她一边给我披上毛绒绒的披肩,一边拂去我肩头的薄雪。
“因为你,让我看到了生活中美好的事情呢,是呢……比如说,雪花落在你红润的脸颊上,然后慢慢融化……什么的~”
她牵着我在雪夜下跳舞。
设置在庭院的魔素灯照亮她眼角的泪滴。
那时的我,还能伸出手对着她说:“不要哭,我陪你。”
那时的我,是真的这么想的。
说是互相背靠背舔舐着伤口也好,说是对过往她教导我舞蹈的报恩也好。
我愿意陪着她,在这个世界一起走下去。
就在这样的情况,终于,针对我的案件也发生了。
我乘坐的马车发生了爆炸。
姐姐之前赠予我,附加了多层魔法的衣物保住了我的命,本来最少会失去一条右臂的灾难,结果我在床上躺了几天就能下地了。
我刚醒过来,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不眠不休待在病床旁的玛丽安姐姐。
她看到我醒来慌慌张张地想给我准备些吃的,脸上带着笑颜,那是发自真心的,我明白,但那笑容之下却是难以掩饰的恐怖。
“只剩我们两个人了、”
“对不起,阿提密斯,但我真的,真的好害怕。”
我的内心要比姐姐强大的多。
才刚能活动,我就开始调查起来。
六十三个兄弟姐妹围绕着唯一继承权的斗争,那个血缘上的父亲,根本就是个疯子。但没办法,这个疯子举办的游戏,我和姐姐只有玩下去。
我们姐妹当时也没有完全失势,再怎么说我们也有足够的金钱,我借助了很多力量,只为了能让我和姐姐两个人活到最后。
甚至于克洛斯贝尔卫兵队有关我遇袭案的报告,我都搞到了。
其中一条细节,让我感到些许窒息感。
“爆破魔法的魔法阵被刻印在行李箱上。”
我回忆起了事发当天马车夫的话、
“阿提密斯小姐,玛丽安小姐行李虽然先到了,但似乎有什么紧急事务需要处理,不然我们先走?”
(大幅借鉴了《龙朝大都》的剧情,在我这里姐姐只是故事中的角色,《龙朝大都》则是从姐姐的角度讲了许多,对姐姐的刻画也更为细致,当然,《龙朝大都》里的爱考列女士和我这个性格差别很大。所以我说了这么多就是希望大家有机会去看看《龙朝大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