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找到您真的很困难呢,现在来看的话,不仅是衣服,身上应该也携带有反侦察用的宝具吧?因为实在不清楚您在哪儿,正巧又碰到那位‘星杯骑士’在和我的‘同僚’战斗,于是我就躲藏在一旁,没想到她竟然真的认识您。这么说起来我还挺幸运的。”
“是啊,相对来讲我可真是不幸。”法恩斯长呼了一口气,然后坐了下来,娜娜也解除了防备跳到了法恩斯的腿上,法恩斯一边逗弄娜娜的下巴一边掏出恢复药剂,黎恩说过小红帽只是不让他乱跑,那眼前的估计也不会动粗吧,“你们要在这里干什么?果然不能告诉我?”
“毕竟我也不知道啊。”眯眯眼打了个响指,法恩斯的面前出现了餐桌和椅子,餐桌上有各种冒着热气的美食,法恩斯好整以暇地坐在椅子上,眯眯眼则换了一身侍者服装,手里还拿着红酒瓶,法恩斯举起酒杯,眯眯眼就如同专业酒侍般倒入量正好的红酒。
“那么你的名字?出自哪部童话?”
“由我直接说出来的话不觉得太过无趣了吗?还请我拒绝,您自己猜猜怎么样,法恩斯君?”
“我自己猜啊……”
法恩斯环视了一圈,果然给人印象最深的就是燃烧着的黑色王座了吧。那王座是黑色的,火焰亦是黑色的,法恩斯冥思苦想,但依然没有印象。能够自己阅读后法恩斯就读了能够接触到的所有通话,但教导真善美的文学作品中怎么会有那么不详的东西?
“哎呀,是我失算了,”眯眯眼苦笑道:“您是人类,只会阅读人类作品吧,真要说起我的来源,是属于魔族的童话呢。不,到底是童话还是歌谣都是个问题。毕竟魔族不会分类的那么细致。所以看来,最起码这一次你是不可能知道我的身份了。”
他的这番解释让法恩斯微微皱眉。
他没想到过,原来【赤月剧团】的原型并非只是人类童话,魔族童话也被算入其中了。他之前一直以为就算是魔族也是按照人类童话来算的。
“看样子你是不打算吐露任何情报了?”
“您可以这么理解。”
“好吧,那就谢谢你的餐饮了,现在开始我要尝试着离开了。”
法恩斯站直了伸了个懒腰。
非魔法师会觉得只要吞服魔素恢复药剂就能充满法核,的确是这样,但法核耗空后也会直接影响肉体,这种时候吃些东西有助于恢复。
“请便,我们这边也知道您是魔法的天才,但是……呵呵,不巧的是,为我们构筑‘自有神域’的也是天才。”
“……你嘴里说的那个人,是不是也参加了克洛斯贝尔的作战?”
“没错,告诉您也无妨,毕竟维持克洛斯贝尔的结界需要他亲力亲为啊。”
“原来如此……维持那么大的结界,而且还创造了虚伪的夜空,甚至我都没能意识到天空是假象,那样的空间魔法师,看来我是没法破解他的魔法了。”
“既然如此……”
“但你也该知道的,我手里的宝具还蛮多的。”
“……?”
法恩斯没有给眯眯眼太多时间。
他弹起了圆币。
——
黎恩·舒华泽绝对不是神经大条的人。
但却也不是能够硬熬一晚上不睡觉的猛人。
所以他所选择的就是靠着暖炉旁的墙壁,坐在地上一晚上。
当然小红帽贴心地表示准备了床铺,但黎恩还是有点担心那些东西会消磨他的意志,所以拒绝了。
早晨醒来,小红帽还在熟睡着,听她的呼吸声就知道这孩子毫无防备。
为何这样的人都会加入【赤月剧团】,黎恩搞不明白。
最起码现在的小红帽,只会让他想到小时候睡前缠着自己讲童话的妹妹。
(纠结于这种问题毫无意义。)
两人处于对立的立场,就算现在这一刻再怎么平静,或许也随时会有剑拔弩张的时候。黎恩没有拿到“拯救失足少女”的剧本,说到底自己能不能拯救对方都是个未知数。这倒不是黎恩将自己看轻了,而是没有把握面对术法迭出的【赤月剧团】正式成员。从他掌握的情报来看,这个结社所有成员恐怕在各自领域都达到了顶尖才对。
黎恩一边伸懒腰,一边回忆起昨晚的事。
关于达斯琪的情报,小红帽毫无保留地将自己知道的部分全都进行了说明,甚至还包括其他几为持刀者。和“长刀·缝纫针”同属一整件魔神器的刀具共有七把,小红帽介绍了其中三把。本来接收完情报黎恩就想再次利用圆币逃跑了,但结果这一次小红帽直接说出了她的打算:“其实啊,我不怎么在乎能不能关住你,你要是非要跑那我就去找。一路杀一路找,你总会主动出现的对吧?”
说这话时的小红帽,神情天真的就像和朋友们讨论“去甜点屋的话大家都要点什么啊?”
事已至此,没有人会怀疑她只是在开玩笑的,尤其是黎恩。所以他还是留了下来。
彻底清醒过,黎恩开始思考另一个让自己困惑的事情。
(如果担心我破坏计划,那么……夺走我的生命,或者只是双臂或双腿的话应该就能做到吧,但现如今却只是幽禁而已,为什么?)
这才是潜藏在黎恩心里最大的困惑。
当然也并非毫无头绪,最起码从黎恩通过史学和文学作品中获得的知识和情报来看,“反派/敌对势力/敌国阻止但却并不被伤害”,理由很简单:期冀着某一天能够招降,也就是纳入麾下。
(……多少有点心情复杂。)
黎恩叹了口气。
先别想那些了,还是思考怎么脱离的同时能够避免小红帽大开杀戒吧。
(交涉?不,我不认为有筹码;打一场到小红帽彻底屈服?她已经展现出了能破坏我刀的力量,而且这个空间似乎还有回溯时间的功能……)
黎恩有点头疼。
虽然姑且也是破解过怪盗案件的人,但现在这种局面却只让他感到无奈。
“一醒过来就在思考怎么办吗~?”
小红帽揉着惺忪睡眼露出微笑。
她身着轻薄的睡衣,而且扣子都还没记好,左肩还有滑落的趋势,露出了粉嫩的肩膀。
“是啊,”黎恩叹了口气,走到小红帽的面前,闭着眼重新给她记好扣子,这个过程毫无秽念,“不然你说一说,怎么样才肯放我出去?”
“你也是像法恩斯那样有着‘圣人’资质的人吗?”小红帽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这孩子的瞳孔干净的没有一丝杂质。
“……为什么会出现法恩斯的名字?果然他也是你们的目标?‘圣人的资质’又是什么?”
“先回答我的问题。到底什么才是‘圣人’,你自己去思考。”小红帽声音里的那一丝“人性”和“暖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空洞”和“冰冷”,“黎恩,你觉得自己有可能成为‘圣人’吗?”
不明白。
不明白突然之间为何气氛就降到冰点了,不明白眼前的女孩儿到底在说些什么,不明白问题的意义。
但他还是回答了。
“我……并不具备成为圣人的资质。”
“既然如此,就别想着什么多余的事。安静地待着。”
这话说完后,小红帽又恢复了之前的笑容:“早点想吃什么,我来准备?”
然后小红帽就起身朝着厨房走去,留下黎恩一个人困惑迷茫。
————
因为黎恩说自己是通过弹圆币离开小红帽的空间,所以法恩斯觉得自己也应该能行才对。
然而尴尬的是,圆币弹起又落下,法恩斯注意到自己竟然还在原位上。
“……哎呀?”
有点尴尬。
这是怎么回事。
圆币附带的空间魔法……没用?
“那个圆币……能够感受到魔素的波动呢,”就在他流露出困惑的同时,眯眯眼俯下身子微笑道:“但是没用的,如果我这个‘名义上的主人’不解除限制的话,您就不能出去的。”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法恩斯叹了口气。
我的好友黎恩·舒华泽……
(你被耍了啊喂!)
他之所以能够脱离小红帽的空间,根本就是小红帽故意的。
原因是什么?不知道,而且现在自己眼前的问题更重要。
“我说,你不会打扰我的话,那表示我可以随便尝试着破解这个空间对吧?”
“劝您不要耽误时间,不可能的。”
“……说说理由?”
“你自己也意识到了吧?”眯眯眼张开双臂,“若是处于别人创造的异空间,你应该是有自觉的吧,知道这不是‘正常维度’的空间,但现在呢?那种异样感没有对吧,甚至于对你而言,这里就是‘正常维度的空间’。”
法恩斯蹙了蹙眉。
的确如此。
异空间和正常空间比,因为魔素构筑的缘故,异样感十分强,但现在却完全没有。这不是靠着编织出来的术式足够完美就能解释地通的,这只能说明构筑异空间的人,其空间魔法的造诣凌驾法恩斯好几个层级。
而且就连圆币都无法突破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