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蛋，看来没法突破这里了。”
轻易就承认自己无能为力的法恩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不用其他宝具试试吗？”
“不行的，你说的没错，这里对我而言就是‘正常的维度正常的空间’，若是我的认知无法改变，那么宝具甚至都无法发动。”
若是更为高级的空间魔法师就能做到吧，“曲解”别人及自己对“正常空间”的理解，以此来发动更为复杂的空间魔法，可惜法恩斯既不具备相关的理论知识也没有能够那么做的魄力和实力。
“但您……没有放弃的意思对吧?”
“你还真是了解我啊，眯眯眼。”
“可以的话，请用弗洛斯来称呼我吧。”
“是和你作为【赤月成员】所代表的的童话有关联的名字？”
“如果您的意思是‘能否通过多弗洛这个名字追查到我身后的童话’，那么很遗憾，答案是否定的。”
“那我还是叫你眯眯眼算了。”
“没想到您还会耍小孩子情绪。”
法恩斯笑了笑，不置可否。
虽然没法破解这里的空间魔法，但他也不想就这样待着。于是他指挥自己的契约魔物道：“娜娜，虹天剑。”
那是仿若能够贯穿整个“空间”的一击。
彩虹之剑从娜娜的额头处蹿出，没有目标也没有对象，只是一往如前地前进——
“原来如此，想要找到这个空间的‘极限’吗？光的话，传播距离很远，速度也很快呢，但是真的有吗？”弗洛斯看向虹天剑的方向，“‘边界’什么的。”
“总感觉你话里有话，你口中的‘边界’似乎有什么更深层次的涵义？对了，能不能给我来个沙发？”
“乐意之至。”
又是一个响指，法恩斯身后就有了新的家具。
法恩斯毫不客气地后仰坐在沙发上，然后抱过娜娜。小家伙对于主人的“宠幸”非常受用，并把舔手指作为回报，法恩斯内心苦笑，小时候起似乎就是如此，只要搂着娜娜，能够感受到她的体温，就能够让心沉稳下来或者不再感到畏惧。终于从“没法脱离这里”所带来的无力感中解脱出来的法恩斯，对着多弗洛做出了邀约：“来吧，既然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能否出去，那么多弗洛，就算是和‘来个沙发’同样的请求，陪我聊聊天，如何？”
“如果屈屈在下能够缓解您的无聊。”
“没必要摆出那么低的姿态吧，你又不是我的仆人，我也算不上是贵族。”法恩斯苦笑。
顿了顿，他问道：“眯眯眼……不，弗洛斯知道这次结社的行动目的吗？”
“不，你搞错了。最起码，我并不知道结社会有什么行动。”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结社要在这里做什么，你并没有被告知？和‘小红帽’一样？”
“……法恩斯先生，如我刚才所言，您搞错了。”
弗洛斯脸上的笑意缓缓收敛，但整体而言他依然是微笑着的，眯眯眼和笑容就是他的两大标志，甚至法恩斯觉得就算陷入濒死境地他也会是这幅表情，“我的意思是……就我所知，结社并不会在战争期间做任何事。结社对这场战争也毫无兴趣。我们，不会插手。”
法恩斯停下了抚摸娜娜的手。
一股难以言明的感觉传遍全身，硬要形容的话，就好像出了个远门后，突然开始怀疑自己有没有锁好门了似的。
某种不确定感充满内心，虽然在某些人看来现在应该先怀疑多弗洛的话到底是不是真的才对，但眼下法恩斯却无条件地相信了多弗洛。
因为他不觉的多弗洛会骗他。
“您是知道的，我们是‘剧团’。而且还是由团长所带领的‘巡回剧团’。”虽然只有一瞬间，但法恩斯总感觉，多弗洛的眼睛睁开了一条缝，“所谓的‘剧团’，为了生存下去会不断地旅行，然后为沿途的客人们提供服务收取报酬，我们的对象通常是一般城镇或者村民，但也还会有阔绰的地方贵族，花大价钱邀请我们整个剧团只为他一人或者一家服务……话说到这里，您应该明白了吧？”
法恩斯听得一愣一愣的。
他是听说过的，以马戏团为主的巡游剧团有很多，法恩斯从小生活在帝都，所以没有观赏这类剧团的机会。但他听朋友们说过：支起一个封闭的帐篷，里面有魔素灯，布置的五颜六色的舞台和背景，演员们为观众奉上表演。
“所以你的意思是……”法恩斯蹙紧眉毛，“这一次【赤月剧团】不过是受雇于人而已？”
“没错，而且再具体一点的话……就我所知，我们的工作也不过是‘牵制’而已。”
“就是所谓的‘将可能影响到行动的人控制住’这种？”
“没错。”
伴随着多弗洛的回答，【赤月剧团】所扮演的角色似乎逐渐清晰了。
只是收钱办事而已。
具体办的什么，就只是让几个人不能参与到真正的主谋者所策划的行动中。
“有关你们的雇主……”
“只跟我们的‘团长’联系，我们也不知道哦？”
“嘛，是啊……”
法恩斯干巴巴地笑笑。
这下更麻烦了。
敌人在暗处，目的不知的同时还找来了【赤月剧团】当外援，真的，糟透了。
————
堤坦帝国崇尚武斗，而且自封“战神之子”，这个国家出身的中高层人士还有极大比例入校学习过的人，都接受或自发学习过如何去“战斗”，这倒不是说他们就愿意掀起战火，只是单纯地喜欢角力而已。这和其历史有关，在那位英明神武的“狮子心皇帝”出现前，各个地区之间明争暗斗，一场有关皇位继承权的战争挑明了一切，最后一块遮羞布被撤走后，皇子们开始带领着各自的支持者为了国家的掌控权而同室操戈。最后没人看好的“狮子心皇帝”靠着堤坦帝国北部广袤草原之民的援助打赢了战争，并重新将堤坦帝国统合为一个整体。【狮心骑士团】则成为了直属皇室的皇家卫队。
现在，这支骑士团的三分之一竟然破例离开了帝都，来到了这个战场。
因为隐瞒了团徽和番号，所以只有极少数指挥官注意到了，但他们也毫无头绪，而且比起思考那些，战场的变化更为引人注意。
堤坦帝国形势大好。
帝国正规军今天也发挥了一如往日的超绝战力，将神圣帝国打的节节败退，但马上，整个战场出现了异像。
士兵们先是注意到了地面发生了震动。
虽然因为怀疑是地震而出现了一瞬间的慌乱，但马上别的东西吸引了人们的注意力。
——这里是平原，柏德薇平原、
但是神圣帝国一侧，却鼓起了类似“山峦”的事物。
没有人明白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双方都是如此。
直到堤坦帝国通过侦测类魔物远远瞥见山坡顶部隐隐约约有着人影。
“这还真是……！有趣啊！”
卡夫卡作为最先观测到的人，并没有流露出恐慌，反而嘴角上扬。
这是对神圣帝国此举的赞许。
某种角度上讲，只有盛产魔法师的神圣帝国才会有余力这么搞，也只有把握着大批魔法师资源的指挥官，才会有如此天马行空的创意。
所谓的战场上的魔法师部队，大部分都用来对敌人进行魔法轰炸了。因为魔法师资源极为有限，直接作为战力投入也是最有效最简单的了。
所以谁都不会以那种方式运用魔法师吧？
卡夫卡收回视线，开始传令。
传令魔法师迅速将其指示传达到各个先头部队。
准备面对骑兵冲击，必要的话放弃当前阵地，立刻后撤。
又是一阵地面震动。
但和刚刚给人的“大地都在震颤”的感觉不同，这一次更偏向是“大地被迫震动”。
紧接着映入眼中的是骑兵。
大队的、身着御魔轻铠的骑兵。
从山坡上疾冲而下。
那仿若是钢铁的洪流，带着冲撞一切阻拦之物的气势，奔袭向战场。
无人能阻拦。
布莱恩上将走到卡夫卡身旁，笑着问道：“你怎么想，卡夫卡？”
“让魔法师改变地貌，给骑兵提供机会，这的确算是大手笔，但恐怕是只能使用一次的突袭，”卡夫卡神情自然，明明视野所及本国部队已经被冲散了，无数的士兵都被践踏穿透，但他却没有流露出担忧，面对上将就连假装的同情都不愿意展现一二，“轻甲骑士的确能在冲锋的时候带来更大速度和破坏力，但只要抵住最开始的冲势，那么接下来就没什么可怕的了。”
“嘿，我倒是觉得不会那么简单就是了。能够想出这种战术的年轻人，或许还有底牌哦？总之，我也要上前线了，和我自豪的部队一起！”
“那么总的指挥权……暂且交付给格列佛上将了？”
“不，交给你了。”
“……您知道的吧，我的背后是【帝国元老院】，虽然不像大贵族的各位，但也跟奥斯本宰相关系不好哦？”
“你是不会在战场上搞些没用小伎俩的人，说这话的不是什么帝国正规军上将，而是卡夫卡的私人朋友，”布莱恩上将嘿嘿笑道：“那么接下来就拜托给你喽！”
留下这么一句话，布莱恩一个屈膝跳，身形就冲了出去，然后精准地落在了一匹奔跑出卢安边塞大门的巨马上。
（且看且珍惜，如果能去隔壁看看《才能绽放》就更好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