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莱恩回到卢安后面见了宰相阁下。
虽然奥斯本和布莱恩都是军方由平民走到上位的典范,虽然奥斯本对军队的掌控已达到七成,虽然两人表面抢事上下级,但还是保持着一定距离。外表粗犷的布莱恩并非单纯的一介武人,单从他揶揄法利叶就能看出来。
奥斯本没有说什么表示关心的话,面对布莱恩着实没有必要。
“感觉如何?”
“挺有意思的,可惜他们撤退了。”
“果然你会这么说呢。很好,那么现在,你就以负伤为由撤离卢安把。”
“嘿,”布莱恩嘴角咧开极大的弧度,“宰相阁下,这次战争不是为了和埃尔及利亚掰手腕吗?”
“你觉得有必要吗?的确埃尔及利亚得发展速度已经超越了帝国元老院和贵族们的预料,但还不够看啊。正在飞速前进的可不只有他们,战争结束后,特别派遣向导技术部也就差不多要展露头角了。非常值得期待哦?”
“果然宰相阁下有偷偷布局吗……那么,最起码请告诉我,这场战争的目的把。”
“啊啊,没问题哦。说到底这次也不过是为了‘钓鱼’罢了。”
“‘钓鱼’……?”
对于布莱恩的疑问,奥斯本没有正面回应,只是报以微笑。
真要问布莱恩对奥斯本的“鱼”感不感兴趣,答案一定是不。
所以他没有问地更具体,而是转而问:“你的行动,不会卷入普通人吧?”
“因为这次我就是鱼饵,所以不会。”
“那你可千万别被鱼给吞了啊,我看你可不像什么钓鱼达人啊。说起来我听儿子说过,你家孩子似乎还得到过钓皇俱乐部的荣誉奖吧。”布莱恩调侃道。
“这一点应该是继承我的才能了吧。”
“大言不惭啊,哈哈哈哈哈哈!”
爽朗而坦荡的大笑。
本来两人就可以说是合作,没有那么明显的上下级关系。等到黎恩·舒华玆和艾略特·布莱恩成为了同学并且奥斯本是黎恩生父的事情曝光后,应该说两人关系变得更好了。
“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多做停留了,”布莱恩上将起身,“之后的事情就由你自己处理把。那我就先走了!”
随后不久,传出消息,布莱恩上将负伤,第三正规军悉数撤离,开始执行别的任务。
撤离是真的,为此执行别的任务也是真的,最起码名义上是剿灭堤坦帝国境内某处魔族聚集地。魔族聚集地也是真实存在的,全都是真的。
除了布莱恩上将负伤这一点外。
——
【堤坦帝国解放战线】。
大概是在宰相奥斯本迅速扩张帝国领土之际,开始出现了这个组织的苗头。
以“让帝国回归到原本姿态”为理由在各地行动,被帝国官方定性为恐怖分子。军政界认为是奥斯本不考虑后果的扩张所导致的祸害。
成员不详,只知道有几位统领的干部,势力说不上很大,但似乎有着相当的组织能力。
没错。
甚至连刺杀宰相这件事,他们都敢做。
——
奥斯本的近身侍卫只有黑猫。
黑猫是代号,一个将全身都笼在黑色斗篷里的小女孩儿。
她看上去似乎没什么存在感,但实际上存在感却强的让人挪不开视线。
现在她一人独面千军万马。这群恐怖分子——解放战线的成员,是从哪里出现的并不重要。等到奥斯本注意到的时候,他们就出现在这里了。
“很好,这不是比我想的动作还要快吗?”他的嘴角轻咧,眼前的恐怖份子,或者说暴徒们则一拥而上。
为何会选择这里,理由很简单。
因为这是卢安边塞的最上层。
能够俯瞰柏德薇平原的地方。
通往顶上台面的只有容纳一人通行的小道。
小姑娘独自站在那里,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想要冲到奥斯本面前的人都被她宰掉了。
“这座塔楼,看样子已经被控制住了啊,这不是做的比我预想中的还要好吗?”奥斯本走上一步,再一步,站在了最高处,却并没有望向草原,而是仰观星空。
“那么开始吧,让我看看你们能做到什么程度吧?”
————
“为了杀宰相还真是准备了足够多啊?”
卡夫卡单臂托腮,挑眉道:“而且,不仅是雇佣兵,似乎还有一些奇人能士加入其中。【赤月剧团】都能请到,不过看上去意义不大啊?”
他能这么说并非是小看了【赤月剧团】,而是以双眼获得了情报里表明:即便【赤月剧团】也并非无敌。
眼前,格列佛上将的贴身侍从们已经杀死了来自【赤月剧团】的敌人。
“卡夫卡先生早就知道会有了吗,以宰相为目标的刺杀?”
格列佛上将挥剑甩掉剑身的血液,他没有躲藏在后,而是同样斩杀了几个贼人。
“大概猜到了而已。”卡夫卡耸了耸肩,“我不是宰相本人,他的话考虑到的事情更多吧。”
“……立刻出发去援助宰相!”格列佛对亲卫做出指示,“我们没有时间浪费了!”
“真让人吃惊,说到格列佛家族,那可是‘五大名门’之一,一般来讲不会想着去救助和贵族势不两立的宰相吧?”
“卡夫卡先生就不要说些风凉话了,”格列佛上将蹙紧眉毛,他是个尽职守则的军人,身为堤坦帝国老牌贵族的同时,还是位雷厉风行的武者,“现在这种情形,对方是在挑衅我们整个帝国,若是敌人的奸计得逞,就算有我们贵族主持大局,但也必定会陷入短暂的混乱!那种局面一定要避免!”
“……不愧是你,”卡夫卡苦笑,“不过,我想现在还没有那样的余裕哦?”
“?”
格列佛花了几秒才明白原因。
那些身着轻甲,已经全都被他击杀掉的雇佣兵,尸体竟然开始颤抖了起来,然后一个个又再度站了起来。
“……魔法?还是亡灵术?”
格列佛执剑胸前,虽然没有称呼,但理所当然地,他的询问对象是身后的卡夫卡。
“都不是,感受不到魔素的流动啊。”
卡夫卡神色少见地变得有点凝重,“看样子,我们或许有点小看对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