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您现在安静地听我说！我真没想到您会对我施加禁言类魔法……好不容易有了开口说话的机会，那么，最起码……”瑟蕾奴微微苦笑，那副笑容委实给人凄美之感，“只有这一次也好，请让我全都说出来吧。”
“……”
法恩斯只能闭嘴了。
“而在这过程之中，明明不是【生命目录】的正式成员，法恩斯司祭也没有终止对我们的援助。他自始至终都很照顾我们的日常生活，几乎全称跟进实验进度。对【黄道十二宫】计划的顺利施行提供了难以计数的帮助。我们之所以最后能活下来，也拜法恩斯司祭所赐。他虽然不具备那些异端学说，但在魔法领域的理解却是圣约魔法师级别的。可以说，若是没有他的话，我们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就会全都死掉。”
这不是夸大也不是虚言。
这都是事实。
是瑟蕾奴亲身经历、亲眼所见的事实。
“我们所有人，都尊敬您或者感谢您，甚至于仰慕您……您将名字赋予了我之后，也给尚且活着的其他八个人名字了对吧？对此，我们真的，非常感激！”
说罢。
瑟蕾奴深深鞠躬。
动弹不得的法恩斯不觉得自己光靠说话就能让她直立起来，所以明智地继续闭着嘴。
“你的意思是你们自始至终都是自愿的？那你是怎么回事，还给她设置禁言魔法不让她开口解释？”诺依曼脸色阴沉地发问。
“……因为自责对吧？”
先于法恩斯开口，席尔瓦叹了口气。
“你其实是想直接终止计划的对吧？但是这种话你说不出口……最起码，就算你是尤菲米娅的弟弟，你也不觉得自己就有权利去终止【生命目录】的计划。我并不了解更具体的内幕，但我听说过，【生命目录】最初也不是什么制造杀戮机关的实验室。所以你希望最起码……要让他们自己选择退出。但是他们并没有……”
“是啊……”
法恩斯抬眼看向瑟蕾奴，“她们……都对教廷心怀感恩和敬意，而且本来许多人变为孤儿的理由就与魔族相关，所以愿意将自己的全部都投放进去。即便前方的结局没有那么美好……但即便他们有了那种觉悟，他们所遭受的实验依然是非人的行径。只能看着她们走上这条道路的我，也是负有责任的……我是这么想的，所以我其实，是真的希望诺依曼能够狠狠揍我一顿的。”
诺依曼听了后撇了撇嘴。
“这次真的要准备走了，阿塞拜疆！”
“是。那么，年轻的司祭，或许我们未来会在另一个地方再遇吧。那么，再见了。”
异空间即便因为【毁灭号角】而变得破破烂烂了。也不代表法恩斯“开门”了。
他其实还挺想跟诺依曼好好聊聊的，甚至想让她帮忙带一些甜点给迦卡妙，但没想到那孩子——法恩斯总觉得诺依曼的年龄和赫卡蒂相差无几，赫卡蒂在他这个哥哥看来永远都是孩子——竟然直接就离开了。
她是喊阿塞拜疆一起的，也就是说，那个中年魔族的家系能力……或许也和空间有关？所以才能直接带着诺依曼离开吧。
算了，先不想了。
老实说，已经困得不行了。
长呼了一口气，法恩斯枕在青梅竹马的大腿上，不自觉地睡了过去。
——
离开了法恩斯创造的异空间，诺依曼双手抱胸，双眼紧闭，一言不发。
这代表着她正将自身全部精神和注意力都集中到思考上。
半晌，她才睁开眼睛。
“真是一个蠢货。”
并且很小声地自言自语，重复了自己的论断。
阿塞拜疆对此一笑置之。
“接下来我们去哪儿？若是不想再在这里的话，离开也是可以的。”
“这次来秘境的目的可是为了那个神创具。碰上那个教士只不过是意外罢了。我还没想过离开呢。接下来就先观察吧。我们没有找出神创具的方法，但人类总会有的。比如……那边的，”诺依曼很快就注意到了一小队人，“看他们的装束，是不是很像神殿岛的？”
和拜占奥教廷相比，神殿岛的神职人员装束要更为华丽。
“是的，而且看他那身装束，恐怕还是一位神殿岛特使。”
“神殿岛特使？”诺依曼蹙了蹙眉，“那些家伙哪一个不是职业等级达到十一级以上的，他们根本没法进入这里吧？”
“在艾比梅斯之前，拜占奥教廷也从未诞生过十三岁的司祭呢。嘛，不觉得最近几十年天才辈出吗？我们魔族这边也有魔王迦卡妙，以及史上最年轻的公爵长生种瓦莉娅……我这把老骨头真的会感到些许羡慕呢。”
“没时间听你感慨了阿塞拜疆。跟紧他们。”
“谨遵您的指令。”
说不上是主仆却极像是主仆的两人，身形消失不见。
——
’说到神殿岛。
一般人对其的印象，也不过是“虽然不归属于拜占奥教廷，却承认教皇即是神之代理人”的宗教组织。硬要和正规宗教机构做对比的话，性质更为接近修道院。从形式和体制上讲，现如今也算是处于教廷的管理之下。有都主教长期停留在神殿岛。当然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因为不承认教廷地位的，都已经被讨伐干净了。至于神殿岛内部对于教廷的态度到底如何，外人自然就不知道了。
诺依曼寄希望于跟着神殿岛找到神创具的下落。但她并不知道，这一次神殿岛没有对着神创具出手的意思。
因为他们也确定了：这一次封圣部会出动的消息。
封圣部，但凡在教廷内部有点地位和门路，就知道虽然比不上圣事部，但一样属于“绝对不能招惹”的类型。教廷内少数几个疯子，除了圣事部，就都在封圣部了。
神殿岛这次前来秘境是为了别的东西。
本来，所谓的神创具就属于可遇不可求的东西。就算真见到了，也要掂量一下自己的斤两。如其名字所表示的那般，那绝不是什么任何人都能触碰的存在。所以抱着别的目的进入秘境的队伍，实际上非常之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