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颗银色的星辰出现,然后所有黑雾都汇聚过去。因此,尤利西斯和苏杨羽才得以看清战场——一切都以腐烂,八道血红的光柱通天,正好位于八卦之位。
这时,那黑雾再次形成一个巨人。
“该死……是月孛!”苏杨羽低声骂了一句。
“什么意思?”尤利西斯一个高卢人,对玺明神话的不了解也是正常。
“那个是八神之一的太阴……也就是影月,实力比刚才的要强的多。”苏杨羽尽职尽责地做着讲解。
“好的,能不能让我忘掉你说了什么,我有些想投降了。这些人到底都学了些什么啊。”尤利西斯无力地吐槽一句。
灾厄之女的所有知识都来自于死去的人的记忆,所以那些人到底是什么专业的啊?
“我个人感觉我们应该感谢那些死去的人之中没有一个像裴辛那样的知识面,否则人类已经毁灭了……灾厄之女可以将所有灾难具象化,包括审判日。”苏杨羽感叹一句,抬起左手,按在剑上。而尤利西斯双腿发力,一步跃入空中,银臂光芒大放。
顿时,一道道剑气从地下冲出,锁住太阴的身躯。尤利西斯的攻击则直奔天空,拦截住灾厄之女呼唤而来的流星雨。
只可惜灾厄之女有着扰乱的力量,让他们二人的攻击都被削弱了不少。
太阴比起刚刚那个用于掩盖灾厄之女位置的黑影傀儡要强出数倍。毕竟后者只是用于藏身,前者却是用于杀戮。
“可恶……这种级别的攻击完全不够,领域还没有复原。那小子的攻击不足,防御倒是绰绰有余。”苏杨羽在心中盘算着。
尤利西斯倒没想什么,而是不停地挥动银臂,让银光去防御或攻击,可惜攻击的效果还不如苏杨羽的剑气。
这时,一道水柱冲天而起,然后朝着他们砸过来。那是来自于明村村后用于溺死女婴的河,里面充满了死气……在灾厄之女的力量的强化下,一道水流就足以让整个村长寸草不生了。这一道水柱,真落下来了苏杨羽他们也不好受。
“该死!”尤利西斯见状,顶着扰乱的影响,再次加大银臂的输出效率。银色的屏障以他的手掌为中心张开,阻止水柱的靠近。
“挺有本事的啊…”灾厄之女的声音响起,“那么再试试这个。”
水柱朝着太阴飞去,缠绕在它身上,形成沉重的铠甲。然后四道怪物的身影出现在四个不同的位置。
“四凶兽……饕餮,混沌,穷奇,梼杌,以这四个怪物对应杜,伤,惊,景四凶门,进而强化灾厄的力量吗?”苏杨羽喃喃自语,看着太阴一拳拳砸在银色的屏障上。在这种强化下的太阴,很快就撼动了尤利西斯释放出的防御,让屏障上布满了裂纹。
“说实在的,这有些太麻烦了。以我现在的实力,真的打不赢。”尤利西斯对苏杨羽说,“我不擅长攻击。”
“我知道了!”苏杨羽能听出尤利西斯的言下之意就是催他快一点用足够的输出攻击。
“真是的,本来不想这么做的。”苏杨羽在心底抱怨一句,高高举起手中的七星龙渊。血红色以他的剑为中心像蛛网一般蔓延开来。
苏杨羽没有什么剑道老师,也没受过正统的武技教育,因此他的剑只有一种剑法——杀戮。
单纯的,只追求杀人的剑法。不管什么忠孝廉节,不讲什么仁义道德,只是用于杀戮。
杀戮之道。
有人说什么武功应该是“包容”之类的,这就属于站着说话不腰疼。没人亲没人爱,谁教你那些包容,仁德的东西?你不杀了对方,对方就杀了你,你还有心思考虑什么仁义礼智信?
苏杨羽没有别的选择,他只能运用杀戮之道,杀人之剑。
而杀戮之道的巅峰,就是修罗道。
脚下踏着尸山血海,手中握着三尺青锋。
此世间,仅有一个“杀”字。
这就是苏杨羽的另一面,也是他的力量的本质与核心。
他想做英雄,而不是杀人狂魔。所以他踏入修罗道之后,几乎没有动用过这股力量。
但今天,他再不用,就要输了……
所以他用了。
但见苏杨羽一剑斩出,血色斩击从天而降,落在太阴身上。
那一刻的肃杀之气,令天地为之胆寒。就连四凶,也被这一剑震慑到了,微微颤抖。
张开防御的尤利西斯也感觉自己汗毛倒竖,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挡下这一剑。
而太阴,根本没有反抗的机会。它干净利落地被这杀戮的极限的一剑,一分为二了。罗睺和计都两颗妖星同样被森然的杀意摧毁了,连有效防御都没能做到。
这一剑连世界本身都可以破坏,无数力量在这一击面前犹如虚无。时空,矢量,物质,能量,精神,因果……在“斩击”的极限具象化面前,这些都毫无意义。哪怕是裴辛,也很难抵挡住吧。
但在牺牲了三颗妖星——月孛,计都,罗睺——之后,灾厄之女靠着自己的力量化作的盾牌防御住苏杨羽的斩击。
最终,灾厄的女儿失去了一条胳膊。
如果换作其他人,可能根本不会把这当回事。哪怕苏杨羽这一剑摧毁了手臂的概念,很难复原也一样。
在刀口上混日子的人,对疼痛与负伤的忍耐力超乎寻常。
但……
“好痛啊……好疼啊好疼啊好疼啊好疼啊好疼啊好疼啊……”女孩声嘶力竭地咆哮起来,眼泪不住地流下来。
哪怕吞噬了无数人的记忆,她毕竟是个小姑娘,没有遭遇过受伤这种事情。整条手臂被毁,对她来说还是太痛苦了。
“啊…咳,咳咳……”苏杨羽无力地瘫坐在地上。没有剑神领域的辅助,使用如此庞大的攻击,他的身体承受了严重的反作用力。哪怕有七星龙渊辅佐也没能完全消除这股力量——倒不如说,没有七星龙渊,他已经和灾厄之女一样失去手臂了。
“喂……怎么样?”尤利西斯急忙用银臂按住苏杨羽的肩膀,银光流入苏杨羽体内,为他治疗。
“我没事……我想到办法了。”苏杨羽低声说。
在这里先提一下,操纵时间空间的能力,苏杨羽和尤利西斯二人也有。但他们更偏爱用概念具象化战斗。
这是个各人喜好问题。有人喜欢能量攻击(苏尔特尔),有人喜欢物理攻击(耶梦加得),有人偏好大杂烩(裴辛),有人热衷于时空控制(雪笙)。而苏杨羽喜爱概念具象化。
“办法……吗?”尤利西斯听完苏杨羽的办法,无奈地叹了口气,“你会伤的很重的。”
“我一个大叔了,还怕这个?”苏杨羽勉强笑笑,“那么,来吧。”
“我知道了。”尤利西斯深吸一口气,目光直视歇斯底里哭喊的灾厄之女那里。
只见血红与黑色交织的光芒以灾厄之女为中心扩散开来,空间迅速坍塌,然后膨胀。一股冲击释放出去。
那是空间震荡,整个明村范围内除了尤利西斯和苏杨羽二人用力量自保以外,其他的一切都被破坏了。
如果没有灾厄之女自己以明村为基盘打造的堪谬局将这里和外界隔离开,可能连不远处的山都会完全变成碎片……
“她已经完全失控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