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我(旁白)
我在过山车中。
风迎面吹拂着我的脸颊,让人几乎睁不开眼。
不过如此巨大的风声却被耳边的尖叫声掩盖。
进入我的耳朵,震得我的大脑嗡嗡作响。
我迷茫着。
我仍然迷茫着。如此巨大的风,居然没有将其消除,反而仅仅是徒增迷茫。
摩天轮。
缓慢的上升。
到了最高点。
一个人坐在座舱里,孤独陪伴着我。
孤独不可怕。
有人害怕的只有那无穷无尽的迷茫而已。
如饥饿的猛兽般要将我吞噬。
如此。
看不见未来。
现在也几乎被遮盖。
光明也不可见。
只剩下了黑暗。
黑暗。
我想哭。
我并不想哭。
因为没有眼泪可以供我流出。
我同时也认为区区是我没有资格留下眼泪。
该流下眼泪的应该是韩隅潇吧。
我这个加害者没有资格。
同时,去加害者这个身份不谈,懦夫同样没有资格留下眼泪。
于是我下了摩天轮。
水族馆
幽兰色的灯光照亮了眼前的黑暗。
同时照映在我的脸上。
五颜六色的鱼在游动着,似乎要故意讽刺我此时的心情,炫耀般的吐出几个泡泡——
上升。
理所当然的破裂。
无聊的周而复始。
脚步没有因这无聊的光景而停止,一步一步的挪动着。
手插在口袋中。
呼出一口气。
也许是叹息也说不定。
不如回家吧。
在这里也只是无用的浪费时间而已。
我如是想到。
呼。
我的手。
正在有这样想法的时候,似乎有什么东西,我的手似乎被什么有冰凉柔软触感的东西包裹着,是很熟悉的感觉。刚才一模一样的手感曾出现过,我曾感受到过。
……?
“班长?”
“嘻嘻,终于找到你了呀。”
“……”
我对此只是回以沉默,也没有回过头,因为我知道,如果我现在回头的话,说不定——不,一定会看到韩隅潇那令我迷茫的星辰般的璀璨双眸。不过我知道这只是自我欺骗而已,仅仅只是不转过头并不足以避免与她对视。
“有什么事情吗?没有事情,我就先回家了。”
我粗暴的将我的手从她的双手冰凉触感的包裹中抽出来,重新将其插入口袋。
分开之前,我感到班长愣住了。
我。
没有心软。
“那个你东西好像还在我这里。”
即使尽力的想保持声音的稳定,但明显可以听出她是一路跑过来的,气息十分不稳。
说实话,令人有些心痛。
不过可惜的是,我此时并无这样的感情。
只是用自以为冷漠的,毫无波澜的冷淡声音回答。
“哦,谢谢。”
将其拿回的手中。
没错,是我刚才丢下的夺舍佩。
不知道是出于何种心情,或许是没有反应过来,亦或许是我的内心太过于懦弱,对于之前的不告而别行为感到后悔,总之结果是我接了过来。
因此我转过了身子。
视线所及之处——
韩隅潇站在那里,璀璨的双眸蒙上了一层薄纱,朦胧的有了几分楚楚可怜的姿态,鼻尖带着樱花色,眼眶有些稍微的泛红,脚尖相对着站在那里,不肯与我对视。
像和朋友闹翻了,被抛弃的孩童般有些委屈的模样。
也许我们连朋友都算不上。
真是不恰当的比喻。
但是无法否认她是她现在是在生我的气。
但那又如何呢?
她在生我的气又如何呢?
我并不会受到任何损失。
相反,如果我决定救她的话,我就会失去生命。
相信其中的利弊,不用我再过多分析。
“好了,班长,太晚了,我该回家了。”
我随手将其放入口袋。
“……”
抿紧了粉嫩的唇,对于我的言语没有做出任何回应。
你的心里是怎么想的呢?班长。
是如何想的呢?只凭季泽宁是永远无法知道的。
我虽然有些好奇,却不重要,重要的只是——
我现在只想一个人。
就像是班长装作没有听到我的言语,而不做出任何回应的那样,我也装作没有看见韩隅潇。
换句话说,我也忽视着韩隅潇。
脚步不由得迈得越来越快,微妙的产生了几分想要逃离这个地方的慌张情绪。
离开。
赶快离开这里。
“喂,季泽宁同学——”
身后的班长这样大喊着,以相当不容忽视的力气打破了水族馆的宁静,四周人的视线都不由得投向这里。
我没有停下脚步,也没有回头。
继续走着。
“那个,”
不过班长并没有因为我冷漠的态度而放弃,又一次以同样的力气大喊着。
“如果什么时候季泽宁同学需要帮助的话,请随时来麻烦我,我随叫随到的哦——”
尽管我没有停下脚步,但我听的一清二楚。
此时已经走出了门外。
天色已晚。
“这个说法好像我的拜托一定是麻烦一样。”
风吹过来,带着降雨之前的独特湿气。
像是谁的泪水被蒸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