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说这话时,看向的是正朝涂山阁走来的蓝衣大汉。这个人他认识,人称“狐妖克星”的斩妖盟申启,这人在涂山阁可谓赫赫有名了,不过却是恶名昭著。谁让他每次斩得狐妖,便要带着到当地的涂山阁挑衅一番。涂山阁因此把他的画像传遍了各个分部。这世上或许有长相相似之人,但这大汉肩上扛着狐尸,掌柜便笃定他是申启无疑。
申启是身形挺拔的刀客,本就引人注目,再背着五尾狐尸,想不成焦点都难。所以,一进嵋城就有不少吃瓜群众跟着。
进了涂山阁,伙计忙上前招呼:“客官有什么需要么?”
申启却直接无视了他,径直走向掌柜道:“狐妖的尸体你们收不收?”
“收!怎么不收?”掌柜笑脸相迎道:“五尾的结丹期狐妖,可惜没了妖丹,也没了头颅,尾巴更是秃掉了,所以价值十去其九。本阁愿以两枚上品灵石收购,客官确定要卖吗?”
围观群众惊叹:“两枚上品灵石啊,换成铜钱岂不是能把人活埋了。”
“是啊,人比狐气死人啊,一条尸体都这么值钱,我要是死了,倒贴估计还没人要。”
虽然价格不菲,申启却冷笑:“不卖!”
掌柜早知道他会这样挑衅,便继续笑呵呵道:“哎呀,感觉错过了一笔大生意,真是可惜了。”
申启冷眼相看,讽刺道:“你也就是个打工的,又不是你的生意,可惜什么?哼,好好的人不做,偏要给妖族当狗腿子。有朝一日,人族要是跟妖族开战,你们这些人必定是内奸。”
虽然涂山阁是北方妖国所建,但普通分部却是雇佣人族掌柜的伙计。毕竟要到结丹期才能化形,到了这种程度的妖族,来这种普通小城当个掌柜什么的就大材小用了。
掌柜被冷嘲热讽,却保持着极好的职业素养,不卑不亢道:“客官操的心比朝廷操的心还多,莫不是钦天监的人?”
这个反击真是绝妙,一下子就戳到申启的痛处。
“哼!”申启不再多言,转身出门,来到大路对面高声喊道:“出售五尾狐尸一具,价高者得!”
很快就有人群围观过来,这其中就包括了驾车而来的宋卯和王少凡。
申启自然看到了他们,却直接无视了。
涂山阁的伙计则气愤道:“这人也太过分了,明目张胆来咱们这里挑衅不说,还想在咱们门前搞拍卖,这是打咱们的脸啊,掌柜,这你能忍?”
掌柜却笑了:“有什么不能忍的。他这一闹,不也顺便给咱们带来了客流么,没准能多做几单生意。”
......
不一会儿,一个同样背负大刀的青年凑了过来,惊呼道:“这不是人称‘狐妖克星’的斩妖盟申启申大侠么?”
有人捧场,申启也不傲慢,抱拳道:“正是申某。”
青年道:“在下柳一刀,久仰申大侠。申大侠这是又‘捡’了狐尸吗?竟然是五尾啊,至少也有结丹期修为了吧。这等修为的狐妖,即使只是一具残尸,用途可是不少。尤其这身雪白的皮毛,用来送给心仪的女子,保管能博佳人一笑。”
围观中的宋卯对王少凡道:“皮毛虽好,其实比不上狐狸尾巴。贤弟若是有了心上人,靠这尾巴就能玩出许多情趣来,嘿嘿!要不是五尾都秃撸了,我都想买下来。”
王少凡为之侧目:老司机啊这是!
那边已经有人出价:“我出一枚上品灵石。”
但立马被人嘲笑:“人家涂山阁都出两枚上品灵石了,你不是打算转手一转,就赚翻倍啊。”
那个面红耳赤道:“你要是不爽可是出更高价啊,再说了,这狐尸也是捡的,平白赚一枚上品灵感也不少了。”
“呵呵,这是揣着明白当糊涂呢。我算是看出来了,你丫的就一掮客,投机倒把,难怪这么不要脸。”
这时,申启抬手制止了众了争吵,道:“这狐尸确实是我捡的。不过我也一直在追杀这狐妖,从岐城开始,便发现这狐妖祸害了好几人。昨夜更是遇到她正在吸取本地书生吴俊滔的元气,当时没能立刻将其斩杀,不过今日又遇到此妖曝尸荒野,便捡了过来。”
知道申启大名的,都自动脑补他当时伤了狐妖,再到今日斩草除根,说捡尸体什么的,一贯是斩妖盟的作风。
人群中又有人喊:“吴俊滔我知道,近日丧妻,一直在嵋山上守墓,是个痴情种子,没想到竟引来狐妖的觊觎。”
正在众人唏嘘的时候,一个愤怒的声音忽然响起:“诸君不要听信申启匹夫的谎言!”
“咦,这不是吴书生么?”
满面怒容疾声高呼之人不是吴俊滔又是能是谁。
“嚯,看他这萎靡的神色,果然是被狐妖吸了元气啊!”
“吴书生,人家申大侠可是救了你啊,你怎么恩将仇报中伤他?”
吴俊滔从人群中钻出,来到申启面前,喝斥道:“大家不要相信这匹夫。没错,昨晚是有狐仙来吸我元气,但那是我想为妻殉情,甘心去死,所以不能算他救了我,相反,正正坏了我与爱妻黄泉相聚的好梦。他申启不知道这内情,我也不怪他。但我就是见不得他这么哄骗诸君!”
“既然你也说申大侠惊走狐妖,怎么还说申大侠骗我们?”
吴俊滔道:“因为昨晚那位狐仙明明只有三尾,眼前这一具分明是五尾,显然不是那位狐仙,所以申启匹夫就是在哄骗诸君。”
众人表情十分怪异,只因狐妖都来吸他元气要他的命了,他居然还称其为狐仙。
吴俊滔又指着申启道:“申启,你敢说明晚那位狐仙不是三尾?”
申启冷笑道:“昨夜三尾,今日五尾,那还不是拜吴公子所赐。”
吴俊滔顿时胀红了脸:“你不要含血喷人,栽赃陷害!”
申启道:“狐妖素来是狡诈著称,非到绝境绝不会展露真实实力,它显露三尾,只能说明至少有四尾的修为。再者,吸了吴公子十几年修养的浩然之气和半条性命的元气,或许正好突破,进化到五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