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悄很快就回来了。
丫头的表情迷迷糊糊的，看起来倒是挺可爱的，在刚跨出空间解封的那一瞬间才勉强清醒过来，来回扫视了好几圈才发现了站在自己面前的哥哥，然后抬起胳膊抱住了秦爻的腰，把脸埋在他的胸前。
秦爻伸手摸了摸丫头的头，小声问:“怎么了悄悄？不舒服？”
丫头却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
“别瞎想了，‘觉醒’之后的正常反应，稍微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
跟着丫头回来的女人没好气地说。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情看上去不是很好，所以对秦爻说话的语气也不怎么客气。
但是秦爻完全没在意，让出了自己的椅子让丫头坐下，然后又俯下身把丫头大衣上的扣子一个一个扣紧了，低声嘱咐道:
“要是感觉不舒服就闭上眼睛歇会儿吧，有什么事情等你感觉可以了再说——哥哥在这儿呢，乖。”
丫头的表情终于安心下来，用力点了点头就闭上了眼睛稍微低着头歇着了。
可她的手里还拽着秦爻的一截袖子。
秦爻无奈地笑了笑，叹了口气干脆把外套小心翼翼地脱了下来，注意没吵醒丫头，然后轻轻盖在了她的身上。
丫头不知道经历了什么，但似乎是消耗了很多精神，刚闭上眼睛就沉沉地睡过去了，所以对秦爻为她披上衣服都没有感觉。
女人和徐柳青看着秦爻给妹妹披衣服，两个人脸上的表情都突然有些感慨，慢慢软化了下来。
秦爻处理好丫头的事情，终于转过头，可压低了声音，问:
“能换个地方谈么？”
很难得的，他主动请求别人做什么事情。
可女人却点了点头。
她挥手，无形的力量扭曲了时间和空间的概念，一瞬间，秦爻面前的整个世界都模糊扭曲变化起来，具有坚硬实感的门窗墙体突如其然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纯粹由光芒铸就的空间。
就像那位在秦爻脑海中陨落的仙人创造的世界一样，不过仙人所创造的世界是没有边界没有约束的，而眼前这女人的世界只有刚刚他们所处的房间那么大而已。
难道说创造世界的大小在某种程度上也反映了其创造者境界的高低么？
秦爻猜测着。
可是没有明显的证据能够证明这一点，更何况可能两个世界的性质存在本身就不一样吧？
他如此想着，装作第一次见到这么神奇景象的样子，但又努力控制着自己不要太用力过猛，然后把目光转向了本应该站在他面前的两个人。
“woc好鸡儿炫酷。”秦爻在心里发出了老实人的声音。
就像当初仙人在他脑海中的形象一样，面前的徐柳青和女人都已经超脱了正常人类应有的形象——那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女人体覆金光面容神圣，手持一口样式古朴的长剑，长发飘散，衣袍古朴有仙人之风。
而徐柳青则完全相反。
他的头顶不知何时长出了两只毛绒绒的狐耳，眼镜消失满头黑发变成了银丝，五官轮廓更加柔和起来，身体的所有线条都更加贴近中性，而身后长出了一堆同样毛绒绒的尾巴——这家伙是狐狸转世么？
或者说……秦爻突然想起老家的农村似乎流传有狐仙之类的传说。
就像传说中描述的一样，面前徐柳青的面容突然魅惑起来，一颦一笑都牵动着人的心弦，而且男女通吃。
最可恶的是这家伙大概发现秦爻在看着他了，所以故意伸手点了点嘴唇——秦爻第一次发现原来男人的唇也能这么粉嫩这么好看，差点把持不住。
还好秦爻在脑海中疯狂念着“那是个男人那是个男人”才终于压制住那股突如其来的绮念。
发现并没有让秦爻出丑，徐柳青这**才遗憾地叹了口气，但秦爻莫名又为这声叹息感到莫名的负罪感。
他长吸一口气，转头看向女人的方向，盯了好久才把徐柳青带给他的所有残存影响从脑海中驱逐个干净，然后深以为戒。
以后不管怎么样，绝对不能与这个变态为敌——这家伙虽然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太强大的武力，但是这恶心人到家的魅惑和精神污染实在是太糟心了，他宁愿和肌肉大汉把脑浆子打出来都不愿意再和这**在同一个房间呼吸同样的空气了。
太恶心了。
打生打死干干脆脆多利落，要是被这个**缠上岂不是要难受死？
更何况他还很有可能是个gay！
想到这里，再结合刚刚徐柳青对他莫名其妙的挑逗和调戏……秦爻脸都绿了，瞬间头皮发麻，摆脱了徐柳青对他的所有影响。
然后看徐柳青的眼神越发不对起来。
徐柳青正纳闷秦爻是如何摆脱这个状态下的他的影响的，抬头就看到了秦爻那种像看大型固体废弃不可燃不可回收垃圾的眼神，瞬间懵逼。
怎么回事？
可没等他问出口，一直站在一旁看戏的女人终于开口了:
“秦爻？”
“在，”秦爻下意识回答，“是我。”
那女人知道他的名字，在上次的审讯室……不，不止在审讯过程中，秦爻有理由相信面前这个女人早就从各种地方拿到了他的详细资料，而那份资料很可能详细到他在某年某月某天穿的内裤是什么颜色的都标注的一清二楚。
在这个信息时代，当国家机器想要查清一个人的具体信息时，他就注定在一瞬间被扒光，一干二净，从小到大所有的履历都被揭开，然后变成详实简洁的文本摆在某些大人物面前的办公桌上。
秦爻嘴角涌上一抹苦涩的笑容，深吸了一口气，看着面前这张如同仙子般圣洁的脸，轻声问:
“那么，一直监视到现在，你们对我到底得出什么观察结论了吗？”
“没有。”女人摇摇头。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答案。
秦爻点了点头:“所以，经过了详细的调查和严格监视，你们仍然没有相信我说的一切对么？”
“对。”
女人坦诚地点了点头。
秦爻苦笑。
可女人却把视线转到了一边的徐柳青身上。
“你把事情都告诉他了吧柳青？”
徐柳青恭敬地点了点头。
秦爻了然——果然，就连徐柳青之前把所有实情告诉他都是女人默认过或者说特意嘱咐过的事情，不然以他现在被监视者不被信任的身份，应该是不可能有知道这种事情的权限吧？
“所以，”他坦然问，“告诉我这种事情，只是为了让我明白事情的重要性对么？”
“对，你很聪明。”女人摇了摇头，“不过也正因为你很聪明，所以我无法信任你。”
“可你不是对我使用过什么法术么，你不相信我，可是你不相信你自己不相信你的法术么？”
女人慢慢抬起了手，手心一团模糊的光氤氲，她看着那团光，却再次摇了摇头:
“不，我相信我自己，也相信我自己的法术。”
“那么为什么不相信我说的话？”
“因为这件事情背后关乎的东西太多也太重要了……”女人握紧了手，那团氤氲的光在她手心被碾成漫天光点，在虚空散落，“我们没有错误的机会，我们不能犯错！”
秦爻摇了摇头。
可能身处的位置不同，思考的东西不一样，所以他没有办法理解面前这女人的思维，所以他只能尽量表达系列的想法:
“我不懂你们在想什么也不知道那背后关乎的东西，我只是想做个普通人而已……你们可以继续监视我，但是如果可以的话请务必不要干涉到我的日常生活，就让时间来检验我说的一切是不是真相吧。”
反正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最难熬的那道门槛秦爻已经熬过去了，接下来的时间，他相信自己能够保守着那个秘密到死……可能临死之前会把这个秘密传承给其他人，可那时候的事情谁又说得清呢？
可出乎他的意料，女人在听完这句话之后的表情突然诡异起来，她仔细地端详着他的表情，突然开口:
“我收回我说过的话，你根本不聪明。你很天真孩子，你根本不知道未来是什么样的，也不知道‘普通人’这三个字背后到底背负了多么沉重的重量——你以为未来还会像已经过去的那个旧时代一样么？普通人？在根性觉醒的那一刹那开始你就不是什么普通人了！看看你的身体！普通人的‘气’会是这样吗？”
秦爻下意识低下了头，看向自己的身体。
可出现在他眼前的景象却让他瞬间忘记了呼吸。
身体……不，已经没有身体了，迷蒙混沌的雾气取代了组成人类身体的血肉骨骼，这团灰蒙蒙的雾气被莫名的力场拘束者，形成了勉强有着人类轮廓的形状，而在雾气的中央有一道纤细明亮到了极致的光。
像是从尘封历史的尘埃中飞出的一道光，切断了旧时代和新时代之间的联系，正面勉强能看到一片切面，可侧面却纤薄到肉眼都难以看清。
可从出现在这空间中到现在为止，秦爻都没有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在他的感觉里他依然是一个平凡的有血有肉的普通人！
“这里是本质的世界！”女人的声音突然高亢起来，“无论是人是神是妖是鬼，来到这里都会变成最本源的本质，没有觉醒根性的普通人来到这里本质依然是他们自己——可你呢！”
“秦爻，你已经不是普通人了！”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