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超凡？
什么又是普通人？
是不是觉醒了超凡力量的人类都已经不算是普通人了？
“从今往后，从灵气复苏的那一天开始，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任何一个人是你口中的‘普通人’了，”女人说，“未来的世界属于超凡，而如果你真的想要成为你心目中的普通人的话——那么你才是最大的异端。”
秦爻茫然地看着女人……茫然地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双手。
“什么意思？”他问。
“很简单，”女人挥手扫过。
像神创造这个世界一样，无穷的光芒自女人的手心涌出，在这片空间中泼洒出一片光雾，光雾又组成无数人体和巨大的高耸建筑的轮廓——俨然是一座城市的模样。
无穷的人流来来往往，路旁霓虹灯闪烁，其精细程度让人瞠目结舌甚至会怀疑这是不是一个缩小的迷你世界。
“这就是我们的世界，更准确地来说，是灵气复苏之前的世界。”
秦爻下意识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女人又张开手掌，莹蓝色的光芒飞散，一瞬间侵蚀了整个由光芒组成的微缩城市，几乎没有任何遗漏之处。
但是还是有遗漏的。
秦爻一眼就注意到了在城市中央那条主干道中间的一个小人，在周围一片淡蓝色的世界里，唯有他还保持着一身干净剔透的纯白，就像在一只乌鸦飞翔在纯蓝的天穹中一样突兀……突兀得让人忍不住想要把它毁灭，或者从这个淡蓝的世界刨去。
“这是你。”
女人指着那个小人，轻声说。
秦爻怔住。
他看着那个小人，看着它在一片淡蓝的世界里埋头在路上慢慢走着，看着它周围街头巷尾热热闹闹，看着鞭炮齐鸣锣鼓喧天……
它突然停了下来，从兜里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没有一条信息。
世界仿佛在这一刻停滞。
女人低下头，看着那个孤独到了骨子里的小人，小声问:
“你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像是在问那个小人，也像是在问秦爻。
可秦爻却摇了摇头。
“我讨厌被人安排一切，也讨厌所谓的命运，我有自己的想法，也有自己的未来，所以你给我展现的这一切对我来说都无所谓，我也不会因为你这样的一番诱导就遂了你们的愿，说起来……”
他突然无声地笑了起来:
“其实说了这么多，你也只是想把我引导上超凡这条路上，好看一看我身上到底有没有隐藏着什么来自那位老神仙的东西吧？”
女人的表情微微惊讶，可立刻坦然地点了点头:
“没错，和你的想法差不多。”
“为什么要对我这么执着？你们不是已经用了各种手段来确认我说的话都是真的了么？”
可女人却突然摇了摇头……罕见的，那张圣洁如仙子的脸上第一次涌起一抹迷茫。
“超凡这条路很大一部分都是唯心的，甚至完全无法用现代科学解释，可能超凡和科学到达了高度之后能够相互转化吧？可是我们的境界实在太浅所以无法理解……”女人说，“所以我们唯心地修炼，唯心地突破，唯心地通过自己的‘直感’来判断一件事情的好坏。”
她的目光突然锋锐，像一柄刀子抵在秦爻的眼前。
“而我的直觉告诉我，你的身上有什么问题，你绝对隐藏着什么。”
秦爻一边暗暗啐了一口，感慨女人的直觉还真是恐怖，一边却摆出毫不在意的样子，说:“可万一你的直觉是错误的呢？”
可没想到一提起这个面前的女人就像立刻打了鸡血一样精神抖擞，一口咬定:
“不，我的直觉从来没有出错！”
那自信的表情让秦爻有些懵逼——这女人哪来的勇气敢说自己的直觉从来都没有错过的？
可是转头看看旁边一直没有搭话的徐柳青，却发现他那张诱人的小脸上满是无奈，但居然也朝秦爻点了点头？
难道是真的？
不过说起来，这次她的直觉还真没出错，因为秦爻身上确实是有那位仙人留下的一些遗物。
所以秦爻也只能摆出一副不信邪的样子:
“所以直觉始终是直觉，只要是直觉就有出错的可能，难道相比于你的法术你更相信你的直觉？”
“没错！”
没想到女人居然直接肯定了秦爻的反问。
这谁顶得住啊！
秦爻无奈地叹了口气，摆了摆手:“你直觉是什么就是什么吧，反正时间会证明一切的……到底我是个普通人还是什么隐藏着仙人遗物的大麻烦。”
女人伸手抹掉了那座虚幻的微缩城市，却突然点了点头:
“也好，交由时间裁定这一切吧，反正你迟早是会踏上超凡这条路的。”
“你还没死心？”
可女人却摇了摇头。
“不，不是我死不死心，你可以讨厌命运这种说法，可其实命运永远笼罩在所有人头顶的，没有人跑的掉——踏入了超凡的世界，又怎么可能轻易逃出去呢？”
“随你说吧，我无意于此，所以不管任何人对我说什么，我都不会踏入那个世界的，哪怕……”
哪怕像那个小人一样，一个人在世界中央走着，身旁人流如织车水马龙，低下头拿起手机，却没有一条信息。
秦爻在心里说。
可女人却勾起了嘴角:
“可假如让你踏入超凡这条路的是你的妹妹呢？”
秦爻的身体僵住了。
他转过头，眯起眼睛看着女人，面无表情，可女人却能感觉到从面前的这个少年身上传来了多么浓烈的敌意。
“你想利用我妹妹？”
他低声问，像雄狮在进攻之前的低吼。
可女人脸上的表情却更加灿烂起来。
“你看，和我想的一模一样呢——你很疼爱你的妹妹吧秦爻？据我所知你们俩的父母早就因为矛盾离婚了，不知道为什么总之一直是你带着年幼的妹妹相依为命，每个月靠着父母给你们打的生活费过活对吧？”
“所以呢？”
“不要摆出那种表情，我不是那种会利用感情要挟别人的人——可是，你可能会是哦。”
秦爻皱起了眉。
这句话里包含的信息有些多……可是到底是什么意思？
大概是注意到了秦爻的疑惑，女人微笑着为他解答:
“你知道‘伪甲级’天赋代表着什么么？”
秦爻一凛，感觉模模糊糊好像在脑海中抓住了什么，可是又说不清楚。
“未来是一个全民超凡的时代——而超凡并不代表修仙，修仙也不代表超凡，说白了修仙的整个体系只是超凡整条大道的组成部分之一，但是你妹妹她的“伪甲级”天赋不管放在哪个体系中都是最顶尖的天赋。”
“如果修仙，不出意外一定能破碎虚空立地飞升；如果入教廷，也一定能够顺顺利利地达到六翼炽天使的位阶；成为异能者也有变成异能之神的可能——什么是可能性？你妹妹本身就是最大的可能性啊！她的身上有无限可能！”
“她的前途无可限量，”女人的表情更加微妙起来，“所以你能够想象她对于那些超凡势力来说有多么大的重要性么？”
秦爻闭上了眼。
他终于明白女人的话是什么意思了，甚至接下来的内容就算女人不说他也能够猜出来了。
可女人还是说出来了。
“可是，当你妹妹在超凡这条路上一路顺风，直到成为屹立在最顶峰的存在之一的时候，她回过头来，却发现自己最亲爱的哥哥还站在山脚，宁愿安安稳稳地变成他口中的‘普通人’活着——然后，你猜猜这时候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秦爻沉默了。
会发生什么？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超凡时代，就算有国家政府的秩序法律限制，可是随着某些代表着人类极端武力的人的慢慢强大，最终还是会成为变相的弱肉强食——而他，一个手无寸铁的普通人，会成为他那强大的妹妹唯一的缺点和漏洞。
那时候他会甘心么？
不，秦爻清楚以他的性格绝对不会甘心让自己成为悄悄的绊脚石——他从来都是不喜欢为别人添麻烦的性格，更何况是最亲爱相依为命的妹妹。
所以，那时候的他果然会吧——像面前这女人说的一样，最终还是踏入超凡的道路，努力追赶着妹妹的脚步，强大起来，努力让自己不会成为妹妹的绊脚石。
可是……
他咬了咬牙，看着面前这女人的笑脸，突然感觉由衷的厌恶。
果然，好不甘心啊，妹妹比自己强大，努力追赶妹妹脚步好让自己不会成为她的绊脚石什么的……
“没错。”秦爻的声音带着莫名的疲惫，“我承认你说的没错，因为悄悄，我一定会心甘情愿地自己踏上超凡的道路。”
女人的表情明显愉悦起来，她欣赏着秦爻失落和疲惫的样子，毫不掩饰自己的恶趣味，甚至笑了出来。
“但是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她突然说。
秦爻怔住了。
“超凡之路，天赋至上，但资源同样不可缺少，”她挥手，从虚空中唤来一道符篆，悬浮在两人之间，“收下这道符篆，等你想好了就激活它，我会派人来迎接你，从此你就是我纯明仙人的记名弟子，我会提供给你资源，至于会达到怎样的高度就看你造化了。”
“这也是监视么？”
纯明仙人点了点头:“没错，这也算是一种特殊的监视了吧——至少在我座下，有什么异变我能第一时间觉察。”
“我有拒绝的权力么？”
“你觉得呢？”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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