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情人节,一个本应充斥着粉红色桃心的美妙日子。
春节假期尚未结束,一对又一堆情侣或拉着手或揽着胳膊依偎在一起,在街上漫步,以此度过这一年只有一次,被专门划给情侣让他们肆意在街上为数不多单身狗面前派发刚出炉狗粮的日子。
一切似乎都这么平静而祥和,安宁而美好,除了那些被迫塞了满嘴狗粮的单身狗们,大概所有人都沉迷于情人节粉红色的气氛中。
可突然之间,有什么炸了。
“boom!”
空气被突如其来的压力压向四方,卷起狂风,而低沉的爆炸声也夹杂在风声中,一瞬间扩散向整座城市。
距离秦爻家比较近的地方都能看到爆炸那一瞬间的景象——
房屋被纯粹的光和热吞噬,纯白色球体极速扩大,周围的一切碰触到球体的那一瞬间都被灼烧成分子级别的微粒。
光……突然席卷了整个世界。
像接天的狂潮,纯粹的光明把所有的黑暗和污秽都驱逐至虚无之中,来自禁忌神术的力量和圣徒的位格让光和热到达了极致的程度,在这片属于光明的领域中,没有任何生物存活的空间。
而来自圣徒本身和房屋的爆炸声结束之后,是突如其来的寂静。
逛街的情侣和单身狗们目瞪口呆地看着那道顶天立地的纯白光柱,粉红色的情人节气氛早就不知道被扔到哪里去了。
或许他们该庆幸那位来自教廷执行暗杀任务的圣徒心中尚存一丝善念,所以[光]的力量被临死前的他强行束缚在了秦爻家周围百米的范围内,而被强行束缚的能量只能朝上朝下倾泻。
朝上刺穿了地球大气,甚至已经向宇宙深空蔓延。
往下足以轻易贯穿地壳——可惜,也只是足以而已。
圣徒级别的力量等同于天使,全力以赴足以造成小型陆沉,那种天灾级别的杀伤力是现今科技几乎无法比拟的。
所以在见识到了政府展示出的某些灵气复苏“成果后”,不少科学家都开始怀疑起自己钻研科技的道路是不是正确的,甚至有人断言“神秘”的力量才是以人胜天的关键。
所以,面对这样的力量,也只有……也只有用神秘才能打败神秘。
[光]的力量向下贯穿千米后就遭到了阻碍。
无形的力量从地脉深处涌出,构建出层层的封锁一点一点抵消着[光]的力量,以免某些地质构造被触动造成地震或是地面塌陷。
而在地面,一位其貌不扬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的中年人来到了纯白光柱的面前。
实在是其貌不扬,甚至已经平凡到了从普通人面前经过就会直接被无视的程度,丢进人堆里怕是会直接没影。
可他的左手边站着秦爻和悄悄,右手边站着徐柳青和大汉。
秦爻看着面前这平凡的中年男人,突然不由得感到一股恐惧。
[光]爆发的时候,他除了抱紧怀里的悄悄一点祈祷着能让妹妹少受点伤害之外,已经放弃任何挣扎了。
在圣徒的面前,作为尚未觉醒的普通人,他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更何况那还不是圣徒普通的力量,那是一位圣徒燃烧身体灵魂甚至信仰之后引爆的炸弹,那样的力量又被限制在这样狭小的空间里,杀伤力……
不,已经不能用杀伤力这个词来形容了。
光明照耀的一切地方,都已经燃烧成基本粒子了。
他几乎绝望了。
可面前这个男人出现了。
他轻而易举地伸手“切开”了迎面的所有光,就好像那是一种确实的可以触及的物质而不是无形无质的。
在光明被一切为二的黑暗中,秦爻感觉自己被一股轻柔的力量托起,接下来眼前一花就已经身处光明外侧了。
旁边站着同样闭着眼睛一脸咸鱼样的大汉和徐柳青。
他们被眼前的这个男人轻而易举地从教廷圣徒的自杀式袭击中救了出来。
他……究竟是谁?
到底有多强?
可从刚刚开始就抱着秦爻显然吓得不轻的悄悄突然探出了头,大眼睛眨了眨,试探着问:
“师……师傅?”
师傅?
秦爻再次不动声色地从头到脚打量了一圈中年人,鞠躬道谢:
“谢谢您救了我们兄妹俩。”
实在是不知道怎么称呼,修仙界似乎哪儿都好就这点不好,看上去青春靓丽的一姑娘岁数的零头都比秦爻大,面前这位恐怕也是活了千年之久的老妖怪,贸然称呼怕是有些失礼。
没想到中年人倒是完全没什么架子,甚至相当憨厚地挠了挠头摆摆手:“不算什么不算什么,我就是来救我的乖徒儿的。”
说到这儿,他弯下腰,和善地笑了笑,问秦悄:
“怎么样悄悄,没吓坏吧?”
刚刚被吓得不轻的悄悄这时候竟然又活泼起来,摇了摇头:
“没有没有,根本就没吓到。”
“诶……是知道师傅一定会来救你吗?”
中年人脸上竟然意外地露出了不好意思的害羞笑容。
明明是个大叔你他娘害羞个鬼啦!
秦爻在心里吐槽。
可身旁的悄悄却摇了摇头,突然转身抱住了哥哥,表情满足而柔软。
“有哥哥陪着我,什么都不怕,”丫头傻笑着说,“大不了死在一起嘛,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是至少能同年同月同日死。”
“瞎说什么呢,那是人家结拜兄弟用的话,傻瓜。”秦爻伸出食指点在丫头额头……然后也自然而然地抱住了她。
心里好像有块柔软的地方被触及了,某种柔软而幸福的情绪如海藻般滋生,渐渐爬满整个心房。
真好。
秦爻想着。
从小相依为命,彼此的世界里只有彼此……并没有爱情亲情友情这种感情的基调,如果非要形容的话,那大概是一种凌驾在这些感情之上的神奇羁绊吧?
我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你也知道我脑海中的想法,他们彼此绝对完全相信彼此,就像连体婴儿一样。
秦爻笑了笑,伸出手摸了摸怀里丫头的头。
对呀,真好。
可是站在他们面前的中年人明显不这么想。
意外被秀了一脸的他表情倒是相当郁闷,甚至叹了口气:
“行了行了知道你们兄妹两个感情好了,就别来伤害我这个光棍了这么多年的单身汉了——话说里面炸了的那玩意儿什么来头?”
话题猛的一转。
秦爻刚想回答,可却发现这个问题是中年人看着旁边的徐柳青和大汉的。
不同于他们这边的闲适自然,肉眼可见的,就算骚如徐柳青都收起了狐狸尾巴老老实实低头认错,就更不要说面容正直的大汉了。
如丧考妣说的大概就是这样的表情,悲痛之状溢于言表。
秦爻注意到大汉收在背后的胳膊轻轻捅了捅旁边的徐柳青,不由有些哭笑不得起来。
而被捅了几下的徐柳青也只好老老实实地回答:
“……教廷的圣徒。”
“教廷的圣徒?哪一位?”
“……不知道。”
徐柳青表情纠结得厉害,完全是“这已经超出了我知识范畴了我怎么知道啊”的样子。
“哼!”
中年人冷哼了一声。
肉眼可见的,徐柳青还好,壮汉的身体立刻筛糠一样微微抖了起来。
秦爻有些纳闷这有什么好怕的,明明面前这中年人看起来相当憨厚……而且说话也挺和气的,不挺好的么?
可面前的大汉和徐柳青这俩家伙却完全是小鸡仔见了黄鼠狼的做派。
“连敌人是谁都没调查清楚就贸然出来执行任务,你们两个出息了是吧?嗯?”黄鼠狼问。
“冤枉啊掌门!这次真的不是我们的错啊!”
“冤枉?”
徐柳青点头如啄米:
“对啊对啊冤枉啊!我跟阿狂本来在宗门老老实实修炼,师叔祖她老人家突然就把我们俩传送过来了,然后让我们保护……”他看了一眼悄悄,纠结了一下,“让我们保护师叔。我们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她老人家就御剑去平流层砍人了,所以这次任务我们真的是不知情啊!望掌门明鉴啊!”
表情痛苦声音悲凉,几乎满分的演技水平,让人听了简直为之泪下。
可被称为“掌门”的中年人关注的重点却完全不是他的态度,而是纯明仙人。
“纯明那小丫头带你们来的?”他皱着眉,“那丫头人呢?”
话音未落,一道剑光从天而降,纯明仙人紧随其后,瞬间落在五人面前。
“没事吧没事吧?”
她一下来就扑向了悄悄,大致确认了悄悄并没有受什么伤才长出了一口气,表情有些不安地看着旁边的中年人,低着头认错般乖乖地叫了句:“师兄!”
秦爻第一次见这老妖婆这么乖巧的样子,看向中年人的眼神越发钦佩起来。
能让面前这么多奇葩和妖怪都乖巧成这个样子……这样的男人,绝对是个狠人!
“你啊你!”中年人皱着眉伸出手给了纯明一个脑瓜崩,“以后行动之前多用用脑子,你说你什么毛病,脑子这么好使可就是不用。”
纯明尴尬地笑了笑:
“知道了知道了,以后再进行任务绝对吸取这次的教训!我保证!”
中年人无奈地叹了口气,一副“真拿你没办法”的表情:“行了行了别保证了,你什么德行我不知道?现在说分分钟就忘了——跟你在平流层战斗的那位圣徒呢?”
纯明笑容更加尴尬起来,然后提起了手里缴获的战利品——圣徒雅各伯随身的圣物拐杖。
“跑了?”
“没,”纯明咽了口唾沫,“就是一个不小心……用力过猛……连渣都没剩……”
“卧槽。”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