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去逛gai？”
这是来自小恶魔的邀请。
而秦爻听了之后只是愣了愣，就立刻把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不了不了不了，不去逛街。”
没想到小恶魔立刻冷笑一声，问道:
“我看你在家跟你家那两位逛街逛的倒是挺勤快的，怎么现在跟我就不行了？秦爻你这家伙……啧。”
小恶魔的声音着实幽怨哀愁，乃至于秦爻都忍不住叹了口气，但还是举了举手里的掌机:
“我说就别让我这个死肥宅跟你出去逛街了——众所周知我这样的生物见到太阳就会直接灰飞烟灭的，你舍得让我跟你出去逛街，然后直接死在街上么？”
可没想到小恶魔立刻冷哼一声:
“游戏对你来说就有那么重要？”
秦爻也只能立刻陪着笑:“是是是，游戏确实对我来说不太重要，可相比于逛街来说……我还是更想要选择游戏，毕竟在比赛开始之前最明智的选择不就是养精蓄锐么？所以我在驻地里玩玩游戏也没毛病吧？”
“呵，男人，”小恶魔露出不屑的表情，“游戏哪有那么好玩——我说灵气复苏之前你说科技世界确实没有游戏好玩我信，可现在灵气复苏之后本身世界就具有了超凡的性质和能力，所以那些标榜着‘实现人类想象力’的游戏又到底哪里再能吸引人了？”
生活不易秦爻叹气。
“游戏的魅力是无止境的挑战和原地重来的机会——现实世界始终是现实世界，哪有那么多人肯把自己的现实生活当成是游戏来随意度过……不一样的，本质上就是不一样的啦。”
可没想到小恶魔却挑起了眉，干脆不准备讲道理，伸手一巴掌拍在秦爻后背上:
“你说——让你说，游戏和我到底谁重要？”
来了来了，这让人窒息的套路式致命问题。
秦爻叹了口气。
“傻孩子，”他说，“你想什么呢，怎么可能啊……”
玛格丽特的表情这才微微缓和起来，小声嘟囔一句“这次差不多”，伸出手就像摸摸秦爻的头。
可秦爻尚未说出来的下半句话终于还是说出来了。
“我说你是哪来的自信觉得你比游戏好玩呢——游戏这种东西就是游戏公司花费了几千万几亿资金雇佣业界顶尖专业团队耗费了几年的时间开发出来的集大成之作……你跟这种本身定位就是为了讨好玩家的作品比较，不是自不量力么？”
小恶魔的手僵在了半空。
表情逐渐危险起来，从无声的凝滞最终变成了冰冷的笑容。
“我说你……说什么……”她的声音也冰冷得可怕，“……呢？”
秦爻终于察觉到了自己身处不妙的状态中了！
就算他故意想要开玩笑现在也有点危险了……总之要赶紧想办法在即将爆发的小恶魔手下活下去才是最要紧的事情！
如此想着，生存欲突然高涨起来的秦爻也讪讪地笑了起来:
“好好好，听你的听你的，咱们现在就去逛街行吧？”
说着，他手脚麻利地收拾起了掌机，把那堆线线缆缆一股脑塞进了[人类]的储存空间之中。
也不心疼，毕竟成为归墟的[首席真传]之后就拥有了相当高的工资——话说大型超凡组织还真是人均财阀，资源多得不行，连他这种基本上什么贡献都没做出来只会摸鱼划水的家伙都能够收到相当高的工资。
万恶的资本主义。
秦爻想着，却又不自觉在心中道出一句真香。
屠龙的少年终究会有一天变成同样的恶龙，批判着世界的人终究也会变成他所批判的对象。
真是有趣。
叹了口气，他站起身来，对面前表情阴转晴的小恶魔翻了个白眼:
“行了行了……走吧，逛街去。”
小恶魔这才冷哼一声撇了撇嘴:
“这才好么，我说反正都要跟我去逛街，你之前还反抗那些是想干嘛呢？反抗是没用的你懂不懂诶？”
“……”
秦爻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反驳她——或许从一开始选择跟她讲道理就是不对的。
讲什么道理，不如直接当场投降多好。
这么想着，他也就完全没有再解释反驳什么的想法了，干脆沉默地走出房间，打开了门。
一瞬间无处不在的圣光逐渐充盈了整个阴暗的房间，甚至超越了正常的“光”行走的性质——与其称之为光倒不如称之为某种颜色近似于光的液体，因为它无孔不入，如水银般侵蚀覆盖了整个房间的任何狭小角落。
然后，静止。
相当诡异的存在，似乎本身就拥有一种微妙的“趋暗性”，对任何黑暗和阴影都保持着积极的趋向——生活在这样的圣光之下似乎就没有任何黑暗了。
真实意义上的无影灯。
实在是诡异。
其实从秦爻来到教廷的那天开始他就开始怀疑教廷本身存在的意义了，因为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正义——这么浅显的道理就算是小学生恐怕都明白。
可教廷呢？
标榜着自己是绝对的正义，自称秉承了神的意志，而教皇就更恐怖了——他老人家可是自称为神的代行者呢？
可这又算什么？
先不说这个世界上到底是有没有所谓的神明，可就算有什么见鬼的神明又怎么了？
神明就是绝对的正确么？神明就代表了绝对的正义？所以整个世界除了教廷以外的所有超凡组织或者散修就都是邪恶了？
笑话。
这个世界从来都没有绝对的正义，而聚光灯下无圣人，在这样的信息时代所有人所有的信息都是轻而易举就能够查询出来的东西，甚至可以被拿去售卖。
正义是相对的，那教廷又哪来的自信说自己就是绝对的正义？
放屁。
秦爻无声地笑起来，对着那片圣光竖起了中指。
可终究还是没说什么，毕竟这里还是教廷的地盘，就算前两天他们差点可能死在那神庙地宫下的[天使]手中，但终归是没有任何的证据，现在双方大概都心里没底，也就暗暗达成共识不让事态发酵起来。
毕竟，有些事情只适合在暗面繁衍下去，像海藻般蔓延，但一旦暴露在阳光下终究会变成干瘪的尸体。
“走吧，”他转过头说，“虽然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会突发奇想拉我去逛街，可既然答应了就要走……唉，走吧走吧。”
小恶魔也冷哼了一声，倒不再说什么，只是默默跟在了秦爻的背后。
两个人就这样沉默地前进，沿着驻地走到梵蒂冈的大街小巷。
入目皆是带有强烈巴洛克风格的古建筑群——虽然梵蒂冈是这个世界上少有的小城市，甚至国土面积还没有华夏一个普通地级市大，但已经算得上是发达国家。
毕竟旅游业和菠菜行业相当兴盛，所以也就诞生了相当繁荣的经济市场，虽然有些畸形，但现在灵气复苏超凡崛起，所以它立刻就成为了世界的中枢城市之一。
美利坚就不行了。
灵气复苏超凡崛起拼的是底蕴而不是科技，四大文明古国本身所遗留下来的资源和遗产才是支撑他们崛起的动力。
可怜美利坚，之前那么强大的国力如今却在世界的这番剧变中迅速跌落，如今甚至已经坠落为二流国家。
而教廷现在……几乎已经成为了独立的国家了啊。
秦爻看着面前这片炫目的古建筑群叹息。
“我说你非要出来逛街干嘛——又不跟咱们国内的步行街一样，这种只有神庙教堂还有圣光的地方哪里有什么可逛的……最多也不过是有几个卖旅游纪念品的小店吧？难道你会对那种东西感兴趣？”
可小恶魔却叹了口气，伸手一巴掌拍在他的背上:
“我说你这家伙真是一点自觉都没有，一点教训都没有——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现在比赛也快开始了，这小镇上早就聚集起参赛的选手了，我说你就没感觉最近这小镇上来来往往的游客人种样貌特征越来越有差别了吗？”
没想到秦爻却摇了摇头:
“不知道啊不知道，我怎么知道这种事情……你看我这么多天都一直宅在家里，哪里知道这小镇里来了什么游客……我不懂的啦。”
玛格丽特终于哀其不鸣怒其不争起来，干脆跳起来伸手揪住了秦爻的耳垂:
“我说你这个家伙就准备把所有事情都扔给我让我帮你处理了？我就算是组织钦定给你的保姆也不用这么对我吧……我真是，你这家伙死不足惜啊秦爻！”
可秦爻却叹了口气。
他并非不明白现在所有事实的局势，只是有些事情永远无法轻易点破，也不是能够轻易说出来的。
但为了让眼前的女孩多少放心一些，他还是摇了摇头，说出了隐藏在心中的某些想法。
“其实有时候你不用为我考虑那么多的玛格丽特——我又不是婴儿，怎么会什么事情都需要你这个保姆处理，你应该学着相信我啊。”
小恶魔的表情怔了怔，可又撇了撇嘴冷哼一声:“你就算了……你配么？什么时候让人放心过？”
秦爻叹了口气。
莫名微妙的气势突兀从他身上涌现，紧接着在玛格丽特呆滞的表情中，他再度无奈地叹了口气:
“我说，就不能给我一个扮猪吃老虎的机会么？”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