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Soldier Game》
“LoveLive…要开始了哦?”
(第9.1章)
这…这里是哪里??
莆一睁开双眼,我发现自己置身在一个不可言喻的空间。
明明我眼睛都睁得大大的,为什么四周一片漆黑啊?
不过我此时身处的地方,跟俗语里的“伸手不见五指”有一点不一样。
就好像自己会发光一般,低下头我能清晰地看见自己的双手、大腿,还有身上那一套无比熟悉、一片洁白的制服。
…..这违背了光学原理吧?周围浑浊一片,我却能看清自身,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嗯…
思前想后,一直坐在地上也不是办法,先在这周围走一走、看一看吧?
我站起身来,双手在身边毫无目的地摸索着,生怕漆黑的道路上有什么障碍物。
可走着、走着,尽管因视野缺失而每一步都小心翼翼,但四周完全空无一物——至少我的双手没碰到任何东西,也感不到半点活物气息。
我不禁开始认真思考,自己现在在哪里。
异世界??平行空间??
不,理性的我才不相信这种玄幻的说法,那些毕竟只是人云亦云的都市传说,没有半点现实根据。
如此看來…這也只能夠是夢境中了吧?
我其实还在睡梦中吗?
集中精神…
既然已经知道这里不是现实,那只要尽快醒过来就好了。
可是….或许在你们之中,也有人体验过这种感受。
哪怕知道自己正在做梦,可无论怎样给大脑暗示、怎样迫切地想脱离眼前的幻象,自己对此也完全无能为力,只能静待大脑做出明确的反应。
人脑还是很单纯的。它们宁愿相信眼前所看见的一切,也不愿接受自己只是在梦中逃避的现实。
其实不只是我们的器官,我们之中很多人又何尝不是这样呢?
忘了是出自哪里的一句名言:
“人类只会看见他想看见的东西。”
这也是著名的“红军效应”的原理。(作者注:大家可以自行百度一下,很有趣的一个社会理论)
正当我在聚精会神的时候….
犹如镁光灯打在舞台上,我眼前出现了一个泛光的身影。
没有任何前兆或者迹象,她就这样,静静地出现、静静地凝立在那边。
在周遭黑暗的衬托下,显得份外亮眼。
她背对着我。
一头酒红色的长发、身材高挑,身体外侧围着一圈薄薄的微光,看上去既飘渺、又模糊。
身上所穿着的,是与我同一款式的纯白色校服。
在陌生的环境里,能够遇见自己最要好的朋友,这不免给予我一种难言可贵的安定感。
“英、英玲奈!”
她的出现让我一瞬间忘掉了自己身处梦境的事实,我匆忙朝向她的背影奔去。
英玲奈没有回应,也不是她有没有听见我的呼唤。似是在发呆、又似在茫然,就这样一动不动地站在那边。
转眼间,我拉近了和她之间的距离,英玲奈的身影变得触手可及。
“这一路上辛苦你啦,英玲奈,你帮大家找到外界援助了吗?”
我友好又亲昵地、伸手碰了碰下她的肩头。
咻!
英玲奈的身体,在我伸手触摸到她的那一瞬间,像幻灯片投影一样消逝不见。
剩下我一个人,愣在原地。
我碰到她了吗?好像有,又好像没有。
有点像….发力拨开一层云雾的感觉。
无影无踪,四周又是一片无声。
正当我讶异不已的时候,我耳侧响起轻微的“滴答、滴答”声,那是液体滴落地面的声音。
同时间…
我手上黏黏的,感觉非常不舒服。
垂头望去,结果我被眼前所见吓了一跳。
那是一种极度的恐惧和困惑。
只见我那刚刚伸向英玲奈的左手,不知在何时沾满了鲜红的血液。
豆大粘稠的鲜血正不停地滴落地面,发出那一声声的“滴答、滴答”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明知这只是一场噩梦,但手上那令人作呕的粘稠感和人血独有的刺鼻腥味,令我发疯般挥舞着右手,想把那赤红液体从我手上甩掉,可这一切只是徒劳,滴答声依旧此起彼落。
“呀!!“
平日里坚强的我,在这诡异的一切面前,忽然变得无比脆弱。
别人都说我无比的可靠、冷静,可在这梦里,我像是被剥光衣裳的少女,**裸地被呈现在内心恐惧的面前。
那是生物的一种本能,也是我们最为害怕的梦魇。
霎那间…
轰轰轰!!
我脚下的地面突然剧烈颤动了起来。
“地、地震吗?”
我瞬间失去了平衡,强烈的颠簸令我整个人重重摔倒在地。
还没来得及喊痛,我又感到了一阵异样感…
回头看去,结果我发现…我的脚踝竟然被一只冰冷、惨白的手给死死抓住了!!
碎裂开来的地面伸出一颗人的头颅,我大惊失色。
“怎么是你?!杏树??“
续刚刚的英玲奈后,我另一名好朋友优木杏树出现在我的脚边,而无需多言,她是那坚冰一般触感的手的主人。
只是…
杏树脸色苍白,原本蓬松秀丽的长发此刻却宛如枯枝,乱糟糟的一片。
她脸上也不再挂着那温柔的笑容,此时此刻给人她才刚痛哭过一场的感觉。
双眼红肿、布满血丝。
我被她这诡异的容貌所吓到,全身不禁打了个寒颤。
透过她那干燥龟裂的嘴唇,杏树轻轻吐出了一句呢喃。
“绮罗翼…”
“你本可…你本可令我们免受这一切的。”
“为什么..为什么要携着A-Rise往火坑里跳呢??”
她到底在说些什么啊?!听得一头雾水的我,心中浮现出一股极度不安感。
杏树无视我的茫然,大吼道。
“害死我们的人,就是你啊!我们一直引以为傲的队长!!“
轰隆!
地面完全裂开,我随之跌入到一片漆黑的虚空中….
这里毫无一点光线,我只体会到一阵无助的下落感…往深渊的底层堕去。
哪怕不甩个四分五裂,我也不知道下面有什么在等待着我…但我绝对没有半点好的预感。
就这样,我持续着毫无意义的堕落….
“不要啊啊啊!!“
我从床上猛地弹起身,双眼瞳孔失神。
惊慌无比的我举起了自己微微颤抖的双手…
没有!!
手上面除了颗颗冷汗外,并没有什么鲜血。
梦..这一切都是梦而已!
如同惊弓之鸟,我一把抓过床边的水杯,大口痛饮着。
那水,入口一片冰凉,浇灌着我焦躁的内心。
…..
稍后
“杏树,快把这特效药吃了吧。来,这是温水。“
“谢…咳咳!谢谢你,翼酱。“
杏树全身裹着一层薄薄的棉被,勉强支撑着自己的身体,靠着床头坐了起来。
和着我方才递上去的温水,杏树咕咚一声,把药丸吞下肚去。
尽管头上敷着厚重的退烧贴,她脸色还是有些异常,显得红彤彤的一片。
浑身乏力的她连像这样坐起身来,也有点吃不消,一口一口喘着粗气。
“唉...不要勉强,你还是先好好休息一下吧。“
看见自己好友辛苦的模样,我轻叹了一口气,坐在了床的一角,伸手扶住杏树,让她慢慢平躺下来。
“昨天吃的药…没有效用吗?你还是不大舒服吗?“
“没事的哦,翼酱,咳咳…多亏了你这两天的照顾,我感觉好多了。“杏树说着,硬生生挤出了一个微笑,但随之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任谁都看得出来,杏树只是不想我担心才这么说的。在这荒郊野岭,我们身边只有从家里带来的应急药物,是那种超市就能买到的速效药,对重病的疗效很微弱。除此之外,西木野同学她们也提前准备了一些从药局买的特效药,可要想在合宿时求医是不可能的,哪怕是最近的民居也距离此处非常远…
无奈地,不知道具体病情的我们,只好胡乱给杏树吃了一些找到的药,或许这就是她病情益发严重的主因吧?
只是…看到这般辛苦的杏树,我内心不免感到心疼。
重新躺下的杏树,因为生病和药物副作用的缘故整个人迷迷糊糊的,陷入了一种似睡非睡的状态。
不忍打扰她休息的我,坐在她身旁静静陪伴着,生怕有什么照顾不周的地方。
我们就这样悄无声息地呆在房间内。
看着她休息时的脸庞,在为病情担忧的同时…我居然感到一丝莫名的安心。
刚刚那噩梦里的英玲奈和杏树,不断在我的脑海中浮现,和眼前这个现实里的杏树一做比对…那个梦实在太可怕了,想到那苍白、没有一点血色的脸孔,我甚至现在也感到后怕。
在杏树的身边,那种恐慌消散了不少。
也不知过了多久…在我望着窗外发呆的时候。
“翼酱?”
听到她的呼唤,我转过头来。
“杏树,怎么了吗?还需要温水吗?“
她摇了摇头,转而发问道:
“英玲奈酱,她…平安回来了吗?“
杏树的声音轻得有若虫鸣,双眼紧闭的她像是在说梦话,或是在自言自语。
可我心中很清楚,她是在向我询问,而且她希望我能给他一个“她已经回来了“的答复。
“……”
一时之间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
自从我们目送英玲奈走出营地大门后,我们就再也没听到过她的消息了。
不是我们不想,而是我们根本没有任何办法能得知她的现况。
她此刻在哪里?她抵达附近的民居了吗?她成功通知了警察,并告诉其有关合宿期间发生的事情了吗?
我的沉默,令杏树眉头微皱。
“我…咳咳,我有点担心她,英玲奈酱在路上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听到杏树那担心的口吻,虽然我自己心中也没有底气,但我还是笑着回答道。
“怎么可能呢?我们都认识那么久了,难道你还不了解英玲奈吗?放心好了!”
“比起这个,现在杏树你更应该好好养病呀,不然等英玲奈回来后看到你生病的样子,她可是会责怪你没好好照顾自己的哦!”
英玲奈就是这样子,哪怕心底担心不已,她肯定表面上还是会用斥责的语气来对杏树说教。
“保持自身健康、调整好身体状态,也是学园偶像必要的一环,不能让粉丝们担心。”
嗯,没错,如果是英玲奈的话,绝对会这样说吧!
想到这里,我嘴角浮现出一抹微笑
“嗯…这样就好…呼….“
杏树的声音越来越低,终而变为沉寂。
看着她胸口有条不紊的起伏,我猜肯定是特效药的缘故,让她困意大增吧?”
好好睡一觉之后,身体应该会舒服多了。
我望向窗外,距离我们有点遥远的地方,有一座小山头。
山坡上那整整一片绿油油的植物,让我的心也渐渐放松下来。
对英玲奈的信任吗?
方才对杏树的说辞,到底是我的本意,还是仅仅为了让她放心的敷衍呢?
还是说,我也在努力说服自己去相信,英玲奈她绝对会平安归来…
距离她离开我们,已经过了一天多了。再怎么说,她也应该要回来了吧?以她长跑的速度和体力,整整一天一夜的时间是绝对足够一个来回的。
除非…
除非正如杏树所猜测的,她在路上发生了什么意外。
尽管觉得自己是在杞人忧天,但还真是有点担心呢….
正这么想着的时候,我无意间好像瞄到远处那座山坡上,有什么东西在移动着的样子。
嗯?是我看错了吗?
我微微聚神,透过玻璃窗观察了好一阵子,却没有发现半点异常的景象。
我苦笑了起来。
大概是…我心里实在是想太多了吧?
不管是我对统堂所感到的不安、以及刚刚那,自以为看到了什么动静的错觉。
假如真是我担心过头了的话呢,那真的再好不过了。只要大家都平安无事,我并不介意自己的神经质。
杏树、英玲奈、以及缪斯的各位。当然,还包括有我自己。
在这合宿期间,千万不要再出什么事了啊!
我打从心底如此期盼着。
身为无神论者的我,在霎那间,居然有了想向上天诚恳祷告的念头。
似乎...我、绮罗翼、也病得不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