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望无际草原上的剑冢与湛蓝的天空,我想这个地方我应该是从来没有来过的,但是却莫名的感觉到熟悉,环顾四周,只有一名孤零零的少女在那,如同在等待着什么般她一直向着远方眺望而去,而向着她走去的我,却不知为何反而渐行渐远……
“哈……”
伴随着喘气声我醒了过来,既然还有气在,这就证明我这一次又运气好的没有死吧。
“士郎,没事吧。”
“诶…”
如同反射般抽回了自己的手,这是因为刚才我还陷在昏迷后所造成的低血压中,而在我恢复了神智之后看到的是卧室中身穿优雅洋装的Saber拉着我的手认真关心我的画面,我所做出的这个行动也就理所当然了。
“醒过来了?”
“远坂……”
想起我之前所做的事,那毫无疑问是背叛了远坂对我的信任,这让我在远坂面前根本说不出话来…而且,刚才那梦中的少女似乎也是她,想起这个,让我的脸不由得发起了高烧。
“那副难以启齿的模样,看来你还是清楚的知道自己犯的错有多严重对吧。”
“你知道吗,如果不是莫邪收手,在这里的就只会是一具尸体,不,只会是灰烬!你会和那个你想要保护的Master一起化为灰烬,你最好有能够说服我的理由,否则即使是莫邪反对,我也会就此断绝与你们的同盟!”
那副怒气冲天的模样,我想我的行为可能确实是太过分了,毕竟在远坂看来这是叛变投敌的行为,不生气是不可能的,对于这一点,我无言以对,但即使远坂就此切断了同盟,能够帮得上她忙我还是一定会帮。
“我倒是能够给出一个合理的理由。”
这个替我回答的人正是Saber,但是我想没有“合理的理由”才对,那是因为我做的事本身并不合理。
“士郎父亲的名字是卫宫切嗣没错吧。”
对于Saber知道我家老爹是切嗣这件事虽然感到有些奇怪,但我还是如实的做出了回答。
“对,这和我老爹有什么关系么?”
“Berserker的Master是名为卫宫切嗣的那名男人的亲生女儿,你的妹妹。”
“老爹有个女儿这件事我可从来没听说过诶。”
吃惊,这在所难免,毕竟老爹从来没说过这件事。
“等等,这是怎么一回事,Saber你是在说卫宫家原本是爱因兹贝伦的家系吗?”
提出疑问的是远坂,而Saber则真诚的予以了解答。
“就是这样,不过可能是旁系,十年前我参加圣杯战争时,我的Master卫宫切嗣就住在爱因兹贝伦家的领地。”
“骗人的吧,这得多低的概率……”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远坂反而又否定了这句话。
“这样想起来,反而又召唤出同一名Saber很正常。”
“看在Saber尽心尽力为你脱罪的份上,这回我就原谅你吧,不过你得想好一件事,到底是要和我结盟,还是要和那个伊莉雅结盟。”
“当然是我的救命恩人远坂啦,这种事理所当然到不用思考。”
“那内个孩子,伊莉雅斯菲尔该怎么办?”
“可以的话我会劝她和我们和平共处的,有了这层亲密的关系在,我想这应该就不难了。”
“真是卫宫式的回答,拿着这个,但不要喝太多哦,莫邪的话已经在做饭了,喝太多待会就吃不下了。”
远坂把一杯水递给了我,似乎还有点咸,这是打算让我好好的补充一下能量,毕竟我刚从昏迷中醒来,现在仍是处于低血压低血糖的状态,从这一点看来,远坂真是个细心的人。
“谢谢,远坂你真是个好人。”
“奉承我也不会给你糖吃哦。”
按Saber的性格来看,在我昏迷时应该是她把我带回来卫宫家的,也得好好向她道谢才行。
“也谢谢Saber你了,昨晚多亏你救我回来。”
“不,士郎,不只是我,莫邪也有帮忙的。”
“那待会也和她道谢吧。”
“唉,士郎真是不懂女人心呢。”
(Ps:最好不要在一个女人的面前提起感谢另一个女人…千万不要)
像是遗憾什么,远坂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对我说出了这番话。
“不懂真是对不起您啦。”
“道歉的对象不该是我,应该是那孩子才对。”
那孩子?奇怪的说法,我想我应该没有对不起伊莉雅才对。
“卫宫士郎,你的早餐。”
而在这时,远坂所说在做饭的莫邪也已经完成好了,她带来的是一碗白粥,看上去完全没加任何东西的白粥…我想至少得调味一下才靠谱吧。
“那个,我也没受伤,不用在卧室里吃啦,我们去客厅怎么样?”
说着话我便端着白粥到了客厅…粥的话要调味就放点糖吧。
“等等,对料理的侮辱我可不能视而不见。”
莫邪边说着话,边把我手里的碗拿了下来示意我就这样吃。
我想仅仅只是白粥不需要这么郑重其事才对,于是我就拿起了筷子进行品尝……
嗯?从这股顺滑的口感看来原来是鱼肉粥,咸淡也很符合我的口味,不过用特殊的制作方法做的这么像白粥是什么恶趣味吗?但总之这家伙帮了我不少忙,得好好道谢。
“谢谢你了,莫邪。”
“谢谢吗?待会吃完粥就来仓库找我吧,对于‘人造人’我有一些话想对你说。”
可能莫邪她自己也没注意到,在说到‘人造人’这个词的时候露出了一丝怨念,我想她肯定和‘人造人’有着过节,但是问题是这个名词是什么意思?
在收拾了饭食的残局之后,我就前往仓库去倾听这个问题的答案了。
“首先我得向你道歉,因为迁怒昨天我曾经有过杀死你的想法。”
而在我到了之后,看到的是土下座着的莫邪,所以我赶忙把她拉了起来。
“要道歉的是我才对,毕竟昨天是我先背叛了你们。”
“我不会说你所选择的路是错的,但是你有知晓事实的权利。”
“?”
“是关于你昨天所救的那名Master→那个人造人的事。”
“你是说那孩子是我妹妹的事情吗?我已经知道了,不过人造人是怎么一回事?”
“我是来自未来成为英灵后的远坂凛,因此我可以告诉你一件很重要的事,十年以后,这片土地会受到名为‘人造人’这一生化兵器的亵渎与毁灭。”
“等等,你到底都在说些什么?”
她所说的话中含有的信息量太大,一下让我没能转过弯来。
“人造人没有感情,只是杀人的兵器而已。”
“那个伊莉雅怎么看也不是像你所说的那种机器人一样的家伙吧,你想想看,她可是会笑懂得撒娇再正常不过的人类。”
“看起来单凭语言是说服不了你了,接好这个。”
残垠断壁,刀山火海,人与特别的人之间在进行着厮杀,在各自的信念中双方都将对方视为死敌血战到最后一刻……
“这…是…什…么?”
将带来梦魇的白色匕首扔开,那副场景才从我的眼前消失,弥漫着恐惧与绝望,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我想那绝对是地狱,比我所见过的那一幕还要更大的地狱。
“那就是十年后所发生的‘圣杯复活战’的真实面貌,可能是饮过太多那种家伙的血了吧,不知何时,我的这把剑成为了专门对付它们的大杀器,拜此所赐,你才能看到那些记忆。”
“即使如此,你还是打算庇护那个人造人吗?”
“啊,当然要,那孩子什么也没有做错,我想她肯定没有为恶的想法,只是立场不同而已,那样的话只要能够转换她的立场就行了,这样也就没有为敌的必要了不是吗?”
强行压下因为见到地狱所带来的呕吐感,我回答了莫邪,而之所以这么回答,那是因为我知道,只有与之相配的“正义之心”才能够成为“正义的伙伴”。
“化恶为善吗?没想到你和莫邪一样抱有这种天真的想法…我不会说你的想法是错的,只是这不是人所能走的下去的路。”
说着微妙的话,莫邪拿起自己的匕首便走出了仓库,刚才那句话,到底是在倾诉着什么呢?虽然我认为她没有说谎,但肯定隐藏了什么,若是如她所说,那柄莫邪肯定是一把怨念丛生的邪剑,但事实上那把剑却拥有着清澄的剑意……
不知道为什么,我对“剑”这一概念突然间变得熟知了起来,这可能只是我想多了吧。
即使生活中多了圣杯战争这种不“生活”的事,我也不会就此脱离生活,于是这样的我来到了家里的道场进行每天必修的身体锻炼。
“疼…疼…好疼。”
“Saber为什么要对远坂下这么重的手啊。”
到了道场的我看见的是倒在地上呻吟的远坂以及与她对立着手持竹刀的Saber,因此我理所当然的指责了她。
“卫宫同学,不怪Saber,是我要求的,毕竟昨晚看见莫邪那副风光的样子,说不心动是不可能的,可惜看上去我似乎并没有这个天赋。”
“不,并不是这样,那是在无数次的锤炼中所得来的剑术,想学习的话一开始没有进步很正常。”
明明自己没有这样的思量,却又自然的说出了事实,现在的“我”突然让自己都感到有些陌生了……
“如士郎所说,凛,你没有必要气馁,剑术这种东西并不是一日就能学成的。”
“那就算了吧,本来就只是抱着尝试一下的心态,立志成为优秀魔术师的我要是为这种事花费太多时间可就本末倒置了。”
“立志成为优秀魔术师啊,那么远坂是为了这个走捷径才参加圣杯战争的吗?”
“一步一步脚踏实地的前行才是魔术师哦,我不会去寻求那种虚无缥缈的捷径,如果要说为什么会参加圣杯战争的话,是为了‘胜利然后证明’吧。”
“胜利然后证明?也就是说远坂是为了荣耀而参战的吗?”
“就是这样。”
“那太好了,我对圣杯…”
“等等,卫宫同学。”
“Saber能去客厅帮一下莫邪的忙吗?我和卫宫同学有些要事要谈。”
把Saber支开之后,远坂摆出一副严肃的表情和我继续了之前未完的话题。
“卫宫同学,你刚才打算说什么?”
“我对圣杯没有…”
“我对圣杯没有兴趣,只是为了不被滥用,既然远坂不会滥用的话,那么交给远坂就好了→卫宫同学该不会打算说出这种话吧。”
把我所想的东西说的分毫不差,远坂真是厉害。
“还想说怎么可能,没想到真是这样,这种话要是被Saber听到了,她会杀了你的。”
“诶?为什么?”
“虽然对于我和莫邪来说圣杯都不重要,但是对其他的Servant来说,最重要的就是得到圣杯完成心愿,她们是因为有得到圣杯的可能性才会应召而来服从于Master,甚至会因此丧命,但你却说圣杯这种东西你打算送人,所以就算被当成背叛者杀掉也没什么好抱怨的吧。”
Saber也有着想要借助圣杯完成的心愿……那也就是说,即使Master间达成了共识,Servant之间的争斗仍然不会停止吗?
“如果不杀人就会被杀,Saber居然是站在这种残酷的立场上吗。”
“对,圣杯战争就是这种残酷的事情,不会因年龄面貌这种个人差异而改变,彻彻底底的现实。”
我的心动摇了,因为打算向远坂报恩,我才参加了这场圣杯战争,但在得知Saber所处的险恶处境后,说还是心如止水那是不可能的。
调停是不可能的,远坂对我这么说了,而Saber是自己选择的道路,其他人是干涉不了的,但我对她将来道路上的艰辛感到悲伤,正如我自己一样……
“对于正义的伙伴来说,必须被打倒的恶是不可或缺的。”
这句话我想肯定是错的,善与恶并不是绝对的,而是由立场来决定的,恶也有着成为善的可能,那种打倒恶而成为的“正义的伙伴”并不是我所希望成为的东西。
对于挟持了大量人质并且打算动手的抢劫犯…用通常的方式去拯救,肯定会有人质死亡,即使用了什么梦幻般的办法拯救了所有的人质,那么也会有无法拯救的人,那就是挟持人质的抢劫犯,这是善的局限性所导致的结果,我心中的“正义的伙伴”不应该拘泥于善恶,连那个抢劫犯也能拯救的才是对于我来说真正的“正义的伙伴”。
拯救人质并不一定必须使用武力的方式才能解决,如果能够调整立场达到一致,那么就有着说服抢劫犯释放所有人质的可能,想必在那时那个抢劫犯就也能获救了吧。
在我看来,只有能让人能够回归善心的人才有资格被称作“正义的伙伴”。
这时的我终于找到了自己找寻多年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