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台上，麦克和安德烈脸色都十分凝重。
“喂，刚才的，你看清了吧。”安德烈出声说道，语气低沉。
“啊，一清二楚呢。”麦克眼神里也是闪烁着莫名的光彩。
明翼真的输了吗？
其实在场上的五个人感觉不到也许是正常的，但场下一些稍有眼力的人立刻就发现了问题的不对。
看似步步紧逼，逼得明翼措手不及，狼狈不堪，可其实以麦克和安德烈的眼力自然一眼就能看得出，明翼完全是在闲庭若步一样随意抵挡着他们的攻势。
明翼从头到尾根本就没有出过一丝汗，连移动都没移动过。
最后乔薇薇和杨子捷发难的时候，几乎是两人动手的一瞬间，他们就注意到在两人的身后阴影处浮现了两把暗红色的血箭，白鸣动手的前一刻也是如此。
可血箭还没凝聚成型，就自行散去了。
“那些血箭应该是遇到危险的下意识反应吧。这家伙对自己崩坏之器的掌控已经如此娴熟了……连放水都放的这么潇洒自如，还真是……”麦克有些哭笑不得，这么一个实力强大却又不按常理出牌的人也让他感觉稀奇无比。
安德烈也是一脸闷闷不乐，因为他自问根本没办法招架下来那五个人如此凶猛缜密地攻势。
可这个叫明翼的第三代不仅应对的如此轻描淡写，还一副收放自如的样子，放水都这么随心所欲。
都是一级生，怎么差距就这么大？
麦克似乎看出来安德烈的想法，苦笑着拍拍他的肩：“别想了，这世上总有那么一两个变态的，硬要比就没意思了。”
安德烈一脸无语。你这算什么安慰？
——
——
明翼再次回到了初遇千时候的草坪和树下，仰面躺着，嘴里还叼了根草，悠闲地望着天空。
千在他的身边跪坐着，小口小口咬着蛋糕。
距离白色血源事件，已经过去将近一年了。
这一年里，肖程程不知所踪，莫闻老师也变得神出鬼没起来，只回来过一两次，每次都是匆匆忙忙嘱咐完几句接下来的学业安排，就又离去不见。
整个班级完全如同放养了一般，但因为莫闻老师留下的指标，大家的训练并没有落下。
而没了莫闻老师，千也如同没人要的孩子，一天到晚就跟在明翼屁股后面，漫无目的地乱逛着。
明翼训练，她就在训练室边上等着。
明翼回学生会，她就在学生会的沙发上喝茶。
明翼去蛋蛋家，她也一起跟着去吃饭。
明翼回宿舍睡觉……会先把她送回家再回去。
因为一直黏在一起形影不离的缘故，加上千本身就漂亮到了极点，浑身上下精致的没有一点瑕疵，无论走到哪里都无比吸引人的眼球。
渐渐的，在东亚学院盛传着的“第三代分院的学生会副会长养了一个洋娃娃当宠物”的谣言不知道怎么就传开了。
走在路上，总有同学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和他身后的千，连班上那几个同学也是如此。
对此明翼意见非常大，但实在无可奈何。
但随着相处的时间越来越久，明翼越是打心底里怜惜这个沉默寡言的女孩。
其实千按理说应该是和明翼一样大的年纪才对，可因为性格孤僻，不善与人交流，加上全身的血液被抽离、仅靠血源维持生存的情况让她的发育显得无比迟缓，看上去只像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而且头脑也和一个小姑娘一样天真。
没有什么自主思考的能力，一直是对明翼言听计从。
这都不是她自己的错，幼年那段悲惨的遭遇已经注定了她无法像常人一样生活、与人交流，只能一个人守着一方不大的天地，孤独地长大、老去。
所以明翼一直想尽可能多陪陪她，让她不再那么孤单的一个人。
不管每天练习的多么累，有多少学生会的工作，明翼总是在下午雷打不动的陪千喝茶吃蛋糕，给她讲故事。
从天南讲到海北，从神话传说到名人轶事，实在想不到讲什么就讲讲最近身边有趣的事情。
一直都是明翼在滔滔不绝地讲着，千在静静地听着，她很少对故事发表评论或吐槽，但是有时候听到好玩的地方，她也会和明翼一样笑起来。
明翼承认，她笑起来的样子真的无法用语言形容。
是那种让人升不起一丝杂念的笑容，又温柔又亲切，让人从心底里得到治愈。
现在，明翼就躺在草坪上，看着天空静静地发呆。
“呐，千，你说肖程程什么时候回来啊。”明翼出声说道。
当然不是真的问千，更像是在自言自语。不过千还是微微歪了歪头。
“那家伙真的一走就是快一年啊，连个信都没传回来过。”
“还不如学姐学长和老雷他们呢，好歹一年中还能找到机会打两个电话。”
“也不知道他知不知道，学姐和老雷都已经是能正面打败A级噬掠者的存在了，估计就通过一个形式上的测试，就能完全成为A级崩坏者了。真是骇人听闻的速度啊。”
“学长就更过分了，听说他已经直接进入战斗小队里了，成为和洛基小队的大家一样了不起的人了呢。”
脑海里不自觉的闪过几幅噩梦般的画面。
千看到明翼的拳头攥了起来。
“也不知道肖程程你回来，能不能完成当时夸下的海口，也和他们一样成为A级崩坏者啊？”
“我这一年也没有放松哦，我也一直在拼了命的努力。”
“就像你说的，我也不想下次遇到危险，只能被人一巴掌拍倒在地上，像一条没用的死狗。”
更不想变成自己都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来的恶魔。他在心里补了一句。
“马上就是学期末了，大家都已经在准备崩坏者的资格测评。”
“咱班那些人都很争气哦，早早就通过了D级测评，而且现在C级的测评都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
大家其实都在努力。
没有人能在这个世界活的很轻松，这里没有人逼着你学习，没有人强迫着你完成什么目标，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能活下去。
这也不是原先世界的高考，考砸了最多去个差一点的学校。这里没通过测验就说明你弱小，而弱小，就是罪。
在东亚学院，三年到达C级毕业对几乎所有人来说都是一个很随意就可以完成的任务，但大部分的人都不愿意止步于此。
B级。A级。直至进入战斗小队。
只有进入战斗小队，才是真正在这个世界拥有了保护自己和身边的人的能力。
“等着吧，你回来，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明翼喃喃自语。
——
——
几天之后，教学楼里某个平时人迹罕至的楼层里。
此时这里站满了人，熙熙攘攘的，像极了原先的某些大厅办事处。
这里有住民分院的人，也有第三代分院的人，有的在交谈着什么，有的则在闭目养神，调整自己的状态。但无一例外，都尽量压低了声音。
这使得整个大厅有一种压抑的感觉，有点像原先的考试前的自习。
莫闻班级的一行人都聚在一起，彼此小声的交流着。
“哎，王节哥哥，刚刚的测评怎么样？难不难？”乔薇薇悄悄在王节耳边问道。
“还好吧，没什么难度，你们准备这么充分肯定没问题的。”
杨子捷一阵苦笑：“唉，看你那么快就出来了，肯定过的很轻松，我们可就不好说了……”
“你要是自己给自己压力，把自己吓死了，那谁也救不了你。”徐帆幸灾乐祸地看着他。
“嘿，死胖子，你丫说什么呢？信不信我揍你！”
白鸣皱着眉头看着现在还有功夫玩闹的俩人，心里一阵不悦。王节则是无奈地在一旁叹气。
“你们心可真大啊，一点都不紧张吗？”
宁思不知什么时候又回到了一副佛系的样子：“紧张什么，我的崩坏之器最好考核了，进去那人不打我，我就过了；打我，我就完了，一点操作都不需要。”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