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崎市中心东 和平大道北段】
车流不息的六车道大道上鸣笛声此起彼伏,圣诞节后第一天的车流量明显比节日当天有所减少,尽管节日期间路况肯定与平日相比差得太远。路边因节日增加的值勤的交通警察们身着亮黄色背心,骑着警用摩托带领着形如矮小铁桶的巡逻机器人队伍,看着这盛大却难免令他们头痛的景象。
「唉,我这还要站半小时岗,」手中的联络仪中传来有气无力的抱怨声,「就算这两天车变多了,也用不着总是加长值勤时间吧!局里这是在剥削我们交通大队,我抗议!」
“啊……有什么办法啊,”拿着联络仪的同事一脸无奈,“你忘了队长下达命令的时候那种表情了吗?”
「那简直是在说‘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啊’的脸吧?我一辈子都印象深刻,那一看就找不到对象的气质。」扩音器里的声音里一股鄙视的气息。
“还好这两天交通情况都很良好,还没有什么太扰乱秩序的事件发生,所以比平时反而轻松不少……”话音未落,一声尖锐的鸣笛骤响,且伴随一片音调不同的笛响和和谐有力的破口骂人声,一辆黑色小型吉普车旋风般恰巧从他眼前疾驰而过,一声破骂也从扩音器中传来:
「我靠你这嘴开过光吧!刚就有个混蛋开着吉普车一路飙过去了!」
“我知道我看见那混蛋了我马上追过去!”后者一阵急吼跨上警摩拉响警笛立刻撵向黑色吉普方向,身后一队协助巡逻的警用巡逻机也亮起警灯紧跟而上。
而此刻,不断变换车道高速超车逶迤蛇行于车流中如闪电般的黑色吉普车内,衔着香烟的邢登在车载收音机劲感十足的摇滚乐声中双手不断旋转方向盘秀着漂亮的回避操作,而副驾驶上表情巨不佳的女警官亚泽娜几乎全程瞪圆双瞳张大上下颌发出不成形的悲惨声音:
“太太太太太太太太快了笨蛋!你你你你你这是违章驾驶快停下啊——!”
“前面的黑色吉普车,立刻停车,立刻停车!请停车出示驾照并接受检查,再说一遍,立刻停车接受检查!”穷追不舍的交警的警告声在后方渐响渐近,警笛声响逐渐盖过了身后司机们“神经病啊”的大骂。
“啧,”邢登轻轻皱眉,一脚将油门猛轰到底,车身也在某人又一声惨叫中剧烈弹起后加速冲向前方,甩掉交警大截距离。
“可恶!”追逐不及的交警气急败坏,拿起联络仪,“报告总局,报告总局,和平大道北段向市中心边界方向有严重违规驾驶的车辆,请求派遣支援……”
「蠢货!老子的座骑都认不来吗?交通队的什么时候都这么没眼力了?」一阵粗暴的吼骂从扩音器中传来,骑行中的交警被吼得一楞:
“董、董警监?您怎么……”
「办案、办案!」话筒对面的董金波不知是因可怜的交警还是某个二话不说“借”了自己车还旋技狂飙的家伙而怒火冲天,「你们队长没跟你们打过招呼吗?」
“那……那我是追还是……”交警小哥一阵舌头打结,不知所措。
「还追?你不仅眼睛不行耳朵也要治治是吗?追什么追,都给我回去!要我警告你们队长防碍公务吗?」
“收……收到……”小哥无力地赔笑着,表情肌僵硬着小声回复道。
“老董吗……又添麻烦了哈啊……”没有再听到后面警笛声的邢登轻笑一声,接着向右狂打方向盘后又一脚猛踩油门,“系好安全带!”
“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啊啊啊啊啊————”再次丢尽颜面的大小姐警官亚泽娜在狂野的旋风漂移中翻着白眼从剧烈打颤的牙齿间发出悲惨至极的声音,随着夸张大幅度动作的吉普车在十字路口绝尘而去,留下某骑着警摩的悲凉身影在巡逻机闪烁的警灯前独立路口。
「喂,怎么不追了?你丫的在干嘛?干嘛放跑他们啊喂?」目送吉普车离开的飒爽英姿的小哥手中的联络仪再次响起,先前吐槽前者开光嘴的同事传来询问。
“我……我就是……”
「啊?什么?你说啥?」
“我就是太难了~~~(T▽T)”一阵欲哭无泪的声音在冬日的寒风中飘过……
【黑崎市中心区,和平大道南段 】
再度拥堵起来的马路上车辆塞成了白色雪景中的一条条钢铁长龙,路口缓慢倒计时的信号灯和电子全息屏中的即时新闻画面仿佛也使得时间在又一次漫漫飘起的雪花中随车渐行渐慢下来。从方才的生死竞速中减回常速的黑色吉普此刻也在缓慢流动的车流中停停走走地向前挪动着,车内音乐风格也陡然变成了轻柔缓和的慢板乐曲。看着挡风玻璃外晃动的雨刮器和亮着红色尾灯的众多车辆,嘴边将要燃尽的香烟飘着的缕缕袅袅白烟从车顶打开的外循环空调的风片中钻出车外,邢登表情依旧平淡至极到空乏。一旁副座上经历了一番惊心动魄的亚泽娜此刻捏着太阳穴,缓着额上仍密布的丝丝冷汗。
“喝点水,”邢登将车门内侧置物格中的一瓶绿茶递向一旁的亚泽娜,“会好点的。”
“谢了。”接过饮料的亚泽娜扭开瓶盖痛饮一大口后,仰身一躺在座椅上,出了口长气后看向邢登,眼神不快,“我说你啊……就算是以办案的名义,随便违章飙车这种事也照样有很高的生命危险吧,你很喜欢拿生命开玩笑吗?”
“毕竟是无照驾驶,我也不想花太多精力在司法程序的问题上。”邢登嘴上说着却似乎并没有一丝歉意,“你也大可放心,只是这种程度还不会有太高风险,顶多截肢或成植物人而已。”
“这样也足够严重了吧!”
“只要保证不会死就行。”
“这样的思想也足够危险了所以你改悔罢!”亚泽娜以难以置信的目光看向这个不可思议的男人,声音分贝不禁高了三分,“话说你这样是怎么当上过刑警……”
“这会儿精神又怎么这么好了?”邢登巧妙打断对方的质疑,将燃尽的烟蒂扔出窗外后拿回了亚泽娜手中的绿茶。
“欸?你这么说好像的确……”反应慢半拍的亚泽娜似乎才意识到方才的不适似乎消去了不少。
“所以,现在谈正事,恰好还有时间,”车跟上逐渐动起来的队伍,向前又缓缓行进了一段,“如果有问题,趁到目的地之前赶紧问,像你这样的家伙,不搞清楚状况是不会罢休的吧。”
“虽然被看透了很不悦,但看来对你来说要分析一个人的个性的确很拿手啊。”亚泽娜再次恢复了从容的语气,抱着双臂直起身来,“的确,关于你之前在现场推断出的凶手的一系列情况,我比较好奇是怎么回事,仅凭一小团棉料,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或许现场众多的线索中一团棉的确没有太多可注意的,但是你来之前应该知道,”邢登晃动起窗外的雨刮器扫去粘连的雪花,“黑崎,是一个以移民为主要人口组成的城市,大部分人在这个城市里,是以租住的形式定居于此。”
“所以?”
“为了减少历来移民带来的犯罪问题,当初制立新法律时,增加了承租人必须履行实名登记义务的制度。”
“的确,这种方法虽然强制了些,但无疑是有效的……”
“但是你觉得凶手有可能会为此暴露身份吗?”
“……”
“不可能,所以他不会冒着这种风险去实名登记。”
“而他又要选择临时据点准备作案……”
“那他短期租住在二十公里范围外的新旧城区交界的死角地带最常见的二手房的可能性很高,因为那里几乎是城市司法的灰色地带。”
“处理足迹的方法是因为棉花上有明显胶布粘贴的痕迹,这我没说错吧?”
“没错。而至于不会与人合租,是因为这个人恰好有轻度洁癖。”
“洁癖?这都能看出来?”
“你没发现那团棉花太干净了吗?勘察现场的警员是戴鞋套工作的,自然不会踩脏,但是什么样的人鞋底会干净到将棉花用胶布绑在上面踩踏都不会弄脏?”
“所以这个凶手是个有着连鞋底都必须清理干净的洁癖的家伙,而有洁癖的他又是个杀手,所以更不太可能与人合住了……”理解了邢登思路的亚泽娜挑了挑眉看向这个看似不靠谱的搭挡,“挺有道理的嘛。但是还有一个我从一开始就很在意的问题。”
“什么问题?”邢登漫不经心地朝她一瞥。
“你为什么会那么肯定这个案子是雇凶杀人?”亚泽娜眼神犀利地盯向他略带疲惫的双眼,似乎竭力从中找出破绽。
“我好像已经说过了吧?”邢登再次拿出烟盒。
“虽然对心理学无意评论,但恕我还是无法完全相信你这位并非专业侧写师的临时顾问类似于凭空得出的某些结论。”她审核般的眼神越发质疑地看向这个男人,“没有真正确切可信的具体依据的情况下你就几乎断定凶手受雇于人的事实,却始终只有模棱两可的过于主观的说法解释,你是真的直觉敏锐,还是说,”她赤紫的双瞳微缩,目光仿佛欲洞穿一切地看向这个仍表情淡漠平静的奇怪的前刑警队长,愈发锐利,
“你其实有所隐瞒?”
“……”
车厢内空气似乎凝固了一刻,窗外雪花落下也仿佛放慢了速度,两人的表情也似乎停下了半秒,而被问者却仍未忘记用手指敲出盒中香烟的动作,配合着窗外的寒风凛凛呼啸。又一刻,重新向前移动起来的车流又带回了遗失的速度,慢了半拍的车鸣和引擎发动声让周围的沉默适时遁去,仿佛回答了某个看似无端的问题。
“时间够了,我们的目的地已经在不远处了。”邢登点燃香烟,轻吸一口后将白色雾状体轻轻吐出。
车窗外不远处,顺着邢登视线看去,街道旁一栋小型办公楼,门外正旋转着写明他们此行目的地“黑崎市律师协会中心”的名称的全息投影。投影一旁,正站着一位朝马路张望的戴着无框眼镜的手提公文包的男性,表情肃穆。
邢登闪烁了一下车顶的警灯,似乎在引起那男人的注意。果不其然,看到信号的男人停止了张望,径直朝他们走来。
“我是市律师协会的代表律师方振,”男人在车窗外拿出自己的律师执照,“你们是公安局的人员?”
“我们是负责此次摩门街枪杀案侦查的刑事科人员,”亚泽娜也拿出自己的警官证, “刚刚接到局内的任务派遣,前来这里。”
“……”窗外的方律师看了看亚泽娜手上的电子全息警证,又看了看一边驾驶座上一言不发的阴沉男人,表情仍一丝不苟,打开后座车门,坐进了车内。
“麻烦你们了。”
前面的亚泽娜此时却转过头,脸上浮现出疑惑的表情。
“……欸?”
【黑崎市公安局大厦,局长办公室】
棕色的檀木办公桌上,盛满咖啡的瓷杯上方,冒着冬日珍贵的缕缕热气。康隆坐在皮质办公椅上,一只手摩挲着桌上那显眼的金色信封,另一只手在电脑的键盘上敲击着,在日历的30th这串字符下方备注着什么。同时,电脑屏幕上的通话界面处,标注着董金波名字的人像中,传出熟悉的声音,
「你不打算解释一下吗,局长?」
“我正在跟你解释呢,老董。”以熟人的口吻答复着,康隆端起一旁的咖啡抿了一口,“所以,是关于什么的?”
「你是在明知故问吗?」
“嗯?”康隆故意似的发出疑惑的声音,一反之前亚泽娜前来时的严肃深邃,竟然颇具顽皮般地装起傻来。
「我……你这人……啊——」电话中的声音焦躁起来,「我们之前一致协商好的什么?」
“嗯……邢顾问,是吧?”康隆放下咖啡杯,“尽量让他的活动处于我们的视线范围之内,最好不要离开这幢大厦,对吧?”
「那你为什么派他和亚泽娜警官去什么市律所?那种杂务交给小邓他们办不就行了吗?」
“冷静点,老董,亚泽娜警官也在,你也说了不是吗?我相信我们的顾问不至于无谋到在一名刑侦专家面前耍什么把戏,”康隆顿了一下,扶了扶眼镜,“还是说,你不相信亚泽娜警官的能力?”
「……我可没资格质疑上面派遣的人员,」电话中的老董沉默了一会儿,语气也缓和了下来,「但是他们两个都应该专注在办案上,而不是这种杂务活,难道你会不明白?」
“你说的没错,”康隆将身子仰在椅背上,“所以我也是那么对她说的。”
「什么、谁?」董金波的声音显得一头雾水。
“亚泽娜警官,我应该感谢她对破案的热情,相信了我告诉她的,这是去获取证言的说辞。”
「哈?!」
“不然,你认为这位刑侦专家又怎么会答应这种无关痛痒的小事?”康隆的语气理所当然到让人不悦。
「你是为了消遣人家吗?这种无意义的事……」
“无意义?”康隆挑起眉梢,表情恢复了平静,“不,你错了,董警监。我从来不做无意义的安排。”
「……是吗,你不说我还真差点忘了你是什么样的人。」董金波的声音也冷静下来,听不出其余情感,「你连这名国际专家的算盘都敢打,我倒一点都不吃惊。」
“这种说法倒有点过了,不如说只是个小测试?”康隆神色自若地答道。
「所以怎样?你认为亚泽娜警官是像我一样,容易被你利用的家伙?我可不觉得。」老董的语气略带自嘲,又似乎是对这名顶头上司的大胆嘲讽。
“我可不会利用谁,我只是需要你们。”康隆看着电脑屏幕,诡谲的目光似乎直刺通话界面另一端,嘴角不易察觉地一挑,
“因为我们,都一样。”
「……我不管你要做什么,」董金波停顿了一下,「你最好知道该做什么。」
“我当然知道,我也一直都知道。”看了看屏幕上日历中那个30th下的英文字符“To the Babel's”,康隆意味深长地再度拿起那封金色信函,
“一切,都是为了这座城市。”
【黑崎市中心区,和平大道南段】
「——沙沙——沙——因此,此次新闻发布会上,关于昨夜枪杀案是否会影响此次竞选结果,市政厅尚未给出明确答——沙沙沙——」
“不行,信号太差了,”啪地关掉车载广播,邢登面无表情地说道,“只有警用频道可以用。”
“算了,”一旁的亚泽娜似乎有些头痛地抚着额头,“至少我知道发布会是怎么一回事了。”
偌大的车内,瞬间陷入了有些不自然的沉默,只留空调运作的声音嗡嗡作响。
“实际上我也拒绝过公安局护送的请求,”打破尴尬沉默的是后座的此次被护送前往广播中提到的新闻发布会的市律师协会代表方振,“但是协会要求我必须接受,所以才会造成刚刚的误会。”
“啊,我们没有事先确认,也有失职所在,”亚泽娜尴尬地笑了笑,“方律师您不用太介意 。”
“不管如何,还是多谢你们了。”方振表情仍一丝不苟地道着谢,“虽然没有关于安世银先生一案的线索我也很抱歉,但如若有任何需求,我定会竭力相助。”
“感谢您的好意。”亚泽娜似乎恢复了些心情,微笑答道。
“你似乎与被害人很熟啊,听你的语气。”驾驶着车辆的邢登突然插话道,连尊称都不加使用。
“哦,您说得很对啊,”方振似乎有些惊讶,“这位……”
“因为‘竭力相助’对你这么一位严谨的人来说,想必是为了友人亲人等亲近之人才会用的词吧。”邢登继续分析道,“况且出席此次发布会的是你这位代表却不是协会主席,除了你与安世银或他的公司有关系以外,我想不到其他可能。”
“他叫邢登,是本案的刑侦顾问。”一边的亚泽娜苦笑了一下,“您不用在意,他就是这个样子。”
“原来是这样,我也听安十方先生提起过呢。”方律师扶了扶眼镜,“的确,我是已故的安世银先生及其公司董事会的法律顾问,与安世银先生一家也算是有一定交情,谁曾想……”
“……”亚泽娜沉默地看着方振,那眼镜下严肃的双眼中,也闪过了一刻明显的惋惜与忧郁。
“那,安小娅小姐她还好吗?听您所说应该见过他们了。”亚泽娜转移了话题。
“我并没能见到她,无法知道安小姐的近况。”
“所以她也没有给你是否继承公司的回复。”邢登又一次插话道。
“连这都看出来了吗?不过,也的确如此。”
“继承公司?她才14岁啊,而且还在这种时候?”亚泽娜惊奇地问道。
“那律师你也不用烦恼。”邢登声调毫无起伏地说道,“这对她并不是一个多难的选择。”
“您的意思是……”方振皱了皱眉,却被邢登打断,
“市政厅到了,方律师。”
【黑崎市中心,市政办公大厦】
“我到现在都还有些没弄明白,”亚泽娜看着远处的方振被记者们围拥着走入市政厅大楼的入口,那在巨大的“黑崎市市政办公厅”的环形文字投影下的自动玻璃门,“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安世银是这座城市的创始人之一,”邢登看着车窗外那巨大的办公楼,阴鸷的天空下,建筑物前挂起的旗帜似乎也在哀悼地垂首,“没有他的公司带来的经济与科技发展,黑崎市就没有如今的理想社会状态。可以说,到现在为止,他和他的集团都是这座城市最重要的存在。”
“然而现在一切都变了,市政厅也因此慌张了。”亚泽娜接过话头,“但那是政府的事,与我们办案有什么关?我可不认为局长只是口误让我来这里当免费出租车。”
“你为什么会来黑崎市?”邢登反问道。
“哈?当然是破案啊,你用问题回答问题是什么意思?”
“你没说错,但你的身份太特殊了。”邢登答道,“一桩看似普通的谋杀案,却连国际邢侦专家都要出动,理由呢?”
“如果以你的意思,那大概就是死者身份的影响已经大到了国际上,虽然我并没问过派我来的人。”
“所以你来到这座城市时就已经和这一切扯上关系了,亚泽娜警官,”邢登缺少生气的双眼盯向当事人的亚泽娜,颇为瘆人,“而康隆,只不过是将漩涡的中心展现给了你,他给你的,是他独有的一套测试。”
“测试?这是什么恶趣味?”
“黑崎市,是当初国际间因形势变化所共同决议成立的一座海上城市,是现今世界上唯一以城市为单位的独立政体,”邢登继续说道,“是各国和国际组织对人类未来理想社会形态探索的实验项目,如今这个大项目的最重要创始人被杀害了。”
“而这也是国际上重视这个案件的原因。”亚泽娜抚着下巴,“阴谋论的味道真重啊。”
“所以作为负责整个城市社会安定的公安局局长,康隆需要看清你的能力,让你彻底明白事件的复杂性和严重性,好看看你的觉悟。”
“那他可真的是多此一举了。”亚泽娜苦笑一声,眼神严肃起来,“我不会因为所谓的阴谋论还是其他什么就放弃案子,我只为了真相和法律而破案。”
“三观很正的稀有品种吗……”邢登似乎停顿了一下,“康隆,果然是老谋深算。”
“喂,稀有品种算个什么说法……”亚泽娜发起牢骚来,却被邢登面无表情地忽视了过去。
(说起来,死了一个人就引起如此骚乱的理想社会,又算是何种程度的理想社会呢?)
一阵噪音打断思绪,车载广播的警用频道此时却突然响起:
「——东区境道407附近的警车注意,发现疑似安世银案犯罪嫌疑人员意欲逃离,听到通讯的警员迅速追捕!——」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