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袭击

作者:木叶落 更新时间:2021/2/5 21:07:43 字数:6730

【黑崎市市中心西,千禧商场】

人头蹿动,人流拥挤的大商场门口前,嘈杂纷扰的人声,汽车引擎的启动声,商场音响的音乐声,似乎要将大脑蚕食鲸吞的各种声音与人潮一同在他周围涌动,仿佛自由主义画作中的浮躁不安的各种色彩将他包裹。于是戴着棒球帽与墨镜的脸上带疤的男人将一对无线耳机也堵上耳朵,安静舒心的白噪音平复了脑中因其余噪音产生的疼痛。舒缓柔和的吉他乐前奏响起,在八十年代的蓝调摇滚旋律中,男人拿出一条口香糖,撕开包装,将其不紧不慢地塞入口中。薄荷味的清新霎时充盈舌尖,他惬意地缓缓咀嚼着,享受着一天中不多的愉悦时光。耳边回荡在脑中的旋律,《Time in a bottle》,上世纪八十年代的摇滚歌手Jim Croce的歌曲,柔缓平静的复古韵律仿佛使得男人也回到了那个与自己无缘的快乐朴实的年代。

“If I could save time in a bottle(如果时光能用瓶子收藏),

The first thing that I'd like to do(我最想做的事唯有一桩)

Is to save every day till eternity passes away(就是收集每天每日直到永恒消逝),

Just to spend them with you(只为与你共同分享)……”

男人跟随旋律轻声吟唱着,全然忘记自己正处于人群之中。他想起了自己曾看过的一部老电影,十一二年前与女友曾一起看过的电影。电影中,本有着美满家庭富足生活的少年,以军医的身份参加了一场远方的战争,之后少年的生活彻底变了样。噩梦与创伤折磨着他,本因为女友的爱尚存的理智也渐渐崩溃,少年拿起枪,走上了抢劫银行的道路。电影的结局他记不太清了,记得清楚的是片中那位爱人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时拥住少年人所流下的眼泪,以及面容憔悴的少年躺在爱人膝上,仰望她面容时说的那句话:

“「我好像已经在梦中见过了未来的模样,

……而那都是噩梦」。”

他拿出手机,屏幕上,正在播放一段社交媒体上的视频。画面中,正在不满地指责的男性市民对面,是一名扎着显眼酒红色双马尾,身着警服的眼含愠色的年轻女警官。

“其实我也不会想象,警官,”看着画面中的女性,男人慢慢嚼着口香糖,脸上的疤痕也随之动着,

“因为未来的模样,我早已见过了。

而那都是噩梦。”

【黑崎市市中心西,千禧商场】

商场内某风格时髦的甜品店门前的露天座位上,在小方桌左右正对而坐的阴沉脸男人与红色双马尾的女警,俨然与周围座位上的或紧靠而坐或相对而坐互相喂食的情侣们学生们亲子们的画面格格不入。而闭眼抱臂的男人懒得理睬周围而小憩起来,尽量不去在意周围的女警官双手交握,手指不时一翘一翘活动着,等待着刚下单的餐点。旁边路过的行人看到这疑似警局同事约会的情景,似乎都不免小小惊奇一下,更有人掏出手机记录下这“警察之生活一刻”的画面。

亚泽娜有点后悔刚刚的请客提议了。因为倒时差带来的空腹感,再加上考虑到邢登将卡借予了他人,一时好心决定请客的她此时才注意到,两人已经俨然如同在真的约会一般的情景。邢登自然是会不在乎任何事随意答应的,虽然对他人看法并不过度在意,但一想到自己居然在和这样一个最没有情调的男人约会的情景,亚泽娜身为英伦淑女的自尊就已经不知该往哪里放了。

“小姐,您的阿萨姆红茶与芒果慕斯,请慢用。”服务员温暖的声音打断了亚泽娜的思绪,亚泽娜微笑着向呈上茶点的男服务员点头致谢。

“先生,您的黑咖啡和三明治,请慢用。” 甜美的声音打断男人的小憩,年轻的服务员小姐将茶点呈上桌,邢登却仍面无表情地一动不动。

“黑咖啡就算了,你在甜品店点三明治?”亚泽娜轻呷一口红茶,看着这个男人,表情说不出的古怪。

“我不喜欢甜点。”男人喝着苦涩的黑咖啡,表情淡漠。

“你可以直接告诉我。”亚泽娜无奈地撇撇眉,咬下餐叉上闪着光泽的淡黄色慕斯。

“吃人嘴短,向英国淑女提要求是很过分的事。”邢登咬着三明治,悠然地回答道。

“就算你这么恭维我,也没法改变你还没有绅士品位的事实。”亚泽娜抿着杯中红茶,看着邢登毫不留情道。

“你所说的「绅士品位」,那只是你们大多数人的固有印象。”邢登喝了一口咖啡,看着亚泽娜从容道,“实际上,人们把「有趣」的地位往往摆得高于「优雅」,就像人们普遍对汉尼拔为何食人更感兴趣而不是他如何食人。”

“那你怎么说服我觉得你有趣?”亚泽娜叉起一小块“法兰西情人”,看着邢登,送入口中。

“我不用说服,因为你就是这么觉得的。”邢登看着亚泽娜,咬了一口三明治,“比如这块三明治,其实我点的是夹鱼酱,黄瓜,水芹菜,西红柿的三明治,你们英国人饮茶时常用的茶点用三明治。”

“你很有心啊。”亚泽娜看着邢登,喝着红茶。

“而三明治也起源于你们英国东南部,一个恰好名叫Sandwich 的不出名小镇,”邢登喝着咖啡,看着亚泽娜,“沉迷纸牌游戏的主人非常喜欢仆人的这种夹着腊肠鸡蛋蔬菜的面包片菜肴,索性将它叫作「Sandwich」,饿了就喊:「拿Sandwich来!」,之后Sandwich就火遍了英伦三岛,直至传到美洲国家及全世界。”

“哈哈,”在邢登的故事和毫无表现力的演技中将最后的慕斯送入口中的亚泽娜却忍不住笑了,看着眼前的男人,“你是对的,我不会对你抱有之前的错误固有印象了。你也算是一位有趣的绅士。”

“三明治的味道的确很不错。”少有称赞辞藻的邢登吃掉最后一点面包片,面无表情地称赞着。

“我没想到,除了心理学,你对历史这些也很博学。”亚泽娜说道。

“碰巧知道而已。”邢登无所谓地说道。

“只是以后别再在其他女性面前在餐桌上说汉尼拔了。”亚泽娜好意提醒着。

“我一般独自用餐,所以不会担心这些。”邢登说道。

“休息时间结束了,”亚泽娜站起身,准备离开,“该去寻找凶……嗯?”

尚未说完,亚泽娜的视线中,突然升起某个熟悉的黑色洞口,随之那黑色洞口内迸出火花,发出巨响,只是一秒间的事,之后视界偏斜往了一边,人群倒向一边,地面朝她扑来,然后一股尖锐的耳鸣从右往左贯入耳中,一切发生得犹如迅雷闪电,她甚至还来不及去思考发生什么,地面的冰凉坚实感触就传遍了左半边身体。之后几滴温热液体滴在脸庞的触感,以及感到不属于自己的右半边身体上的重量,亚泽娜瞬间一阵恶寒的颤栗,但仍制止着因肾上腺素飙升带来的心悸与冷汗,抬起一只手,摸到了身上不属于自己的那条臂膀,连忙挣扎着想要起身确认身上男人的生命体征时,身上的重量却突然减轻,她趁势起身,身边的人影又瞬间奔向了视线前方,亚泽娜也不得不迈步追逐上去。

“邢登——!”亚泽娜追向前方飞速急奔的男人,撞开周围慌乱逃散的人群,周遭的哭喊声惊叫声脚步声逐渐回到从耳鸣的麻木中勉强挣脱的大脑。前方的男人却头也不回地在混乱的人流中狂奔着,她面前的地面上一条血滴间断相连的痕迹表明了他已负伤的事实。而这,正是为了救下险些丧命的她的证明,那么,他不惜负伤也在狂奔不舍的原因,又是什么呢?

逃跑?不,不对。不是逃跑的话,是,是……在追人?对,没错,是追人。追谁?追、追……追枪手。枪手是谁?枪手是……是、是……枪手是,是……?

(被……察觉后逃脱的话……你们……帮凶……)突然被闪电击中般的大量记忆片段在脑中碰撞,随后又一声响亮的枪鸣声传来,亚泽娜停止了心悸感,听觉逐渐恢复过来,大脑也终于找回了正常的思考方式。

是凶手。

她看向更前方,在那个受伤的男人前面,同样正奔跑着在人群中不时朝天上鸣枪的头戴棒球帽的男人,正是通缉令上那位他们苦苦搜捕的凶手,也是刚刚对亚泽娜当众行凶的枪手。而他身后,那个为了救她而受伤的男人邢登,仅仅是这案件的顾问,正在对他穷追不舍。亚泽娜心中一种从未有过的巨大愤怒填满了全身,化作了这场追逐战的爆发力,与一声来自淑女的怒吼:

“杰————森——————!!!!!!!!!”

【黑崎市市中心,商业街】

“砰!砰!砰!”连续的枪声鸣响在平日就喧嚣的街道上,打破了原本的欢愉的气氛,人群慌乱的骚动如同推倒骨牌的连锁反应,伴随枪响处一路传递。他手撑栏杆一个懒人跳跃过,追逐着人行道上人群中时隐时现的骚乱制造者身影,跟随着撞开商店的露天位桌椅闯入商店门内,侧身越过柜台,踢开店内后门进入小巷内,灵活得不似条负伤的猎犬。然而空旷的巷内没有枪手的身影,邢登警戒起周围,试探着走向前面的十字路口。

“轰————!”一声马达轰鸣轰然震响,邢登下意识地疾退一步,擦身而过掠过面前的摩托与骑手的影子带过一阵疾风,从另一巷口蹿出的枪手停下行进,回头翻起头盔的面罩,目光似乎讽刺地看了身后眼神阴沉头发潦乱的男人一眼后,踩下油门轰鸣而去。邢登徒步疾奔追赶在后,但眼前摩托车的影子逐渐与以每秒十米一六疾追的双腿拉开距离,邢登急转身躯,冲向旁边住户紧闭的铁栅门蹬门一跃翻入庭院,助跑到面包车后跳上车顶随之一个漂亮的前空翻跃过车前院墙后落到另一条巷落中,一边继续让开路人奔跑一边在脑中分析凶手的骑行路线,突然双手后扬,抬起脚双腿冲跳跃过前方突然出现的小轿车的引擎盖。路人惊叹的注视中,男人在巷角转弯,继续奔向前方不远处巷口的马路边,临近巷口处摩托车马达轰鸣声从马路远处响起,邢登顺势一脚踢断一旁旧式楼房墙上一根废弃水管,抓住断开的生锈铁管一把扯下,在逼近的轰鸣声中手持铁管冲到巷口,对面马路上骑手与摩托的身影正好出现时,男人借奔跑惯性掷出手中铁管,恰巧被命中后轮的摩托车瞬间失去平衡摔倒,凭惯性向前生猛地滑行了五六米距离,骑手被狠狠甩出了路面。邢登立刻冲向马路,一辆大型货车却又突然驶出,呼啸而过挡下他的脚步。邢登让过货车再次奔向对面,而马路上,除了车轮仍缓缓转动的倾倒的摩托,面罩带上裂痕的头盔及路面一道摩擦后的黑色刮痕外,本应躺着的骑手却凭空消失般不见踪影。

转眼间凶手逃逸,邢登脸上却仍然没有任何表情变化,只是冷冷注视着地上的头盔。身后车辆不断驶过,发出车轮碾过路面的沉闷声响。男人沉默地转身,马路对面此时是那个熟悉的女人的身影。

“邢登!”追逐而来的亚泽娜警官走向邢登,表情略带焦急地微喘着气。自认为在体能测试中成绩优秀的她,心中也不得不暗自佩服这个负了伤还能如猎犬般敏捷的男人,竟然靠徒步就能追上摩托车。“我已经呼叫了局里的支援,他们马上就到了。”

“他已经跑了,”邢登表情淡漠地答道,“现在过来已经没用了。”

亚泽娜看着他身后,倒下的摩托旁俨然没有凶手的身影。她皱起眉心,眼神中燃烧着不甘的怒火。旋即,她看着面前的男人,尽管表情上看不到任何表现,但右肩处被血浸湿的西装和顺着垂下的指尖不间断滴下的血滴毫无疑问地说明了这个男人肩上中了一枪,为了保护她。

“你受伤了。”亚泽娜说道,“至少等支援来,到警局去处理你的伤口。”

“我自己可以处理。”邢登依旧面无表情,或许因为失血导致的麻痹,所以感受不到疼痛。

“我可不是在请求你。”亚泽娜盯着这个男人。

“……随你便。”邢登看着这个矮半头的女人不容拒绝的目光,双眼无神的妥协道。

【黑崎市公安局大厦,医务室】

又一次回到弥漫消毒水味的空间,白色的室内三个人影不作一声,除了绷带被扯下的声响,手术钳与手术托盘的碰撞声以及银灰色潦乱长发女法医卢琳点燃嘴边香烟的打火机声响。

黑色中长发遮眼的阴沉男人**上身坐着,露出坚实的肌肉与略显粗糙的褐色皮肤,壮硕的身体上星点散落地分布着大大小小的旧伤疤,以及背上显眼的刺青花纹。男人将瓶中的医用酒精淋在右肩上因剧烈追逐裂开的伤口上,不断渗出的殷红鲜血混同酒精在肩膀上大肆流淌,顺着手臂汇集于手肘后不断滴落在地板上,发出连续的滴答响声。他身后抱臂注视的亚泽娜女警官皱了皱眉,对这看着就疼的场面不安地抖动着食指。而一旁悠哉地抽着烟的卢医生看着这画面,镜片下的黑眼圈围绕的眼中似乎习以为常。吞云吐雾中,这位法医倒是看着男人身上的旧伤疤与刺青,似乎有点兴趣。

“这下你身上的枪伤又增加了一处,”卢琳语气依旧倦怠地说道,“这下吃了不下十发子弹了吧。”

“步枪弹四发,手枪弹七发,其余的记不清了。”邢登淡定地报着中弹次数,一边将纳米线轻巧地穿入圆形缝合针中。

“这么多枪伤,你以前当过兵?”亚泽娜疑问的声音传来,带着十分惊奇。

“他身上有刺青,说不定以前是黑道(Yakuza)?”卢琳半开玩笑地回答着。

“我的小指还在,不用怀疑是黑道了。”邢登冷冷地否定着,随后将洗净的白方帕咬在口中,手持手术钳,探入肩上裂开的伤口内。

“而且他身上还有那么多刀伤和……认不出的伤口。”亚泽娜看着男人满身的伤疤,听到手术钳挤进伤口内肌肉组织处发出的奇特声音,内心一股不适。

“有一处是手榴弹碎片留下的伤口,还有两处电击灼伤,”卢琳喷出一串白雾,“是他以前告诉我的。”

“手榴弹!?”亚泽娜差点没咬到舌头,怀疑着自己听到的这三个中文字。此时一声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响起,两人看向邢登。

男人吐掉嘴中的布帕,将沾上血的手术钳放入托盘,盘内刚刚取出的浸血的子弹正缓缓滚动。

“是圆弹头,真该庆幸犯人杀「死」目标的决心,”卢琳看了眼手术托盘之内的子弹,“否则用尖弹头留下贯通伤的话说不定下半辈子都举不起右手了。”

“这个冷笑话有够糟糕的,卢医生。”亚泽娜叹了口气,看向正换用持针钳夹着缝合针熟练地缝着伤口的邢登,欲言又止。她不知道自己的话这个男人是否会接受,但至少现在不去分散正在给伤口缝针的人的注意是很重要的。毕竟,事情的起因也大概是自己造成的,她想到。

“没喊痛,是个真男人。”卢琳此时却故意般调侃着,白费了亚泽娜警官沉默不语的苦心,“况且肌肉也锻炼得很不错呢。”

“想找我睡觉什么的就算了,”毫不避讳地讲着荤话的邢登答道,“我没有那么寂寞,况且没必要做你我都不合适的事。”

“嗯哏,工作场合不要扯黄段子。”亚泽娜咳嗽道。

“我又不在这儿工作。”邢登缝好伤口,将线头剪断,开始缠起绷带。

“哈唉……”亚泽娜头痛地叹口气,随后看着他,眼神复杂。或许有抱歉,或许有感谢,或许也有不解,但都绞在一起,让她头一次不知如何表达。

“亚泽娜小姐那样直直盯着男人的**,”卢琳在一旁看着亚泽娜,语气倦然地打趣着,“意外地很饥渴?”

“医生,怎么连你也……啊——”彻底放弃的亚泽娜按着额头,看着邢登的背影,“总之,不管怎么说,你今天救了我的命。谢谢。”

“有人在我面前脑浆飞溅是很麻烦的,”邢登没有回头,声音冷淡,“我讨厌麻烦罢了。”

“哼,讨厌麻烦什么的,”亚泽娜竟轻声一笑道,“的确是你这人的风格。”

“所以,他怎么会找上你们的?”卢琳将烟蒂掐熄,扔进了身后的黄色医疗废物桶内。

“他找上的是我。”亚泽娜表情有些不自然地说道,“应该是凭网上流传的视频找到我的,但为什么找上我就不得而知了。”

“哦,是那个地下商场的视频,”卢琳看向亚泽娜,双眼倦怠地半睁,“你也不容易啊,亚泽娜小姐。”

“是谁对他来说不是目的,”邢登将绷带缠紧后,站起身,“做了才是他行动的关键。”

“你是说……?”亚泽娜似乎领会到他话语中的意义,摸着下巴。

“他的袭击不是为了针对谁,包括你。”邢登拿起桌边的衬衫,“他只是为了袭击而袭击。”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就只是为了袭击警察,任何一名。”亚泽娜说道,“可目的是什么?”

“他自认为在与公安进行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邢登穿上衬衣,“而这是为了让他的游戏环节更有趣和真实。”

“而他也在借此向我们宣告,他的游戏是认真的。”亚泽娜接着分析道,眼中少见地露出厌恶,“十足恶趣味的玩家。”

“但他不是,他却自以为是那样。”邢登没扣衬衣,抓起椅背上的旧西装,“而他是我遇到过最无趣的杀手罢了。”

“……”亚泽娜沉默地看着这个男人,那了无生趣的眼神说明了他的所言非虚。

“那你为什么还在追查他?”她还是问道,“你已经完成你该做的了。”

“因为无聊?”邢登穿上西装,看向亚泽娜,“虽然追他也很无聊。”

“……总而言之,你今天帮了我两次。”亚泽娜继续道,“不管你接受与否,我欠你两个人情。”

“两个太麻烦了,你请过我一次客,我救你时又抱了你,”邢登无动于衷,反而讨价还价着,“都抵消算了。”

“那我刚刚还将你看光了,”亚泽娜轻声笑道,看着他的双眼不容拒绝,“别想赖掉。这是我的尊严问题。”

“嗯,你果然对阿登很执着啊,”卢琳则在一边看着热闹,“动心了?”

“年龄差了快一代了,没可能的,”亚泽娜苦笑一声,瞟了一眼眼前面无表情的男人,“某人说过。”

“邢顾问,”一声门响,推门而入的金色波浪发女警芭芭拉直奔邢登,表情颇有几分担忧,“你受伤了?”

“死不了,小题大做的女人。”邢登毫不领情地答道。

“人家可是在关心你啊,你这人……”芭芭拉不满地鼓着脸,随后又叹了口气,“算了。邢顾问,既然没事,你的工作也早就做完了,已经可以回去了哦。”

“不用提醒。”邢登冷淡答道,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医务室。

“怎么了,闹矛盾?”卢琳一脸倦然地八卦着。

“有点吧……”芭芭拉无奈地一笑,看向一边的亚泽娜。

“他可能会生气吗……唉?”正吐槽着,亚泽娜却被芭芭拉一个突然的拥抱弄得措手不及,“芭芭拉?”

“你没事真是太好了,娜娜。”

“什……呵,谢谢关心。”亚泽娜楞了下,而后一笑,拍拍老同学的背,“好了,可以放开我了,勒得人背痛。”

“嗯……”看着放开怀抱的两位女性,卢琳眼神依然倦怠,“刚刚的看着也不错啊……”

“医生,我还有工作呢。”亚泽娜无奈地提醒着卢琳,苦笑着,

“你也该去忙了。”

两名警官离开后,室内,卢琳又点燃香烟,回想着刚刚的亚泽娜与邢登两人,竟弯了弯嘴角。

“人情吗……真是个你逃不掉的牵挂呢,阿登。”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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